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折也无法回答王曦的问题,他能发觉槐桔的怪异之处。
他凝神思考着遇到槐桔之后的点点滴滴,可腹部突然窜出一股热流和刺痛。
“贺折?贺折?你没事吧?”
贺折无法痛得无法说话,他能感觉到那股热流顺着他的经脉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犹如数百颗钉子同时钉入,令他痛苦难当。
王曦见状,不等马车停下,就径直跳下马车,朝着药师的马车跑去。
“贺折,你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吗?”林岳扶起贺折的上半身,将手抵在贺折背上,试图给贺折输送一些自己的本源力量。
可当他的力量一进入贺折的体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见丝毫踪迹,林岳尝试着又输送了一些,却依然石沉大海。而贺折的额头分泌出了大量的细汗,身体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就像一块燃烧后的通红火石,如果贺折不是一名高阶武者,恐怕早已经承受不住如此高热了。
王曦赶了回来,小心地将肩上药师放在地上,桀骜的脸上满是真诚。
“叶药师,不好意思,实在是贺折情况危急,还请叶药师速速诊治。”
叶恒之当了这么多年的药师,什么都见识经历过,也不与王曦过多计较,撩起袖子,看向贺折。
“叶药师,贺折这是怎么回事儿?”林岳看着叶恒之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忍不住出声问道。
叶恒之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玉瓶,将里面的汁液倒入贺折的口中,又往贺折的体内注入了一些淡蓝色的力量。
半晌,叶恒之才沉声说道:“奇了,我还从未见过像贺折阁下这样的状况。浑身高热而又无其他异状,可这高热连冰液都压不下去。”
贺折醒来的时候正值清晨,阳光透过镂空的雕窗照在贺折的脸上,他眯起眼睛,摸索着下床。
“贺折?”有人惊喜地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和林岳都被你吓得够呛”
“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王曦突然为自己觉得不值起来,“如果不是你突然神志不清,还浑身发热,情况未明,又不敢让你母亲知道,我和林岳可是守了你好几天。”
“我感觉还好。”贺折顿了顿,有些没有想到“已经好几天了?”
“当然。这几天几乎明都里叫得上号的药师都来看过你,但都对你的异状束手无策。”
“……”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异状吗?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贺折凝神想着,突然想起攻击那条鳝兽的时候,溅进自己嘴里的血液,脸色都绿了起来。
“你想起什么了?”
贺折忍住干呕的冲动,“我好像吞了一点那条鳝兽的血液。”
王曦也愣住了,想起那条浑身腥臭的鳝兽,顿时有些同情贺折了,“所以,你这是中了鳝兽的毒?”
“大概是。”贺折捏紧拳头,往前狠狠一挥,“奇怪的是,我发现我浑身上下有股使不完的力气。”
王曦乐了,“难不成你这是因祸得福了?我去找药师来给你再诊诊。”
话音未落,就见叶恒之推门进来。
见贺折醒来,叶恒之语气有些惊喜,“贺折阁下,你终于醒了。”
“还未多谢叶老为贺折诊治。”
叶恒之有些羞愧,“说什么诊治,我对阁下的症状当真是束手无策,还好阁下福大,如今自行醒来。”
叶恒之又探了探贺折的经脉,发现贺折脉搏沉稳,体内的力量也照常地流转着,并无丝毫蹊跷。
这倒是奇了。
此时,一位内侍走来,恭敬地说道:“贺折大人,听说您醒了,若是无恙的话,陛下正在御书房等您。”
贺折也大概能猜到皇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他快速穿戴整齐,跟着内侍往皇宫赶去。
贺折赶到御书房时,正赶上皇帝正在大发雷霆,整个御书房针落可闻。
“蠢货!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你说什么?你没预料到?”
“怎么别人就预料到了,还能摆你一道?”
“愚蠢至极!”
器物摔碎的声音夹杂着皇帝的怒吼不断传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穿着官服的年轻官员从殿内灰头土脸地走出来,见到贺折,不好意思地朝着他点了点头。
“贺折大人,请进去吧。”站在旁边的内侍提醒道。
贺折走进殿中,发现皇帝正坐在殿中,手抵着额头,神色疲倦。
“贺折参见陛下。”
皇帝抬起眼皮,“你来了,起来吧。你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皇上关心,贺折已经康复无碍。”
“坐吧。朕已经知道猎场发生的事情了,你知道朕为什么找你来吗?”
贺折神色平静,语气如常,“陛下是想知道槐桔的事情吗?”
“是,毕竟同时将那么武者瞬间传送出去不是一般阵师可以做到的。还有那光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回陛下,臣对那光角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它似乎是某个存在的情绪投影,至于槐桔,臣对槐桔的了解也并不多,不知陛下想知道哪一方面的?”
皇帝正要说话,就见内侍急匆匆地小跑进来,“陛下!十六皇子病危!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朕知道了,朕会过去的。”皇帝看向贺折,神色间并未有丝毫焦急,“那女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西临使团还在明都,日后明国与西临必有一战,只有一点,绝对不能让那女子倒向西临。”
“是。”
贺折从皇宫内走出来,回想着刚刚的对话,陛下想拉拢槐桔,可如今槐桔踪迹不明,就像在这个世间消失了一样。
他叹了口气,他也有些在意槐桔身上的伤。
他往前走去,在路过一处偏僻的角落时,竟然看到了林岳,还有他对面双眸含泪的西临公主瀛千毓。
贺折顿时尴尬起来,立刻放轻了呼吸和脚步,想要转身离开,可高阶武者的耳力非比寻常,身后的声音随着风不断涌入耳中。
“林岳,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义吗?”
林岳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犹如石头人般的木讷、僵硬,“公主殿下身份高贵,林岳对公主不敢有丝毫私心。”
“若我不是公主,而是一个普通女人呢?”
“可公主说的事实并不存在。”
“你!”
尊贵美丽的公主嘴一撇,用手背抹了抹溢出的泪水,红着双眼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