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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变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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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野狼变狗送闭段评功能

山风拂春,廊外又飘起了雨。

今朝二人欢畅的出人意料。究其缘由,大抵是他们已对彼此不再排斥陌生了。但见适才史云腴一动身,谢沉书便知护上她的腰。史云腴垂下头,他便会吻起她的脸。两个人是如此默契地配合着。

彼之,春花散尽,史云腴无力伏在谢沉书身上,带着浓厚的喘,静静看向廊外欲来的风雨。而感受着身上人起伏呼吸的谢沉书,竟未无情地将人推开。他只是在将怀中人的裙衫掩好后,一遍遍隔衣摩挲起她的背脊。

这一刻,草舍很静。静到他们耳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谢沉书忽而在这样的暖昧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那颗烦躁的心,好似也在这一瞬平静。他莫名轻唤:“清风使。”史云腴闻言枕着身下人的心跳,淡淡嗯了一声。当做应答。谢沉书从她给的梦境中脱身,清醒地回到现实的红尘之下,沉声相问道:“你还是打算去见杜伯山吗?”这人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呢?

史云腴没有说话。

谢沉书却陡然环住她的腰身,抱起了她。

依旧是让人毫无防备,史云腴就这样被迫坐在了谢沉书盘起的腿上。她茫然垂眸看他,想看他要说个所以。谁知谢沉书竞选择将头埋进她的脖根,至此一言不发。好香…他承认,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仅此而已。

史云腴与他紧紧相贴,甚至能感受到裙衫下的"坦诚"和灼热,却再也没了当初那般的羞涩。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

谢沉书偏趁势骤然从她怀中离去,惹得史云腴不明所以。她愣愣看着谢沉书,用带有些许乖戾的眼神盯着自己,又在将一句张狂的"你若真想去,那就一道吧。“丢下后,不经她的允许,张嘴于她脖子的明显处狠狠“咬"了一口。醒目的痕迹,正好落在难以被衣领遮盖的地方。史云腴怎能不知这是眼前人故意而为?

但她还是推开他的肩膀,质问道:“你作甚?”谢沉书让了步,却也进了尺。

且看那"鸷狠狼戾"的恶犬,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便不由分说邀着那只野狸,一同堕进林间温柔和煦的风里。史云腴愕然皱眉,抓起了谢沉书的肩,瞧她才堪堪吐出一声你,便被其翻覆在了廊前。

彼时,谢沉书躬身撩起史云腴耳边垂落的碎发,寸寸描摹起她那惑人的眉眼。

那晚的夜色太暗,暗到他始终未曾看清她皱起眉头间的温柔。

今日啊,他一定要好好看着她,看着她藏在眼中的迷惘。于是,他说:“清风使,不管明朝如何,将来如何,但于今朝天光散尽之前,你一一都是我的。”

话音落去,晚霞在天边伴着鹰鸟飞翔,春花飘散过门廊。这一局,还真叫他扳了回来。

后来,趴在谢沉书的臂弯里,史云腴轻声与他说话,“无名某,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谢沉书闻言将人向自己怀中拢了拢,冷哼了两声:“是去见杜伯山?”

史云腴摇摇头,却道:“那是后天的事。”谢沉书故意出言打趣,可他其实心知肚明,嗅着史云腴头顶属于她的独特味道,谢沉书正色应了声:“好,我陪你去。”史云腴便没再言语。

片刻之后从谢沉书怀中脱离起身,史云腴掩着自己被眼前人扯开的衣衫,轻言:“我去烧水,你到里屋去找两身干净衣裳来穿,还有一一”

史云腴说着回眸看了谢沉书一眼,“你下次能不能别再这么用力扯我的衣裳?我还想多穿些时日。我可没有太多银钱去购置新的裙衫。”

谢沉书闻言坐起,盯着史云腴看了半晌。

他心中思量,她还是得下山跟了自己去,待到往后入了青宫,他日日给她赏赐新衣,如此瞧瞧自己扯她衣裳时。她还岂会像今天这般抱怨?还敢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无礼?谢沉书思及此处,蓦然拉起眼前人的手,按在胸口反驳道:“那你扯我的时候,怎也不见手下留情?”史云腴见状狠狠抽出自己的掌心,冷眼应了声:“少废话,快去里屋拿东西。”

话音落去,谢沉书亲眼看着史云腴潇洒离开,不再与他过多纠缠,便不禁冷笑,这女人还真是用得着人的时候,对你温柔软语地哄;等到用不着了,就又能立刻反眼不识,一点也不心\存眷恋。

狡猾,卑鄙。好不识趣。

谢沉书道眼前这狐狸,何止修了千年。当是万万年光景。可被玩弄的小狼,此刻还能多说些什么?他也只得乖乖起身,到屋子里寻她要的干净衣裳去。

史云腴迈着步子跨进厨屋,适才被其搬弄的酸痛感还留在身上。

瞧她伸手撑扶在灶台边,缓了半晌,才俯身去点燃木柴。而后待到水气蒸腾,史云腴拎着陶壶走进隔间,却在望见水面中倒影出的自己时,骤然大呼:“无名某!谁让你将我的脖子弄成这样一一如此,恐是四五日都消散不尽,你叫我如何见人?”

“那就不见。”

谢沉书闻讯走来,一脸的幸灾乐祸,随手就将拿来的衣物丢去,盖在了史云腴的头顶。史云腴随之将其扯下,竞见谢沉书在她面前开始宽衣解带。

“你脱衣作甚?”

谢沉书嗤然一笑,直言:“在这儿脱衣还能作甚?自是下水沐浴。你不是要省水?那咱们今儿就一块洗。”晨起,谢沉书仿若黏在史云腴身上般,将人一刻不松地环在怀里。

彼时,史云腴背对身后人睁开双目,清晰地感受着谢沉书那双温热的手掌,紧紧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谢沉书的动作就好像怕她跑了似的,可他是怎么?

前日不还在嫌弃跟自己睡同一个被窝,今日怎么就趁着深更半夜,一声不吭地将自己抱紧?

简直难以理喻。

史云腴觉得有些闷,便打算伸手打开他的手臂。谁料,谢沉书却在他颈后缓缓开口道是:“别动。”史云腴便在他的话音里慢慢放松,她就这么体会着身后人落在她脖颈上的平静呼吸,沉声与之说了句:“松开吧,我要起床了。待会儿收拾收拾也该出发。”

谢沉书默而不答。

他就这么无赖地困着史云腴,贪恋起她身上让人安心的茶香。

直到几字之后,光影斑驳起门廊,谢沉书才终是肯将人放走。瞧他瞌起眸,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重新环臂翻去了与之相背的那一边。

史云腴爬起身,半边垂落的青丝,遮盖不住她的明艳。她望去枕边人那别扭的样子,出乎意料地俯身轻吻了他的脸颊。然与那吻一同落下的,还有史云腴那句温柔的:“你也快些起了吧,今早给你烙饼子吃。”

彼之,哪怕已是和身边人翻覆过几次风月,谢沉书却依旧抵挡不住她不经意间的撩拨。但瞧史云腴赤脚跨过床铺,打起了门外的竹帘。

谢沉书一睁眼,脸便红透了外头的天。

辰时末,挎着竹篮走出草舍。

史云腴今日换了身桑蕾色的短衫,甚配春景,髻上呢?也依旧簪那支布满磨痕的木簪。瞧她转眸同身后人拜了拜手,朗然叫他,“无名某,别磨蹭,走了一一”

谢沉书便随之走来,锁上了院门。

“去哪?“立在竹林深处,谢沉书茫然相问。史云腴却回过头,兀自向前走,“跟我来便是。”

谢沉书见她不想说,就没再好奇。三两步抬脚追了过去。二人并肩穿行,贪玩的狼犬再次不知去向。彼时天地悠悠,苍穹虽阔,却仿若只剩下你我。谢沉书忍不住一次次窥看,身边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淡然处之的女郎。

他恍然,自己明明离她再近,却为何始终也窥不见她的心?亦或是,她就没有心……

谢沉书的迷疑得不到验证,可他却毫不迟疑地握起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掌心。

史云腴茫然于谢沉书的所作所为,她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何要牵自己的手?谢沉书偏装作满不在乎,口是心非地说:“别多想。山中露重,地面潮湿。”

“我是怕你到时摔个狗爬,还要麻烦我。”史云腴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没多拆穿他的诡计,只道:“行,你想抓着便抓着吧。”

但瞧史云腴说罢,反抓起谢沉书的手掌,与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两人就此一路携手来到那条熟悉的溪流边,站定脚步。谢沉书随之望向清澈的山涧,忍不住发问:“来这儿作甚?″

史云腴这才松去谢沉书的掌心,俯身将竹筐搁在了溪边的青石上,“今日清明,我来这儿祭扫母亲。”“祭扫……母亲?“谢沉书觉得不可思议。此地无墓无碑,只有流淌的小溪,与空旷的山谷,何来祭扫一说?

可史云腴却对谢沉书的反应毫无意外,她垂眸蹲在溪边,伸手掀开了盖在竹筐上的粗布,将早前准备好的茶果子,以及今晨泡在竹筒里的热茶,端了出来。

待到一切都归置妥当,史云腴这才起身为谢沉书解答:“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人死怎么能连个坟家也无?”谢沉书蓦然望进史云腴清冷的眼眸,没去搭腔。史云腴却冷眼看向潺潺不息的山涧,十分从容地说:“我也觉得奇怪。但这都母亲的决定,是她要我们在她死后,将她的尸体焚烧成灰,撒进这涓涓水流。她说,她一辈子都困在了一个地方,所以她要跟着这水,流进远方的河。”史云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母亲。

她无法理解她明明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却偏偏要在活着的时候,将自己的肉身困在这里,把灵魂留在故乡。母亲很勇敢,却也很“需弱”。

史云腴收回目光,为谢沉书解释过后,又抚裙蹲在了地上。而谢沉书却说:“虽不留名于千秋,但随万物消融于天地。最终留在亘古的寰宇。如此,也挺好。”

史云腴笑了笑,没想到,他倒还挺会安慰人的。不像自己。大多时候都,口不从心。

谢沉书见眼前人没有反驳他的话,便也伴她蹲了下去。随后眼看着史云腴掏出火折,在他面前引燃了手中纸钱,飞去的灰烬一点点从天边飘落溪流,渐渐随水送远。他听史云腴于火光中念念叨叨:“娘,清明又至,我来看你了。你最近可还安好?天下的山河你去到哪了?若有想说的话,要办的事,记得与我托梦。以及一一”史云腴说话间看了眼谢沉书,谢沉书也茫然看了看她,“这是我前些时候,在山里捡到的无名无姓,无家可归的野人',想着他在家中休养也是无事,便叫他陪我一起来了。”“?“谢沉书皱起眉头。

野人?山中可有像他这样得体的野人?

再者说,若他是野人,那与野人欢好的她,又是什么?谢沉书见势一把抢过史云腴手中火折,十分不忿地将几张纸钱点燃,可他却在张口抱怨时亲手将自己推进“深渊”,只闻谢沉书声势铿锵地说:“娘,你莫听她乱言,我…1此话一出,史云腴万般错愕望向谢沉书,而他的声音,也在意识到自己口误后越来越小。

尴尬地气氛在溪边蔓延,周遭寂静的叫人不安。谢沉书呆愣在史云腴面前,史云腴却瞪着他手中将要燃透的纸钱,急呼:“小心,别烫到手了。”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纸钱上的火焰,就好似“岳母"给予这个冒昧“女婿"的警告。火焰迅速朝谢沉书掌心的方向蔓延,并毫不留情地烧上了他的指尖。

惹得谢沉书痛得嘶了一声,才知晓放手。

若不是史云腴反应够快,即刻拉起眼前人的衣袖,将他的整个手掌塞进了冰冷的水中。

怕是谢沉书就真的要被烫伤了。

半晌之后,待到再转眸去望谢沉书茫然的眉眼,史云腴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他盯着谢沉书如是说:“都提醒你要小小心,怎么你这人是不知疼吗?”

谢沉书却垂了眸。

他此番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补回自己的颜面。于是乎,那精明的恶狼,就这样在史云腴面前彻底失去尊严,变成了懵懂的家大犬……

次日,谢沉书手上包着厚厚的细纱昂首走出草舍,却叫身后跟来的史云腴万般“鄙夷"。

其实昨日她处理得当,叫他伤的并不严重。约莫不到一旬就能痊愈。

谢沉书偏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自溪边归家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史云腴为其包扎上药。史云腴无奈,只得哄着他,按照他的要求给谢沉书处理伤囗。

谁成想,谢沉书打史云腴拎着药箱坐下后,就开始哼唧个没完。

知道的是他烫伤了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又捅了他一刀。

史云腴当下看着他那在自己眼前装模作样的反常状态,忍不住道是:“无名某,你往前身上受那么重的伤,也没见你叫过一声。怎么只是个烫伤,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谢沉书不以为然,他倒看上去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苦了史云腴,在谢沉书包扎过伤口之后,莫说帮他穿衣,给他喂饭这些小事,就连晚上她替他收拾好他那晾晒过的被褥,终于熬到分床而睡。谢沉书竟还无赖着,要与她合枕而眠。

甚至夜里睡觉,还要将受伤的手,搁在她身上才肯罢休。如此,不禁叫史云腴怀疑,眼前人压根没事,单只是想借此来报复她而已。

这边刚进竹林,谢沉书就又摆起谱来,只见他将手臂往史云腴面前一拦,张口便说:“手疼,扶我。”史云腴蹙眉而望,当即反驳:“扶你?你是手坏了,又不是脚坏了?”

“少废话,扶我。"谢沉书凝眸相看,丝毫不让。俩人就这么杠上了。

最后还是史云腴看在昨日是自己非要带他一块去烧纸,才弄成这般的份上,妥协让步了谢沉书这无理的要求,跟着不情不愿地挽上他的手臂。

可史云腴才刚打算抬脚行路,就又被谢沉书拽了回来。“你还想干嘛?"史云腴愤愤回眸。

谢沉书却见她对自己毫无耐心,张口回怼道:“怎么?这就着急了?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去见你那伯山哥?”“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史云腴见状也没落下风,瞧她说着便甩开了谢沉书的手臂,“无名某,你今日想去我便带你一起去,你若一直这样阻拦纠缠,你今日就给我呆在家里。”狐狸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不过谢沉书倒也是犯贱,他一见史云腴起了急,竟心下生出几分得意。只因能叫史云腴这样波澜不惊,安之若素的人,生气发飙的,他应是头一个。

谢沉书“见好就收”,转头便用另一手,抓起史云腴的掌心,与之十指相扣。

可史云腴刚被他惹恼,正在气头上,便直呼:“放手。”但谢沉书哪里会听她的话,便说:“不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个无赖。无名某,你伪装得可真好。"史云腴拗不过谢沉书,就这么被人牵着向前走,但闻她话里话外的阴声怪气,谢沉书却只冷哼道,“现在发现了?呵,晚了。”

山脚下的僻静村落,仿若与世隔绝着。

来往的村民,遵循着乾坤的规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番光景,当是谢沉书从未见过的天地。

史云腴站在村口,想要甩开谢沉书的手。谢沉书却将她掌心抓出了汗,也不肯放松。

他抬眼望着茫茫的粟米种在田野,老牛在庄稼地里行行犁犁。

恍惚一瞬,谢沉书忽而明白这普天之下,虽是谢家的王朝江山,却亦是百姓的烟火人间。阿翁久居庙堂,实在与江湖离得太远。现在的他,好像早就忘了来前的路……“现在可否放手了?"史云腴在旁质问。

谢沉书这才被拉回思绪,望向了她。

可他不放手的原因,也只是想问问她,“今早起你从房里拿出那么多银两做什么?你个平日里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人,难不成还打算给他杜家倒贴做妇?”若真是如此,还不如跟了他去……

谢沉书暗地里悄悄接茬,却没有勇气同眼前人说出这句话。他大抵是猜不透,

亦或是害怕听见史云腴心里的答案。

史云腴闻言松开谢沉书的掌心,没多解释,她只应了声:“我自是有用。”

走上村野小道,史云腴压根不用打听,一眼便从质朴的村落间找寻到了那座,宋家婶子口中杜伯山翻盖的老宅。谢沉书跟着定睛一瞧,差点没被这家人笑个人仰马翻。史云腴被他这动静吓得,诧然回眸去问:“笑什么?”谢沉书便如实答曰:“我笑?我笑他杜家,约摸着是想学着洛阳的大户人家,用当今圣上的题诗当门对。结果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弄巧成拙一一”

谢沉书说着又憋不住笑了两下,“清风使你瞧,他这上半句′风起晚平山高远',当是出自圣上,去年新岁所题的《常乐宫宴》中的第一句。那理应接的就是“气象人间万物春。”“结果他却接成了,太子在永安寺东壁上所题《别故》中的'江野应如凛春寒',然他那上半句,合该是'云岚渐微别故旧'才对。这杜家竟能把太子的题诗和圣上的题诗,混淆在一起。可笑,真是可笑。”

这边谢沉书嘲得正欢,史云腴那边也不由得朝门上望了望。只是杜家可不可笑,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你如何知晓这么多?”

一句话让谢沉书陷入沉默,他适才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忘了这茬子事。

只瞧谢沉书赶忙轻咳两声,找补起来,“哦…这…自是我也崇拜他二位的诗作,时常拜读罢了。”

谢沉书自认为答得天衣无缝,可那还不是全靠史云腴的不愿细究?

史云腴垂了眸,姑且信了他的话。

转头不想再耽搁时间,她便抬手去叩了杜家的门。不多时,有人自老宅里探身,谁知史云腴见了那人竟立刻换了副笑模样,这着实让谢沉书惊讶不已。怎的见了他就能笑得这般温柔可人,怎的跟自己在一块时,不是面无表情,就是似笑非笑。

这女人真是善变一一

谢沉书万分不服地抬眼看向门内出现的人,黝黑的皮肤,整个人高高壮壮,看上去呆头呆脑。甚至笑起来,脸上还有褶?!谢沉书皱起眉,猜他大抵应是杜伯山了。可就是这么普通的男人,又怎么和他相提并论?简直云泥之别。

两相一对,谢沉书整个人神气不少,站在史云腴身后就不自觉挺直了腰杆。可怎料,眼前人接下来张口亲昵的一句:“赵家妹妹。"便再次击中了谢沉书骄傲的自尊。她姓赵?

她怎么从没跟自己提过。

然这是史云腴母亲的姓,自来到青霁山后,她们为了断掉和史家的联系,就一直以赵姓自称。所以杜伯山称呼其为赵家妹妹,也不为过。

史云腴闻言颔首应声:“伯山哥,好久不见。”杜伯山亦是很久没听过这声伯山哥,他朗然一笑,将杜家的院门,为二人敞开。这时间打量到谢沉书,杜伯山不禁发问:“赵家妹妹,这位是一”

“他…“史云腴抬眸刚想介绍。

谢沉书就自己冲到了前面,用那只包扎过的手,强行抓起了杜伯山,“哦,我是你赵家妹妹的姨家表弟,在山中狩猎为生,什么豺狼虎豹,都不在话下的那种。你就是杜伯山吧?”谢沉书死死握着杜伯山的手,厉目而视,话里有话。杜伯山虽说原也是个有膀子力气的庄稼汉,却也受不住谢沉书那拉弓的手,瞧他面露难色,速速逃离了谢沉书的掐握,尴尬笑道:“哈哈哈哈,原表弟是个猎户,难怪这么有力气。受着伤手劲还这么大。”

史云腴在旁闻言偷笑。

但不是笑杜伯山的窘态,她是笑她就知谢沉书那伤是装的。杜伯山却误会史云腴是在对他发笑,“让赵家妹妹见笑,既然大家都到了,咱就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屋坐吧。”史云腴见状敛容,轻言了声:“多谢。”

两个故人并肩跨门而入,没去理会身后演砸了的“姨家表弟”。

彼之,谢沉书缓缓垂落手臂,远远望去史云腴和杜伯山慢步闲谈的背影,忽而觉得自己怎么跟眼前人呆久了,竞越发爱犯傻了…

堂屋内,史云腴抚裙坐在椅面,身边的小桌上,是杜伯山刚沏好的热茶。

杜伯山邀她喝茶,她却心不在焉地看向门外。一直待到望见谢沉书信步走来的身影,史云腴才抬手招呼了声:“快些坐着。”

谢沉书闻声悻悻而来,随之坐在史云腴身边,端起她手边那盏杜伯山亲自给她沏好的茶,问也不问,就若无其事地饮下。杜伯山见拦不住,便又将自己手边的茶,递向了史云腴。他说:“赵家妹妹,我不知表弟要来,实在招待不周,少沏了一碗。你若不嫌,就喝我这碗。我这碗没碰过。”“没关系的,伯山哥不必介怀。"史云腴接过茶盏,看了谢沉书一眼。她出门前被他那么一搅合,倒是忘记今日要交代他到杜家做客,不要太驳人家的面子。

不过已然至此,她也只能多看管着些谢沉书了。堂屋里气氛沉寂,史云腴为免尴尬,开口与杜伯山寒暄:“伯山哥,在洛阳一切都好?我前日听婶子说,你如今在洛阳做些小买卖,生意可还算兴旺?”

杜伯山本还愣在对谢沉书的疑惑里,这赵家妹妹的表弟,当真是猎户?瞧着这细皮嫩肉,长相俊朗的模样,还以为是他在洛阳见过哪家高门的郎君……

却被史云腴唤了回来。

杜伯山随即应声:“哦,赵家妹妹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且等等一一”

语毕,杜伯山起身从不远处的桌案上端起一个木盒,拿到了史云腴面前。史云腴顺势发问:“伯山哥,这是?”杜伯山便从中取出一块酥饼递去,“赵家妹妹快尝尝,这是我在洛阳售卖的牡丹酥。特意给你留着。这些年,我在洛阳便是和母亲靠着做这酥饼,赚了些小钱。至于生意吗?倒也谈不上兴旺,勉强能糊口罢了。”

杜伯山谦逊一笑,示意史云腴快尝。

谁成想那讨嫌的表弟,又从中插了一杠,且看谢沉书故意咳了两声,史云腴便心领神会地将手中的酥饼,拱手让人。可谢沉书依旧不满,他张张嘴,在杜伯山面前毫不遮掩的要史云腴来喂。

却被其狠狠一塞,差点没把他当场噎死。

杜伯山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只顾着赔笑,都快忘了今日自己是来与史云腴相看的。

他扭捏再三,还是打算直言问问这事。

没想到,又正巧赶上谢沉书顺下了干噎的酥饼,故意出言道:“洛阳的牡丹酥,应以盈芳斋的为最,这年头想要靠此分杯羹的人多了,酥饼的质量也是愈发参差了。”杜伯山听得出谢沉书在出言挤兑,可娘家人对他多些要求,也是理所当然。

他便诚恳答曰:“是,表弟说得不假。可大家做这个都是为了口饭吃,我这酥饼虽比不上盈芳斋的用料讲究,但也绝对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更何况我这酥饼价格低廉,是能叫市井街头的人们,买得起的公道价格。我自觉问心无愧,没什么不好。”

话音落去,谢沉书望着对面的人,说不出他的好,也说不出他的不好。

只觉他太平淡了。

可杜伯山就是个实在的买卖人,他不懂那些什么盈芳斋的高雅。他只想老老实实卖他的酥饼,平平淡淡的过他的日子。娶妻,生子,生活,变老,死去好像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什么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在他这里甚至都比不过卖出一块酥饼叫他欢喜。

所以,杜伯山根本就是和史云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史云腴从一开始就知晓。

将目光垂落衣袖,史云腴刚想开口说些正事,却被东边屋子拄杖走来的妇人打断,那人便是杜伯山的母亲。杜家老母半晌猫在旁边的屋子不出来,瞧着是想卖些长辈的架子。可她才装模作样跨门,打眼看了史云腴一下,就愕然扯着儿子站去门外。

真是好没礼貌。

“这就是你姨母说得那个赵氏?"杜家老母低声发问。杜伯山有些为难,他赶忙朝里面赔过笑,转头跟母亲说:“娘,您这是何故?人都在里面坐着,人家表弟也来了。您这么拉着儿子出来,也未免太失礼数。您有什么话咱进去再说。”杜伯山扶着母亲就要把人往屋里带,可杜家老母是个倔的。别瞧她拄着拐,力气却大得连杜伯山也拽不动,她只说:“我是长辈,还用顾忌着她。那我以后还怎么管教晚辈?”“哎呀,娘,你一一”

杜伯山并不认同母亲的话,却碍于孝顺,无法反驳。不成想,杜家老母高傲的声调不减反增,她似是有意说给屋内人听,“就她长得这般狐媚样子,太招摇,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若不是瞧她无父无母,还有个破茶园子傍身。我和你父兄,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咱杜家的门。”当诋毁的话落进堂屋,史云腴端起谢沉书喝过的茶盏眯了眼,浅笑中带着几分轻蔑。她不在意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说些什么。美丽不是她的罪过,更不是枷锁。定义她的,也不该是他们制定的规则。

所以像这样张口就来的无稽之谈,根本不足以将史云腴重伤。可坐在她身边的人却沉不住气了。

谢沉书瞠目起身。

史云腴的好坏,连他个太孙殿下都没评论,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分说?且看谢沉书悄然靠上门框,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嗤然道:“老太太,说人坏话怎么不知背着人呢?”杜家老母怒然转眸,想要倚老卖老压压这个不知礼数的年轻人。

不料,却在望见谢沉书眉宇间的狠厉后,反被压了下去,“你这后生一一”

欺软怕硬,谢沉书忍不住在心底暗骂。

他随即驳斥起门外的母子来,“我这后生?我这后生怎的?老太太,人活大半辈子,若都活成你这个样。应是枉活。但凭一人的长相,就否定她的所有。你不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小人之心?”

“不过如此倒也无妨,毕竟阿姊的美,也不是你们此等凡夫俗子能够欣赏。”

一声阿姊,叫史云腴散却所有烦恼,会心笑起。她也终于起身,站在了谢沉书身边,平静地表达今天的来意,“老夫人,其实晚辈今日能来,并不是想给你们杜家做妇。晚辈是想着给宋家婶子个面子,不想叫她老人家为难。”“其次,把原先那几年伯山哥,在我家茶园做工的工钱给结清,才是我此行来的最终目的。”

“当年,我们还没来得跟伯山哥结算工钱,他便匆匆去了洛阳。事隔经年,伯山哥可能不记得了,但那时遗留下的每一笔账目晚辈都替他还记着。晚辈这人平生最讨厌欠别人的。今日机缘巧合让我二人有机会再次见面,正与伯山哥两清,往后大家各奔前程。就两不相欠。”

史云腴说得明白,廊下一片无言。亦是不动声色打了杜家老母的脸。

她淡然扫视过他们的神情,轻轻将钱袋塞进杜家老母的手中,颔首一笑,只道:“伯山哥,鲜花饼很好吃,也祝你生意兴隆。″

“我与表弟,就先告辞了。”

话落随风,史云腴拽起谢沉书的手臂,坦然离去。她把惊愕与惑然,留在了他们眼里。

“赵家妹妹,我家母亲她不是那个意思一一"杜伯山缓神抓起母亲手中的钱袋,抬脚去追,却为时晚矣。可当再回眸面对起身后,那仍然喋喋不休的母亲,他也只是窝囊地叹了口气。“杜伯山其实是个好人,但与我无缘。”

站在田野的尽头,史云腴停下与谢沉书疾行的脚步,负手而立,她如是表达着自己。而谢沉书的注意,竟全在她的那声杜伯山里。

他垂了眸,他想凭什么杜伯山就能被她一直铭记。若真有一日,他们分别在广袤的天地,他会不会因为了无名姓,而渐渐消失在她的记忆里。

谢沉书此刻清晰地知道,他不再像最初的那样戒备。现在的他,绝不想被她忘记。

山风撩拨起他的衣袍,将故乡与王权阻隔在田野的那头,谢沉书抬眸看着燕雀飞过南边,忽而沉声唤道:“清风使。”史云腴轻轻嗯了一声。

谢沉书便不假思索地说了接下来的话,“你不是问过我的叫什么吗?我说我不记得了,其实我都记得。所以清风使,你听好,我……”

“谢沉书。”

彼时,眼前人的名姓,就像颗骤然丢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打破了史云腴所有的波澜不惊。恍惚一瞬,某个仿若隔世的擦肩,自记忆深处来到眼前。

史云腴万般错愕地转眸去看,落在谢沉书脸颊上的光芒异常刺眼。

她在记忆中找寻了那么久,

原是你啊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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