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虚伪
第三十七章
直到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赵旎歌敷面膜时,回想今天下午陆宴岭的反应,才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怪在哪里,她又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当时一一
她缓过神来,意识到他的手就圈在她腰上时,正想做点什么,陆宴岭神情淡淡看她一眼,便松了手。等他们回到市区,已是晚上六点多。
陆宴岭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把她扔家门口就走了。俩人还吃了个晚饭,才将她送回家。
吃饭时赵旎歌也没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竞陆宴岭那个人一向就冷言寡语。
但这阵回了家,躺下来,思绪慢慢回潮,赵旎歌突然回过味儿来……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啊?
赵旎歌看了眼手机,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打算给陆宴岭发个信息试探一下。
她打字:“陆宴岭,你知道我今天念的那首诗叫什么吗?”
过了很久很久。
陆宴岭才回复:“什么。”
赵旎歌抿唇笑了下,既然这种无聊的短信他都会回,看来应该是一切正常的,于是她也乐得顺其自然撩他。赵旎歌:“叫,《爱你就像爱生命》。”
良久后,陆宴岭回了她三个字:“赵旎歌。”赵旎歌看着短信框里弹出自己的名字,心口莫名一跳飞快回应:“怎么啦?”
陆宴岭:“要是闲得慌,你就早点睡。”
赵旎歌”
她丢开手机,揭了面膜去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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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末。
赵旎歌睡了个懒觉。
今天没什么安排,她就收拾了下房间,把阳台的花浇了,把猫砂换了。
等她磨磨蹭蹭下楼吃午饭时,看到陶荣一个人在家。陶荣一看到她就问:“外头车怎么不见啦?陆少爷要回去了?”
赵旎歌走到沙发坐下,端起茶:“拿去修了。”“哦。“陶荣又问,“那你今天怎么没去和陆少爷约会?”
赵旎歌:“他有事不行啊!”
昨天从老城区回来,陆宴岭就说他今天有事,等车修好后送回来让她自己多练。
陶荣就在这儿打听来打听去的,真是烦人。“好好好,妈就是问问罢了。"陶荣见没什么情况,心里就放心多了。
下午,赵旎歌干脆出门去找了一家驾校。
反正不管到时候陆宴岭还愿不愿意教她开车,这驾照她都是要拿的。
报完名后,驾校发了本书给她,看完这个再去考试。赵旎歌从驾校接待处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她给余倩打了个电话,准备约她出来吃晚饭。电话打过去,余倩也在跟她小男友约会,没空呢。得知赵旎歌一个人,余倩在电话那头叫她过去跟他们一起吃,赵旎歌不想当电灯泡,就没去打扰。在街上逛了会儿,有点无聊,赵旎歌就打算回家啃书算了。
结果她走到路边刚要打车,突然一辆拉风的跑车在她面前停下,坐在车里的男人探出头来:“小美?!”“太好了,竟然会在这儿遇见你!我是小帅啊!"他拉下鼻梁上的墨镜,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赵旎歌”
“你要去哪儿?“陆少禹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上车,我送你!”
坐在陆少禹跑车上的另一个狐朋狗友:”
兄弟,这就没意思了吧。
车上拢共就能坐俩人,她上来了我去哪儿?果然,陆少禹一说完,转身就对旁边的兄弟屁股瑞了一脚:“你下去!!”
那人…”
赵旎歌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旁边那人刚要悻悻下车,赵旎歌道:“不用了,我打车。”
“哎别啊!"陆少禹急忙从车上下来,走到赵旎歌跟前,“这阵还早呢,要不一起吃个饭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赵旎歌一看这辆骚包的跑车,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纨绔公子,不想跟他多纠缠,婉言谢过转身就走。陆少禹见她抬步要走,也跟着她边退边问:“小美,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赵旎歌顿步,面无表情看着他:“首先,我不叫小美,我叫赵旎歌。”
陆少禹一愣:“你也姓赵啊?”
赵旎歌睇他一眼:“其次,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陆少爷脸一垮,跟要哭了似的:“小美,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赵旎歌有点无语,转身招了辆出租车,坐上走了。等她走后,陆少禹车上那狐朋狗友才下来,勾搭着他的肩,下巴一抬:“陆少,那妞谁啊?这么拽?啧,不过长得倒是极品。她男朋友谁?哥们找人收拾一顿丫就老实了!”
陆少禹气得连踹了他几脚:“收拾?我看你他妈才是欠收拾!不许侮辱我的神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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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文工团。
余倩跑来问赵旎歌,昨天什么情况?
赵旎歌摆摆手说没什么,她正啃书啃得起劲儿呢。这次,她定要让陆宴岭对她刮目相看。
在这一周里,她打算直接把科目一科目二考过,让他看看,她到底是最笨的那个,还是最聪明的那个。见她练舞还带了书来,余倩凑过来一看,惊讶:“你考驾照啦?”
“对啊。“赵旎歌笑,“其实我已经会开了,就差这考试这一关,等我拿了驾照,开车带你出去玩儿!”接下来几天,赵旎歌白天练舞,晚上啃书,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周五那天下午,车终于修好给她送来。这一次,赵旎歌信心心十足,坐上车后,熟练地倒了个车,发现轻而易举。比起陆宴岭给他画的那个严苛方框,这样没有束缚的原地掉头简直不要太简单!她在大门的空地前,来回开了几圈,手感不错。晚上她给陆宴岭发信息:“车修好了,明天陪我去考试吧?”
陆宴岭:“明天没时间。”
赵旎歌一看他的回复,就皱起了眉头。
没时间没时间,从那天从郊外练完车回来,他就一直说没时间。
这几天赵旎歌也忍住了没怎么去骚扰他,可明天都周末了,他怎么还没时间!
该不会是在找借口搪塞她吧?
赵旎歌抱着手机思索了会儿,打字:“行,要是你实在没空,我找别人陪我去就是了。”
以退为进谁还不会啊。
赵旎歌把信息发过去后,就不再看手机,抱着猫去了阳台。
她戳着小可爱圆滚滚的脑袋说:“你爸比可真是个铁石心肠,几天不见,他竞然都不想我们!”赵旎歌想着想着,有点狐疑:“你说,他该不会是被别的小妖精给缠住了吧?”
小可爱:"喵喵。”
赵旎歌不可置信:“你也这么觉得是吧?”就是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赵旎歌迅速拿起手机一看,陆宴岭回复:“我明天要去蜀城,下周吧。”
去蜀城?
赵旎歌顿了下,之前钟叔就说过,陆家老爷子是蜀城人,最近老两口正在蜀城调养。陆宴岭这时候去蜀城,应该是去接老爷子回京的吧?
既然如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赵旎歌立马回他:“你要去蜀城啊!那太好了!正好我也小半年也没回去过了,我能顺道跟你一块儿去吗?”陆宴岭不知道在忙什么,半天没回复。
赵旎歌等得心急,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起,陆宴岭的声音透着沙哑:“干什么。”赵旎歌被他如此沙哑的声音惊了一下,下意识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陆宴岭那头顿了顿,只是道:“什么事?”赵旎歌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他一边捏着紧皱的眉头,一边耐着性子跟她说话的神情。
电话里莫名低沉的气氛让赵旎歌到嘴边的话也迟疑了下,半晌她才小声问:“陆宴岭,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回蜀城啊?”
陆宴岭嗓音低哑:“我去接我父母,带着你?”赵旎歌赶紧解释:“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搭个顺风车,正好你也要回蜀城,我也好几个月没回去了,就…挺想老家的亲戚朋友的。”
陆宴岭半晌没应声。
赵旎歌小心翼翼地问:“行不行呀,陆宴岭?”问完这句话,赵旎歌心想,他要是不答应,那她就要使出杀手锏了。
电话那端始终沉默着。
赵旎歌在这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沉默中,慢慢酝酿情绪,嗓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陆宴岭……”“行了。”
她听见陆宴岭叹了口气,“明早九点,门口等着。”赵旎歌酝酿到一半的情绪立马收回,喜笑颜开:“好哒!明早九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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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一挂,赵旎歌就兴奋起来。
明天要回蜀城,那边路途远,既然去了怎么说也要住一晚才会回来。
太好了!
这种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赵旎歌便开始翻箱倒柜,拿出包,计划要带的随身物品。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不能表现得太刻意。毕竟她跟陆宴岭说的是顺路坐他车回去看老家亲戚,如果她打扮得太过花枝招展,不就司马昭之心了吗。最后,赵旎歌只塞了一套换洗衣服,两罐茶叶以及两盒补品进去。
这样一来,看着就像个回乡探亲的人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早饭一吃完,赵旎歌就拎着包出了门。
还差五分钟到九点时,陆宴岭的车就开到了赵家大门月」。
赵旎歌坐上车,正要跟他打招呼,突然发现几天不见,他眼下似有一点青色,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你们部队这阵子很忙吗?“赵旎歌问。
陆宴岭淡淡嗯了声,开着车往前行驶。
从京市到蜀城,路途漫长,开车要开整整半口,赵旎歌有点担心他这样会疲惫,一路上便找些轻松随意的话题来和他聊天。
谁知陆宴岭根本没什么交谈兴致,就像真只把她当一个搭顺风车的人一般。
直到此时,赵旎歌才算是真的确定,陆宴岭他不对劲。他现在这副样子,就跟那天从城外看完晚霞回来,一路上不言不语开着车时一模一样。
跟他说什么,他都只是淡淡应两声,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赵旎歌忍不住问他:“陆宴岭,你怎么了啊?”陆宴岭看她一眼,将车停在途中一个服务站,径直下了车。
赵旎歌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他们出发三个小时了。
前头陆宴岭已经走进一家快餐厅,赵旎歌见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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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站里停留的路人不多,这家快餐店里除了他们,就只有一个赶路的司机。
“吃什么自己点。”
陆宴岭点了一份简餐,然后把菜单递给赵旎歌,语气仍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样子。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赵旎歌也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要不就别答应带她来,既然带她来了,又这么一副态度,什么意思啊!
要是换作别人,以赵旎歌的性格早就扭头走了。也就是他陆宴岭,她才忍着没发作。
赵旎歌把菜单一推:“我不吃,没胃口!”陆宴岭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半响,定定道:“赵旎歌,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赵旎歌”
赵旎歌与他双眼直视的那一瞬,忽然清醒了下。是啊,她在矫情什么呢?
明明就是她自己千方百计、死皮赖脸跟来的。她是为了要攻略他,从他这里得到心心动值,才一直缠着他的,不是吗?
所以她心里的那点不舒服重要吗?
不重要。
哪怕要她虚情假意,心口不一地把他当大爷供着,只要他肯对她动心,让她完成攻略任务,不就行了。小情绪那么多干什么。
赵旎歌花了两三秒钟,在心里冷静整理好了心心态,重新换上一幅笑意盈盈的表情:“"哎呀,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啦!那我点跟你一样的好了。”
陆宴岭就那么冷眼看着她,从前一瞬的委屈任性发脾气,再到这一刻的欣然明媚元气满满,过渡得非常生硬且不情不愿。
尽管她在冲他笑。
可陆宴岭在她眼里看不到一丝真实的情绪。这一刻,陆宴岭突然觉得好荒诞。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虚伪,做作,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意图的痕迹。
或许她自认为自己的表演浑然天成,可看在陆宴岭眼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虽然陆宴岭一开始也没把她当做一个单纯的女人。有时候甚至也想,那就瞧瞧她到底想干什么,能翻出点什么浪来。
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后。
现在,再看着她那张对他虚与委蛇的脸时,陆宴岭头一次感到了烦躁。
他宁肯看她像刚刚那样委屈,任性,甚至对他发脾气,也不想看她用一张虚伪的假笑表情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