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鲛的眼里突然闪烁出希望的光,他爬上沙发,用自己的身体填满她和书页之间的距离,然后搂着她的腰,将头贴在她胸前听着她的心跳。
虽然沙发很大,但两个人同时躺上来就稍显拥挤。清辉慢慢侧过身,她一手拿着古书,一手环着小圣鲛,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古书,仿佛刚才的示好只是幻像。
小圣鲛见状又往上挪了挪,将头挡在她的眼睛与书页之间,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清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终于决定不再逗他。
她放下书,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对他浅浅一笑。在看见他哭红的眼眶后,她有些怜惜地用指腹抚摸他蓝色的眼睛,就像在抚摸被磕碰出瑕疵的珍宝。
被她捏住脸时,小圣鲛能感觉到微微的痛意,等她把手拿走后,就只剩下模糊的余温。他流连于她所带来的感觉,于是主动缩进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浓郁的花香。
他的神明大人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帮他梳理头发。她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梭,抚摩着他的头皮。他能从她的指间找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守护他,帮他驱散一切烦恼和忧伤。
窗外风卷残阳,飞鸟在空中自由翱翔。它们有自己的天地,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家,虽然人数不多,但起码不会孤单。
不知躺了多久,清辉突然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低头一看,小圣鲛居然在她怀里睡着了。他揪着她的衣领,毫无防备地靠着她,好像她就是他的全部。
清辉到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自旷野一战后,小圣鲛的头发就变长了许多。他有着和她一样银白色的头发,这是圣鲛一族中非常少见的,真是奇妙。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是有人打电话过来。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圣鲛,然后蹑手蹑脚地去够远处的手机。虽然她已经在放缓自己的动作,却不料还是将他惊醒。
小圣鲛闷哼一声,睡眼朦胧地从她身上爬下来,之后又强撑着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让他重新躺回沙发上,然后便拿着还在震动的手机推门而出。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黄色外卖袋,袋子里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肉香。
小圣鲛抱着尾巴靠坐在沙发上,哪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要亲眼看着她从外面回来,亲眼看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比起吃东西,他现在更愿意睡觉,所以他谢绝了清辉的用餐邀请,挨着她倒头就睡。
清辉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对小圣鲛奇怪的状态感到不解。
他为什么会这么困?难道是因为生病了?
因为担心小圣鲛的身体,她下意识地用手背去感受他额间的温度。在发现没有发烧后,她又用灵力去探测他的身体,结果还真被她发现了问题。
他的身体正在消化一股很强的灵力,这股灵力似乎来源于水玉。
其实她也很好奇为什么小圣鲛能融合水玉,她总感觉这家伙的身上还藏着别的秘密。虽然以她目前的实力还无法探查,但她以后一定会弄清楚。
清辉独自吃完饭后,盘腿在沙发上闭眼打坐,而小圣鲛则将头枕在她腿上假寐。两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在互不打扰的情况下,他们相处的很和谐。
旷野一战她受了内伤,又伤及灵魂本源,需要很长的时间来修复。好在星迴之前给她带来了用疗养泉的泉水浸泡过的丝带,这让她的恢复速度大大提升。
街上的路灯熄灭后又亮起,天色也跟着重新变暗。经过一整天的休养,清辉渐渐收力回魂。
她身上的轻伤已经痊愈,但比较严重的伤还需要日复一日的调理,只能慢慢来。
在她运功期间,小圣鲛早早就醒了。他舒展着四肢,悠闲地将头枕在清辉腿上,不吵也不闹,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狗。
“醒了?”清辉揉揉他的脑袋,心情愉悦地向他问道,“我想带你去结契,你愿意跟我结契吗?”
在她说完后,小圣鲛翻了个身,他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心,像是在回应她。
虽然她知道他们语言不通,但她还是很高兴。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契约神器,真的很难不兴奋。
等吃过晚饭后,清辉便带着小圣鲛一起去寻找琉璃公园的大草地,在那里可以开启连接神器管理局的通道。
华灯初上,公园的空地上聚集着许多统一服装的年轻女人,她们用广播器播放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然后一群人整齐划一地舞动。
与此同时,她们周边渐渐围满出来散步的居民。那些居民在兴致上来的时候,也会加入“舞蹈团”和她们比划。一时间,整片空地都充满欢声笑语。
琉璃公园的草地在很偏僻的位置,一般都没有人去。清辉刻意避开喧嚣的人群,牵着小圣鲛绕道而行,一同前往公园深处。
这世上一共有三种神兽族群拥有成为神器的资质,分别是圣鲛、白狮和青鸾。他们会在特定的时间开放领地,让想要成为神器的族人亲自挑选心仪的主人,并且在当地的神器管理局就地结契,然后跟着主人一起离开领地。
神位继承人和神明都有契约神兽的资格,但神明会更受神兽欢迎。神兽如果成为神明的神器,就能与主人共享永生。但如果只是成为神位继承人的神器,一旦主人最后没有获得神位,他们就会受到契约限制,随主人一同消亡。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二人踏上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地。这里的植被常年吸收日月之精华,足够她开启沟通两界的虚空隧道。
清辉调整呼吸,调动灵力,然后双手结印,很快便召唤出连接神器管理局的通道。她牵着小圣鲛进入通道,等再走出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座雄伟的竹楼,有戴着面罩的神官引他们进去。
竹楼坐落在山林,里面的摆件都很古朴,与人间现在的发展相比,像是倒退了几百年。不过结契依靠的是复杂的强大法阵,而不是当代先进的科技,所以她并不担心会出什么纰漏。神器管理局屹立万年不倒,自有它的独到之处。
竹楼里很冷清,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小圣鲛有些惶恐。他偷偷抬眼扫了一圈,然后忐忑不安地抱着清辉的手臂,与她寸步不离。
人类在继承神位后,还需要通过十年之久的神官生涯,才算真正成为无拘无束的神明。在这期间,他们会在神界的各个岗位来回调动,弥补各项工作的空缺,顺便熟悉神界的基本事物和高层掌权者。
带路的神官注意到小圣鲛的举动,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引导他们去前台填写基本信息。在填完资料后,另一个男神官检拿上表领着他们去契约室。
“清辉大人,您是自愿与这条圣鲛结契的吗?”男神官边走边问道。
“是。”
男神官闻言,又扭头向小圣鲛发出同样的提问。所有神官都拥有神器,所以在契约的作用下,他们能与所有神兽进行沟通。小圣鲛听懂他的问题,立马对他自豪地点点头。
在经过必要的提问流程后,男神官推开契约室的门将他们带进去,然后将门反锁,接着绕到他们对面的办公桌后坐下。
“结契前,这边需要确认神兽身上没有留下其他主人的印记。先生,麻烦您先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去,配合我们接下来的检查。”男神官朝小圣鲛示意道。
“xxxxx!”
小圣鲛突然表示出抗拒,他搂着清辉的腰后退一步,对男神官疯狂摇头。清辉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一时没回过神来。
“清辉大人,您看......这位先生不是很配合,我们没办法走之后的程序。”男神官抬头看看小圣鲛,又扭头看看清辉,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决断的神情。
“必须要检查是吗?”
“是的。”
“那我来看吧”清辉拍拍小圣鲛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对男神官不容置疑地说道。
她不知道其他神兽在接受检查时是否也会抗拒,但她身边这条的反应确实有点大,连她都开始害怕他身上真的藏有别人的印记。
“清辉大人,这绝对不行,我们神器管理局没有这样的先例。”男神官急得脸都红了,连忙站起身解释道。
“我说了,我来看!”清辉释放出强大的威压,震得房间里的摆件都颤抖不止。
她一直在想小圣鲛隐藏印记的事,心里正窝火,现在又刚好有人撞上她的枪口,对她百般阻挠,火气更是旺盛。
“您稍等,由于您情况比较特殊,我需要跟上面申请一下。”
男神官慌慌张张地扶了把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接着开始用沟通器跟上级汇报这边的特殊情况。五大神王之一的清辉神他早有耳闻,他可不想等清辉拿回神格后再来报复他,所以他还是慎重点为好。
过了好一会儿,男神官恭敬地把他们带到休息室,并且把检查身体的工作交给她,然后快步离开。
等他走后,清辉虎视眈眈地盯着小圣鲛,她想知道他到底在藏什么。是神明印记吗?还是神位继承人的印记?
那他跑到她家门口摇尾乞怜算什么?在旷野冒死为她挡箭算什么?他打算一身共侍二主吗?
一想到他是别人的东西,已经烙上别人的烙印,她就快要疯掉。
“除了我,你还有别的主人?”清辉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俯身压住他,揪着他的衣领寒声问道。
小圣鲛被她的脸色吓得嘴唇发白,但眼神却很迷茫。他害怕这样的清辉,她的态度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可他还是逼着自己去握住她的手,请求她的原谅。
其实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他拒绝接受检查吗?然而,如果能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仍然会拒绝。
正当小圣鲛准备坚定自己的立场时,“刺啦”一声,他胸前的鲛纱突然被清辉震碎,露出下面线条分明的胸膛。
“……”
他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动作僵硬地抬起头。等回过神后,他猛地将她一把推开,然后踉踉跄跄地转身就跑。
“回来!”
他为什么要跑?他在心虚吗?
清辉踩着他的尾巴,直接把他按倒在地。她今天非要把他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