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食堂里,宁乐彬乐不可支地把手机举到季屿面前,非让他看一眼不可,“贴吧里都在说你是渣男,拖着淮哥搞地下情不肯公开。最后逼得他忍无可忍,只能亲自下场稳定cp。哈哈哈哈哈是真的吗?”
季屿面无表情啃了口鸡腿,懒得理他。
宁乐彬:“你说话啊季屿,我知道你在听。”
季屿死鱼眼看他,反问:“是不是真的你不知道?”
他和宁乐彬是室友,又是同班同桌。除了放长假,基本时时刻刻呆在一块儿,打个喷嚏都瞒不过对方,更何况是谈恋爱这样的大事了。
“也是。”宁乐彬叹了口气,语气里竟带上了点遗憾的味道。
半点东西没挖出来,他有些不甘心,继续盘问:“那你和他现在是咋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季屿喝了口汤,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普通朋友而已,他性格就那样。”
骚里骚气的不能当真。
是吗?
宁乐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岑景淮那个表现真的不像是对普通朋友啊,大概是自己不了解他的缘故?
也是,谁早恋搞这么轰轰烈烈,不擎等着被请家长么。
宁乐彬摇摇头,唾弃了一把自己肮脏的内心。选择相信朋友不再深究,转而继续逛学校贴吧。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到季屿面前:“哈哈哈哈哈你看这个,快看!”
“呦,那是谁啊?”王明礼端着餐盘从队伍中走出来,一眼就瞄到了前方的季屿。
不是他眼尖,而是在灰扑扑的高中生中,季屿太显眼了。
皮肤白、脸好看、体态又好,哪怕坐着也不弯腰驼背,俨然人群中最靓的仔。
他用胳膊肘捅捅岑景淮,暧昧一笑:“缘分啊淮哥,快,别说兄弟有好事不想着你。”
沈休和詹浩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笑了,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回头道:“赶紧的淮哥,再不去人就跑了。”
几人一直很好奇岑景淮喜欢的人是谁。
不夸张地说,在消消乐那事儿之前,他们连教学楼底下的那只三花猫都猜过了,就是没想到季屿头上。
无他,这位可是学霸中的学霸。老师口中那句“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有了”,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人家的梦想是远方的清华北大,可不是眼前的小情小爱。
然而谁能想到呢。
岑景淮不暗恋则以,一暗恋就搞了个大的。
王明礼回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算了,看在老狗逼注定情路坎坷的份上,自己就大发慈悲助他一臂之力吧。
岑景淮烦死这群逼了,天天的正事不干净想着闹妖。上了一天课饿都饿死了,谁还有心情陪他们发癫。
“爱去你们去,是谁关我屁……”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到前方,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岑景淮:“……”
艹,这事儿闹的。
岑景淮憋不住笑了,脚下立马拐了个弯,直直地跟了上去。
王明礼三人眼角余光见到这一幕,齐齐冷笑一声:“呵,男人。”
王明礼是最先发现季屿的人,也是他最先走了过去。
大概是骨子里对学霸的崇敬,王明礼总觉得这一桌都充斥着知识的光辉。他挺了挺腰,让自己看起来更端正些,正要在季屿身边坐下,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咳。
王明礼抬头。
岑景淮意有所指地咳了一声,对他使了个眼色。
王明礼一呆。
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顿时无语了。
他本来不想理的,谁身上还没几根反骨了。然而想到老狗逼的铁拳,王明礼只得后退一步,骂骂咧咧地让出了位置。
岑景淮没一点儿抢人座位的自觉,坐下后自然地跟季屿打了声招呼:“怎么来这么早?”
二中有三个食堂,季屿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岑景淮。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出点地方,说道:“早吃完早省事。”
早在岑景淮坐下的那一刻,宁乐彬就在心里尖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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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啊家人们,这可是吃瓜第一线!vip中的vip!
岑景淮:“?”
季屿这个朋友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挑了挑眉,主动开口:“你好,岑景淮。”
宁乐彬瞬间坐正:“大佬……啊呸!”他急急改口,“你好,我是宁乐彬。”
岑景淮早知道他。
别说他这么大个人,就是季屿身边多了一只母蚊子他都知道。岑景淮点了点头,还要再说什么,桌下的胳膊忽然被碰了碰。
他侧头看过去,就见詹浩宇正期待地看着他。
岑景淮:“……”
忘了还有这三个大灯泡了。
岑景淮拿起勺子,没理会詹浩宇那点粉丝见偶像的小心思,随意给季屿介绍道:“这几个是我朋友,胖子叫王明礼,个子高的是沈休,死人脸的是詹浩宇。”
王明礼沈休詹浩宇:“……”
妈的好想撕了这个老狗逼的嘴!
偏偏他说的都是真的,压根没法反驳。
就很气!
这可真是简单粗暴,不过却非常好记。季屿忍住笑:“你们好,我是季屿,这是我朋友宁乐彬。”
“学霸你好,久仰久仰。”
几人都是高中生,性格也没有特别内向的,再加上都有心,不一会儿就熟络起来了。
宁乐彬挖了勺辣椒酱浇到菜里,搅拌了两下,这才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看得沈休一阵龇牙咧嘴:“你这么重口的吗?”
“没。”宁乐彬斯哈斯哈喝了口汤,苦着脸道,“这不是为了提神么,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听到走廊里咚咚响,出去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搞得我一宿没睡好。”
“你也听见了?”提起这个事,王明礼瞬间支棱起来了,他一把拽过詹浩宇,“听到没?真的有动静,我说了你还不信。”
詹浩宇蹙眉:“我确实没听见。”
沈休挠了挠头,刚想再问问季屿和岑景淮,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鬼?”
“什么?”王明礼一个哆嗦,勺子差点落了地。
季屿也咽了下口水,无意识地往岑景淮身边靠了靠。
本来想让沈休闭嘴的岑景淮:还有这种好事?
说!使劲说!
提起这个话题,沈休一下子兴奋了。他搓搓手,凑到桌子中间:“你们知道咱们学校原来是乱葬岗吧?听说建校初有人还在操场过看到过骷髅头,肯定是有鬼在作祟。”
王明礼最怕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闻言一身肥肉都颤抖了:“不、不会吧。”他瑟瑟发发抖地抱住胖胖的自己,“这么多人的阳气都镇不住吗?”
“万一是特别凶的厉鬼呢。”沈休反问。
王明礼:“!!!”
王明礼简直要死了,偏偏宁乐彬也跟着认真道:“有可能,反正我不信那声音是人故意弄出来的。昨晚我出去看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
王明礼:“……”
更害怕了怎么办。
“我们去问问!”沈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问谁?”詹浩宇夹了一筷子炸蘑菇,摇头,“班主任不会说的,任课老师也够呛。”
“说你是书呆子你还不乐意。”沈休睨了他一眼,“问什么老师,我们可以请笔仙啊!”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转向岑景淮:“淮哥,你和季屿来不来?”
岑景淮本来对这种骗人的游戏没什么兴趣的,但要是季屿害怕就不一样了。
夜黑风高,环境惊悚,那不得发生点什么?
“来啊。”岑景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没有直接问季屿,而是用上了一点说话的艺术,“害怕吗?”
季屿:“……”
其实是有点怕的,但这么多人看着,他能认怂吗?
绝对不能。
季屿淡定地吃了一口米饭,又往岑景淮那边靠了靠,说:“不怕,来。”
他装得特别像那么回事,别说沈休,就连跟他最熟的宁乐彬都没看出什么来。唯有岑景淮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笑了。
“好!不愧是学霸!”沈休给季屿竖了个大拇指,又问剩下几人,“你们呢?”
宁乐彬虽然在学习上是个拼命三郎,但骨子里还是有点爱凑热闹的因子的,闻言立马点了点头:“我也来,不过我不能呆太晚,不然第二天上课没精神。”
沈休瞬间肃然起敬,这就是重点班的学生吗?恐怖如斯。
“行,保证在一点前搞定,请笔仙本来也不能超过这个时候。”说着,他伸手揽住王明礼和詹浩宇,“你俩我就不问了,肯定要来的,是吧。”
詹浩宇点了点头。
王明礼……
王明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实在不想不合群,一咬牙也答应了。
于是几个人就这么说好了。
当天晚上上完晚自习,季屿和宁乐彬一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岑景淮几人。
“可算出来了,快快快,我们去天台。”沈休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手里还拎着个大袋子。
季屿生怕是什么狗血鸡毛的,忍不住问岑景淮:“他拿的是什么?”
岑景淮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避开一个冒冒失失往前冲的同学,回道:“白蜡烛,请笔仙时要用的。”
季屿小声嘟囔:“搞得还挺正式。”
“当然,”岑景淮表面正经,心里却憋着坏,“不请就算了,既然请了肯定要请到。”
请、请到?
季屿脚步顿了顿,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岑景淮见状,轻笑一声:“你要是害怕到时候可以挨着我。”
“谁害怕了。”季屿嘴硬不肯承认,拍了拍自己晚上特意问文科班同学借的政治书,“我带了护身符我一点不怕。”
“哦——”岑景淮故意拖长了音,强调,“特意带了护身符。”
季屿:“……”
这个人真讨厌!
季屿不想理他了,迈开大步追上宁乐彬,跟他一起走。
岑景淮也没去追,而是慢悠悠跟在他后面,唇角始终是翘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开学没憋太狠的缘故,寝室天台这几天都没人,正好方便了季屿他们。
沈休掏出打火机点燃蜡烛,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写着问题的纸拿出来。往地上一坐,拿着笔开始选跟他握着手的人。
王明礼?不行,这人已经吓瘫了。
岑景淮?更不行,不想碰老狗逼的手。
沈休的目光落到季屿身上,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季屿,咱俩来吧。”
让老狗逼平常嘴毒又缺德。
今天醋不死他!
季屿没想到沈休会喊他,心肝颤了一下,到底还是答应了:“好。”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得克服困难,不能扫大家的兴。
沈休见状,立马嘚瑟起来了。
他得意地看了岑景淮一眼,故意将右手举得高高的:“来,你先抓着我的手。”
季屿点头,刚想伸手,一个人忽然走过来,挡在了他前面。
季屿疑惑:“岑景淮?”
“等下。”岑景淮回头对他说了一句,转过去用脚尖踢了踢沈休,“起开。”
“我不!”好不容易能让岑景淮吃一次瘪,沈休才不肯罢休。屁股跟焊在地上似的,就是不动弹,“我要跟季屿一起。”
岑景淮秉承着仅存的那么一点兄弟情谊,最后问了一句:“你真不起来?”
沈休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不!”
那就没办法了。
不怪他,岑景淮闭了闭眼,是他自找的。
岑景淮微笑:“哦,那你是不想请笔仙了?”
“谁不想了,”沈休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说完方才明白他的话,“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请不到笔仙了?”
岑景淮:“鬼看脸。”
沈休:“?”
沈休不服:“谁跟你说鬼都看脸的?别瞎编。”
岑景淮继续微笑:“有些时候不看,有些时候还是要看的。”
沈休今天还就跟他杠上了:“比如?”
岑景淮:“比如你长得像钟馗,能镇它的时候。”
沈休:“???”
沈休:“!!!”
好说不听非要跟他犟是吧,还治不了他了。
岑景淮哼笑一声,握住季屿的手,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