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喘什么
不怪姜糖惊讶,主要是这事放在祁清淮身上割裂感太强。这男人,即便坐或者下蹲,仪态都自带贵气,像竹像松。跪,真稀罕事。
祁园比西山别院大许多,比起西山别院融入了新中式风,祁园的厚重与时间感更强。
早年小辈们都住祁园,各自成家后便相继搬到外头,原本当家的该留在祁园住,但祁舒鹤走了以后,底下的老二和老三逍遥自在惯,谁也不愿去当这007的倒霉蛋,那时祁清淮年幼,又因父母原因患上心理毛病,没法,甩手掌柜当了好些年的祁善蒲只能被迫"返聘”。
虽然老二老三那边那些年常“主动"替年迈的父亲分担,轮流拖家带口回祁园小住,但这样的日子祁善蒲甚至也没能坚持到祁清淮完成学业便迫不及待转移权力。
可祁清淮完成学业回来,挑起父亲留下的担子,养活“嗷嗷待哺"的一家子人,却并没有照惯例住进祁园,而是住在西郊的别院。祁园里需要侍候的主家人少了,但祁园里的佣人大多在这打一辈子工,总归有了感情,所以祁清淮也都留下了,只是在正式坐上那把交椅时,往祁园里移栽了许多花草树木。
“奶奶睡了,你可以起来了。”
肃穆庄严的祠堂里香塔不尽,长明灯跳跃的火光将男人孤清的影子拓印在枣红色的四方砖上。
姜糖停在直身长跪的男人身旁,对上他闻声投来的目光,想起什么,她补充,“爷爷也睡了,我是带着圣旨来救你的。”本诧异她为什么这个点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倏地展眉弯唇,竟无声笑了。“祠堂呢,严肃点,小心我去告状让你跪到天亮。"姜糖踢他一脚,教育恐吓的语气一秒弱下来,礼貌问他,“我可以上一炷香吗?”“当然可以。"男人敛平嘴角的笑意,柔成水的视线一直追随她。姜糖去香盒取了一炷香,点着,又回到祁清淮身边的蒲团,跪下,香举过头,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拜了三下,再起来,双手荐到祁舒鹤的牌位前。“你还不起来我走了,我要睡觉了,明早要上班。"回身见他还跪着,姜糖微微拢眉,走前几步到他侧前方。
谁知道他突然弯腰锁住她一边脚踝。
姜糖的脸瞬间爆红,她先是吓一跳,然后下意识查看周围有没有人,不怪她想多,哪个正经人会无端端抓住别人脚踝。谷雨将至,京市的温度暖和,褪去厚实的秋裤和各种大衣,那日姜糖只穿了条修身长裤,露着脚踝,高跟。
“赶紧松手!"生怕被人看见,姜糖压着嗓,着急上手拍他肩膀。他倒好,云淡风轻从她裤脚上捻出一条头发,才慢悠悠松手,还有脸将那条头发举高给她看,那眼神有声似的:你想什么呢,是头发。多说一句话会死非要搞这么色.情的动作??姜糖:…
“你跪到天亮吧!“姜糖狠跺了跺脚,恼羞成怒地重哼了声,打算不管某个人,结果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某人起身的动静,还伴着低闷的嘶声,以及趣赴的脚步,听着快摔快摔的可怜样。
顾念他当日来回坐了六个小时飞机,又跑去医院接她,回到祁园无缝跪到现在,姜糖于心不忍回身。
某人正扶着膝盖蹒跚一点点站起,偏手边一个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看得人心v惊肉跳。
“你小心点!"姜糖紧张地从他胳膊下钻过去,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搭,让他靠紧自己。
“你担心我?”一天内南北两头飞,累是有,但不至于虚成这样,其实膝盖也就刚站起时有点痛,可那姑娘主动到怀里要搀扶他,一个从未有过的新思路被打开了。
姜糖不爱服软,全身就数嘴巴嘴硬,“谁让我是最后一个见过你的人,你出事了我能跑得掉吗?”
这话惹来男人低磁悦耳的笑声,像把火,从耳朵一路烧进去,烧得人心痒痒的。
中途祁清淮撤回搭在她肩膀的手臂,姜糖不放心,担心他这个高度摔跤摔骨折,于是一路挽着他手臂将他送回房间。“不用送,明早六点见。”
仿佛他房间是龙潭虎穴,姜糖只送他到门口,一眼没看脚底抹油,砰地就把隔壁房门关上。
洗过澡。
姜糖整个人抛上床,床单亲肤冰滑的面料舒服得她忍不住上下划动手臂,她随意盯着天花板,竖起耳朵听隔壁房的动静。几分钟后,姜糖蹑手蹑脚潜往祁清淮的房间。祁清淮房门没锁,仅仅虚掩。
姜糖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将房门的缝隙推大。房里悬浮顶灯开着,男人正坐在铅灰色大床前的那张沙发上,脑袋微微后仰,一动不动的。
姜糖屏息观察好一阵,确定不是有人瓮中捉鳖才踮脚,猫腰靠近。越过沙发背的视觉盲区,姜糖看见矮几上熄屏的笔记本电脑,男人身上西服三件套已经换成居家服,想来是洗澡后临时有需要处理的事情,或许是处理完懒得再动,又或许是在等后续工作,他鼻梁架着的眼镜都没来得及取下。他就这么一点不设防地,将脆弱的颈脖后拉。标准的三庭五眼,以及骨感的喉间凸起,在鹅黄色的靡靡灯光下,直勾得姜糖这个颜狗把持不住。
一个男孩子在家不锁房门,那不就是明摆着勾引她吗?对,就是这样。
心底将将哑火的地方再次蹿起火苗。
姜糖一眼不眨地垂涎着男人的美貌,从蹲在地上咬唇看,到一点点折腿坐他身旁。
近些近些,再近些。
还是不够。
眼看膝盖要碰到男人的大腿,似丝毫没意识沙发上何时多了个人的男人突然自沉睡中睁开眼。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男人镜片后的眼睛深邃柔软,带着惺忪倦意,对于她的出现,没有半点意外,自然得仿佛只是老夫老妻间,偶然的一次梦醒对视。也正是他这份松适,助长了姜糖内心的恶魔。她开始回忆那晚那个濡湿的吻。
“祁清淮。"夜深人静的卧室,女孩子温糯的发音粘糊如蜜,缓慢眨眼的祁清淮看着面前女孩子渐渐放大的脸,好似想要吻他。鼻尖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一点不害臊地望进他眼底。是个男人被这么近乎痴迷地盯着都不可能完全没反应,更妄提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再深重的倦意也一瞬扫空,连带亢奋的不止脑子。祁清淮看着那姑娘像只好奇的猫,和他面对着面,停在不到一拳的位置,“你生得好靓。”
“我亲一口,你不许叫。”
即使长时间高强度运作也从未出过差错的脑子嗡地一声,因一句夸奖直接干宕机。
祁清淮感觉身体燥热无比,又怕吓到她,落在沙发上的手不自主握紧。总归是欠缺经验,四瓣唇要碰不碰的,女孩子换了几个组合也没找到合适的轻薄姿势。
“眼镜好碍事……“女孩子苦恼地把问题归咎于他戴的眼镜。祁清淮不由分说地勾走眼镜。
“……你把眼睛闭上。”
祁清淮听话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她采撷,然而那姑娘不知存心还是故意,仅仅浅尝辄止,他刚想拽住她就退。“女女。"男人焦渴得难受,迫切需要紧密的接触,他用嘶哑的粤语求她,“坐上繁,好唔好?”
“唔好。“那姑娘一声坏笑,说着拒绝的话,下一秒就胆大地跨跪在他大腿两侧。
祁清淮的手还没环上她的腰,就先被预判,“唔准摸。”姜糖一点不心软地将他的手摁回沙发面,偏也就这么前俯身跪着,不坐。“喘咩?”(蹿什么)她像个妖精近他耳畔,两手搭他身后的沙发背,轻细吐纳,“祁老师。”
“嗯。“强忍着翻身压她的冲动,祁清淮坦诚自己的变化,回视她,“我叫得好听定系你前任叫得好听?”(我叫得好听还是你前任叫得好听)“肯定系你。"从没和程唯有过这种尺度的姜糖睁着眼哄他,她牙齿轻轻研磨他耳垂,指尖顺他耳朵,划过性感的长脖,隔着浅棕色家居服一径往下,“仲系你识叫嘀。”(还是你会叫点)
明显感觉他喘得更厉害,那只刚压下的手又要卷土重来,姜糖拧起秀眉,″唔准摸我。”
男人卖惨,尝试和她说道理,“女女,布你咕呀,你可以摸我,但系我唔畀我掂你。”(没有你这样的,你可以摸我,但不给我碰你)“我肯定布你咕啊,哥哥仔。”(我肯定没你这样啊)她的胆子大得令祁清淮惊喜,“它充血了。”男人胸膛剧烈起伏,语气仍勉力自若,“嗯,你唔系就想要咕?”(你不是就想要这样?)
姜糖勾起松紧带,注意力全程在他脸上,“仲有边个见过但咕?”(还有谁见过它这样?)
“就你一个。”
“乱讲。(瞎说)“姜糖若有似无地贴贴他的脸,“我睇都布睇过但。”(我看都没看过它)
“畀我睇睇好唔好?”(给我看一看好不好)她夹着嗓,反复在他失控边缘试探。
“净系睇?”(只看?)男人趁她不备一把将她的腰勾下,话尾音没落,新撑起身悬在他上面的姑娘速度快得已经一把抓住,甚至有几分挑衅,“你话咧?”(你说呢?)
女孩子细嫩的掌心肉如冰晶温凉,第一次接受这种刺激的男人当即半愉悦半难耐地粗喘口气。
男人笑而不语。
回应她的是掌心又大一圈的腰围。
咚、咚、咚一一
意识到他的故意,脸彻底熟透的姜糖渐渐弱下气势,紧急刹车,“报告老师,心脏触诊无异常,我的操作完毕。”
“没完。"男人滚烫的大手自外包笼,重新强制她的手回到原处,引导她推动。
从沙发上跳下来,姜糖第一个抱怨的就是祁清淮这破房间通风换气系统做得太差了!
第二个抱怨的就是祁清淮这狗男人,她只是钓钓他,他居然那么不经钓,竞然哄骗她帮他手.淫。
她有些无措又有些新奇地抓抓手心粘糊的熔浆,脑子里挥之不去全是刚才他享受动情的样子。
“一会记得洗手。"仔细将她指缝都擦干净的男人取第三次湿巾,含笑问,“今晚睡我这,给你暖床?”
姜糖那股子羞恼汹涌,生怕跑晚某人又骗她做坏事,“我明天告诉爷爷让你再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