第18章第18章
一桌子总共没几个人,宴逐青是个自来熟的,矛头直指喻京奈和梁砚商,若不是梁砚商几次眼神攻击,估计什么出格问题都能问出来。
组局的人还没来,局自然开不了。喻京熹率先不耐烦,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谢辛楼不是下飞机了吗,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她的手指用力戳屏幕两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谢辛楼的联系方式,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嘟声没响两下,对面便接了起来。
喻京熹早被消磨了耐性,开口就道:“谢辛楼,你死路上了?”
话音未落,喻京熹感到自己的左肩被人握住,她下意识看过去,熟悉的轮廓压过来,喻京熹甚至没看清他的面孔。紧接着,唇上一软。
视野再一清晰,喻京熹看到了谢辛楼那张欠揍的笑脸。“哪能啊,我才舍不得让你当寡妇。“说完,谢辛楼又在喻京熹脸上亲了下。
而后,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束卡布奇诺玫瑰,“这不是给你买花去了吗,才来得迟了一点,这么久没和你见面,我总不能空手来。”
“你这套感情牌套餐打得有点肤浅。"喻京熹从容把花收下,还不忘怼他一句。
然而谢辛楼笑得没脸没皮,“对你我什么时候不肤浅了?我不就是靠着我这一身的肤浅才让你同意和我结婚?”喻京熹:”
早已习惯谢辛楼这风骚模样的几人识趣地移开视线,宴逐青还随了一个白眼。相比之下,喻京奈稍稍受到些冲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三秒,意识被手腕上突然传来的桎梏感拉回。“嗯?"喻京奈看向扣住她手腕那人,眼睛却好像还舍不得坐在她对面的喻京熹,眼看又要往对面扭,梁砚商适时开口:“喝什么。”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打断,喻京奈彻底从“观摩学习"的状态里出来,草草答道:“橙汁吧。”
喻京熹和谢辛楼都是大忙人,喻京奈能见到他们同框的时候其实很少。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喻京奈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仔细观察的。
毕竞结婚这事儿,喻京熹还是比她多有一些经验。可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和喻京奈想象中的实在大相径庭,怎么好像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感情更好了。
就连喻京熹向谢辛楼发火,喻京奈都能从谢辛楼那双稍显浪.荡的桃花眼里找出点享受来。画风清奇,像女王大人和女王大人的狗。
回答完梁砚商的问题,喻京奈的目光落向喻京熹怀里的卡布奇诺玫瑰上。裸粉色的花瓣,偏棕色调,视觉效果温柔有质感,是喻京熹最喜欢的一种。
喻京奈突然觉得他们没了参考的意义。
花不能证明什么,但是眼神可以。
他们之间是有爱的。
而关于自己和梁砚商的塑料夫妻情,喻京奈则保持放养状态。反正现在梁砚商看着相对还算顺眼,夫妻生活总归是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肩上的西装外套有点重量,喻京奈动了动肩胛骨,外套不小心从她肩头滑下。
衣服下落到一半突然停住,喻京奈偏头,发现衣袖掉进梁砚商掌心。他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重新帮喻京奈披上。一桌之隔,他们和对面热情似火的喻京熹和谢辛楼好像是两种画风。
喻京奈顿悟。
如果谢辛楼属于抽象派老公,那梁砚商就属于婉约派。婉约到不像老公,像一起拼桌的同事。
一整晚,喻京奈的兴致都不算高,话少,大多数时候在和喻京熹聊天,很少把目光放在旁边的梁砚商身上。后半场,谢辛楼好像坐不住,话里话外都有要带着喻京熹回家的意思。这个时候,喻京奈这个挡箭牌就发挥了充分的作用,三天一小见五天一大见的姐妹突然开始上演姐妹情深,怎么都不愿意分别。
这可着实苦了谢辛楼一场,以至于后来他看着喻京奈的眼神都有点幽怨。终于临到饭局结束,谢辛楼作为「长辈」对喻京奈皮笑肉不笑地告别。
“奈奈,你和你姐感情这么好,要不是你也结婚了,我高低得让你常来住。”
喻京奈佯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反而还顺着答:“结婚不是问题,如果你不介意,我带着梁砚商以后一起过去。”谢辛楼:”
在家里这个热衷于给他添堵的喻京熹答应之前,谢辛楼二话没说,直接把喻京熹塞车里,几秒钟之内便不见踪影。回到南山郡后时间比较晚了,喻京奈第二天还要去工作室,匆匆洗漱完便爬上了床。
这天夜里,喻京奈又做了个梦。
还是一样的头顶光,还是一样手向后绑着的梁砚商。只不过这次的位置有点变化。
梁砚商坐在一张椅子上,膝盖分开,双腿之间的距离可以容纳一个人。他身体向后倾靠,整个人和椅背紧贴在一起,双手绑在身后。
而喻京奈,则跨坐在他身上。
“嗡一一”
接下来发生的事被手机铃声打断。
凌乱的被褥里看不见人影,只一条纤细白皙的手臂伸出来,在床头摸来摸去。震动叫嚣好似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张床面都跟着震动。
喻京奈的起床气上来,找东西的动作也多了几分烦躁。没几下,火彻底飙上来。喻京奈双手猛地将被子扯下,可还未有所动作,身边的位置突然有重量下陷。
歪七扭八靠在枕头上的喻京奈看着梁砚商坐到自己身侧,伸手关闭了手机闹钟。
世界安静下来。
他醒得应该比喻京奈要早很多。
对比喻京奈头发散乱衣领歪斜,梁砚商已经西装革履穿戴齐整。他右手拿着条金属腕表,动作娴熟地扣在左手腕骨上。“看来床还是不够大。“梁砚商抬眼看向喻京奈,“照你这个折腾法,迟早要滚到地上去。”
刚清醒,梦境和现实的分割还不太清晰。
此刻喻京奈想的是,梁砚商不是被绑着吗?谁给他松的绑?咔哒,腕表扣紧。
喻京奈慢慢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滚到梁砚商的位置来了。
见喻京奈迷迷糊糊看着自己不说话,梁砚商微微蹙眉,突然伸手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额头。皮肤上带着点被褥裹出来的温热,并不滚烫。
梁砚商暂时安心下来。
“还以为你昨天吹了风受凉发烧了,不过体温看着倒是健康得很。“梁砚商收回手,“今天早上我有事,出门比较早。你可以再睡会儿,不想开车的话就让黄叔送你。”男人的嗓音低冷沉稳,语调平缓,尽管是在喻京奈此刻接受分贝阈值极低的情况下,这声音也没有任何聒噪之意,反而听着让人觉着舒适。
喻京奈的困意被逐渐驱散,也回忆起自己到底又在梦里为非作歹了什么。
此刻迎上梁砚商视线,喻京奈心虚得要命,下意识地就想往被子里躲。
看着好不容易探出脑袋的人又要缩回去,梁砚商以为喻京奈犯困,便道:“睡吧,一会儿我让薛姨帮你把早餐重新热一下。”
男人将所有细节都一一照应,举止绅士克己复礼,很难挑出错处来。可他越这般,喻京奈藏在被褥下的脸颊就越滚烫。她背过身去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我要睡觉。”终于,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喻京奈一人。听见走廊内的脚步声渐远,喻京奈背后和安了弹簧似的,突然从床上坐起。她轻喘着,耳垂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喻京奈回身在被子和枕头里翻找,拿过刚才爆发嗡动的手机一通操作。
名为「有眼不识峨眉(3)」的群聊瞬间弹出几条消息。[喻京奈:我好像对梁砚商有点非分之想。」[温淙也:?】
[姜愿:??】
「温淙也:不是吧大小姐,梁砚商魅力这么大?这么快就让你假戏真做了?】
喻京奈隔着屏幕想给温淙也一拳。
[喻京奈:不是精神层面的。」
群聊沉默了半分钟。
[温淙也:梁砚商看着禁欲挂,难道活儿也不错?】[姜愿:后面的故事我可以继续听吗?(对手指)】看到对话窗上的信息,喻京奈纠结了几秒钟。[喻京奈:可问题是…我俩目前还只进展到接吻。」[温淙也:梁老板不愧是梁老板,接个吻都能有这效果。】[喻京奈…]
「姜愿: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在大清早班也不来上就发出这样的咆哮?】
喻京奈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昨天看到喻京熹和谢辛楼你侬我侬,喻京奈再次感受到自己和梁砚商之间的天寒地冻,寒到没有一句话可聊,冻到没有一件事可做。
虽然说有过亲密行为,但是每每亲密结束,两个人就又变成那副陌生人的态度。
但细究起来,梁砚商也确实对她绅士,可就是这般挑不出错处的温柔,让喻京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归根结底,梁砚商越古板正经,喻京奈就越想把那层皮撕下来。映射到梦中,他放纵,沉沦,喻京奈的目的达到了。喻京奈草率地把昨晚的事同她们复述了一遍,想要征集看法,以此作出对策。
[温淙也:很简单。」
[喻京奈:?】
[温淙也:你们需要激情。】
[姜愿:臣附议。」
[喻京奈…]
[喻京奈:接吻还不够激情吗?】
[温淙也:你说呢,小学生?]
[喻京奈…]
「喻京奈:可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啊,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需要激情正常吗?]
「姜愿:你忘了你们结婚了啊,每天同床共枕有激情不是理所应当?]
「温淙也:正解,逢场作戏怎么了,逢场作戏也需要情绪价值,没情绪价值谁每天吃饱了撑的和他搁那儿演恩爱。」喻京奈盯着屏幕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最终郑重地敲下一行字。
「喻京奈:简单来说就是,反正都结婚了,是不是演的有什么关系,爽了最重要。]
[温淙也:话糙理不糙。」
[姜愿:话糙理不糙。」
被她们这么一说,喻京奈逐渐开解,心情放松不少。[喻京奈:有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温淙也:简单。」
[喻京奈:公主请讲。」
[温淙也:加快进度,撩爆他。】
[喻京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