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认输
第二天上午,文工团。
在练习完基础拉伸后,编舞老师来找赵旎歌单独谈话,问她想不想当领舞?
如果赵旎歌想,那她就按照一领六的方式来编排;如果她不想,那么又是另外一个排法。
赵旎歌听了孟指导的话,却低头犹豫,迟迟没给话。孟丹鹤见状,便开门见山地说:“赵旎歌,我本来以为你天赋条件这么好,应该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你让我很失望。”
说完,孟丹鹤转身就走。
“孟指导。”
赵旎歌叫住她。
赵旎歌叹了声气,真的不是她要故意摆烂。而是她现在只有一年零几天的生命值啊!
这两个月她辛辛苦苦攻略男主,累计的积分也仅仅只有一百二,甚至不够她再兑换一年生命的。她要是把主要精力和时间放在舞蹈上,不管陆宴岭那边,那一年后,她就死翘翘啦!
舞蹈是她的第二生命。
可现在她的第一生命也岌岌可危啊!
赵旎歌看着孟指导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曾经她少女时因为贪玩偷跑出去不练舞,被主教老师发现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她心下一叹,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此后这一周,赵旎歌便和孟指导一起,开始编排练习那支新的古典舞蹈。
人一旦投入一件事,时间便过得很快,也不会有杂念。这几天,她故意不回陆宴岭的信息,本以为会过得很漫长,但没想到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周五。
中午的时候,赵旎歌接到一个人的电话,来自关褚。他问赵旎歌今晚有没有空,邀请她参加给老爷子举办的出院晚宴。
赵旎歌爽快答应下来。
结束和关褚的通话,赵旎歌又点开短信看了眼一一她和陆宴岭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
不回他信息,虽说是赵旎歌故意为之,但她告诉他有别的追求者送玫瑰花给她,他竟然给她来了一句不错,也是有点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短信箱里突然弹出一条新信息。赵旎歌一看,居然是陆宴岭给他发来的。
稀奇啊?
陆大少居然会主动给她发信息了,看来这几天的冷落招数起作用了。
赵旎歌笑笑,点开信息。
陆宴岭:“今晚有没有空?”
赵旎歌想了想,也爱答不理学着他以前的语气回了两个字:“干嘛。”
陆宴岭:“六点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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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没回,而是直接给关褚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问:“晚上的宴会陆宴岭是不是也会去啊?”
得到关褚肯定的答复后,赵旎歌大概猜到为什么陆宴岭突然要来接她了。
于是赵旎歌对关褚说:“那你帮我保密,不要告诉陆宴岭今晚我也会去。”
关褚在那头无奈失笑,说了句:“你们俩,总是喜欢拿我当游戏的一环是吧?”
不过最后关褚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也很乐意看到一向目下无尘的好友难得在一个女人面前认输。
打完电话,赵旎歌犹豫了下,还是点开了系统面板。这次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当看到那寥寥无几的10分心动值时,心态在几番波折下已经变得很平静了。10分是个什么水平呢?
以赵旎歌这段时间对系统的研究,大概就是某个晚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某人脑海里闪过了一下她的脸,但又马上抛诸脑后。
只能说想了,但不多。
进展这么慢,赵旎歌觉得,有必要下一剂猛药了。下午放班的时候,那天那个送花员又来了。这次他熟门熟路,径直在门口保安室问了人,找到还没走的赵旎歌,把同样一大束玫瑰花递给她:“赵小姐,您的玫瑰花。”
赵旎歌看着那束花,拿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写着:“祝你天天开心,小帅^N/^”
赵旎歌啼笑皆非。
这傻小子还真是有点憨。
她刚准备把花处理了,但没走几步突然一顿,想到什么,看了花束一眼,心里冒出个主意。
哈!她刚想要对陆宴岭下一剂猛药,这不药剂就送来了嘛?
赵旎歌心情大好,就这么高调地抱着那束玫瑰花,无视同事们的八卦目光,婷婷曳立站在路边等车。这阵差不多也将近六点了。
赵旎歌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一阵凉风吹来,有点冷,她穿得有点少,不由得搓搓手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不多时,一辆熟悉的连号军用越野车从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驰了过来。
车缓缓停在赵旎歌面前。
黑色的车窗降到底,坐在车里的男人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赵旎歌怀里抱着一捧巨大又红艳的玫瑰。比那天她拍照片发给他的,看着还要刺眼。隔着车窗,陆宴岭的眼神在她捧着的玫瑰花上停了一秒,然后淡淡转头:“上车。”
赵旎歌却盈盈一笑:“不好意思啊,陆大少,我今天有约了。”
陆宴岭再次转头,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赵旎歌发现他表情有点不太好看,似乎是生气了,但似乎又没什么情绪,反正他一向是这么一脸不动声色的样子。
但她就是要气气他!
陆宴岭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在收回眼神时似是无声嗤笑了下,随即面无表情一踩油门,猛地将车驰行出去。那辆连号牌的黑色越野就这么在赵旎歌的眼前越开越兀。
她站在路边看了会儿。
这次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车上的陆宴岭目光从挡风玻璃移开,透过后视镜朝后看了眼,看到女人裹着大衣站在路边,怀里还抱着那束花,不知道是在等车还是等人。
她拂着耳边的长发看手机时,甚至还低头轻笑了下。陆宴岭冷淡收回视线。
微蹙的锋利眉峰间划过一抹躁意,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夜幕下的霓虹灯影光怪陆离变幻,像极了心头不停变换的细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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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关宅的家宴人不少,筹光交错,美酒佳肴。因为关褚刚从伦敦回来,其父母也受西式餐桌礼仪影响,所以关宅举办的是一场自助式晚宴。
关家的亲朋好友们,都来祝贺关老爷子手术成功出院,宾客们渐渐到场,正举着酒杯站在夜幕星灯下和关家人闲聊。
陆宴岭斜倚在一张高脚小桌旁,手里端着杯威士忌,一条长腿撑着地,一条腿就那么姿态散漫的曲着。今天下午他才刚从部队基地回来,身上还穿着笔挺的军装。
这样一身冷峻威严的气场,让他与这里纸醉金迷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但也格外吸引人。
有个关家世交家的女儿见了,试图上前搭讪。她上前说了两句话,陆宴岭只是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
年轻女孩脸色讪讪,只得转头离开。
一旁的关褚见到这一幕,端了杯酒走过去,笑道:“怎么?心情不好?”
这一个多月,关褚一直在医院照顾住院的关老爷子,因为之前赵旎歌的事他和陆宴岭也别扭了一个多月。现在,老爷子终于出院了。
关褚的那点气也消了,于是给陆宴岭打了电话,让他休假到关家吃家宴。
关褚还以为,一个多月没见,陆宴岭和旎歌小姐的关系肯定已经更进一步了,却没想到……
“今天的晚宴,大家都带着同伴和家人来的,你怎么一个人?“关褚明知怎么回事,却故意打趣他,“旎歌小姐呢?”
陆宴岭瞥他一眼,抿了口酒,没说话。
关褚笑得愈发开心了。
现在陆宴岭有多吃瘪,当初他感觉被好兄弟耍了一道的那股郁闷之气就出得有多畅快。
“怎么?没追到啊?“关褚酒杯与他碰了碰,挤眼问。陆宴岭舌尖抿着涩凉的威士忌,提起眉梢盯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追她了?”
“哦?“关褚仔细打量他,突然一笑,“你确定不追?你要真不追,那我可就要追了啊。”
听到这话,陆宴岭也不知想到什么,垂下眼皮,仰首将杯子里的酒倒入口中,喉结吞咽间,漫不经心心哂笑:“她的追求者也不差你一个。”
关褚听话听音,若有所思琢磨了会儿这话的意思。半响,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宴岭:“你不要告诉我,因为有别的男人也在追求旎歌小姐,你就要知难而退了吧?”
“这可不像是你陆宴岭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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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到关宅时,宴会已经开始约莫半小时了。她专程回家去换了身晚礼服,化了个妆才来的,所以耽搁了会儿。
她给关褚打电话时,他正在花园里和陆宴岭小酌聊天,接到电话,他转身捂着听筒低语了几句。而后他转过来,看了陆宴岭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出去接个朋友。”
陆宴岭并未在意。
宴会索然无味,人群里的应酬交际也调不起他的兴趣。今天主要是来看望一下关伯父,陆宴岭打算过去打声招呼,便提前离场了。
他放下酒杯,正要转身时,眸光突然一顿一一他看到花园外,关褚携着一道婀娜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女人似乎从来不懂什么叫低调,穿着一袭收腰抹胸的黑色长裙,红唇卷发,就这么搭着关褚的手臂,款款走进来,还一边走一边挥手和人打招呼。
毫不费力就吸引了宴会中所有人的目光。
她似乎似有所觉,目光在场地中环扫一圈,感觉到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转头,目光便和远处的陆宴岭对上。
她挑眉,莞尔含笑的视线与他对望半秒,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陆宴岭感觉舌尖残留的酒精灼烧起来,用力抵了抵牙关。
赵旎歌随着关褚一起走到关老爷子的轮椅前,将裙角一提轻轻蹲了下来,把带来的礼物放到老爷子膝上,甜甜地笑着说:“老爷子,我又来看您了,祝您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老爷子被她哄得合不拢嘴。
人美嘴甜的女人一下子就成了晚宴的话题中心,大家都围着她。
陆宴岭就这么长腿叠倚着桌子,面无表情看了会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一会儿,赵旎歌终于和大家寒暄完,然后挽着关褚的手臂朝陆宴岭走过来。
关褚一脸揶揄,说:“怎么样,不介意我邀请了旎歌小姐吧?”
赵旎歌看着陆宴岭,眨了眨眼,抬手做作地捂住嘴唇,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真巧呀,陆大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呢。”
陆宴岭乜了她一眼。
关褚没忍住,握着拳头抵唇偷笑了两声。
陆宴岭眼神又冷冷瞥过来,乜了他一眼。
关褚赶紧站直了身,咳嗽一声道:“那你们先聊,我去招呼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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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小桌位于晚宴草坪的一隅,还算安静,场地中放着舒扬的钢琴乐,一串串明黄的星灯灯带挂在草坪四周,让这个宴会场形成一个固定场地。
夜幕下,月朗星疏,晚风徐徐。
“喝酒了呀?”
赵旎歌看一眼陆宴岭,见他面前的杯子里还残留了一点清黄的酒液,看起来像是威士忌。
她笑笑,转身让穿梭在宴会中的帮佣给她也拿一杯鸡尾酒。
她端起鸡尾酒杯晃了晃,转头时,却发现陆宴岭在盯着她看,逆着光眼神有点晦暗不明,但下一瞬,闪烁的星灯坠进他黑色的瞳眸里,黑眸又亮了起来。“不是说有约了吗?"他淡声开口。
赵旎歌抿一口甜甜的鸡尾酒,笑得狡黠灵动:“是啊,关褚邀约我啊。”
她又没说跟谁有约,要是他想多了,那可不怪她。“哦?"他眼神有种莫名的野性:“那玫瑰花也是他送的?”
赵旎歌眼眸微微一闪,隔着小桌,笑脸盈盈凑近他,红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不一一是。”说完她双手捧颊,期待地冲他眨眼:“怎么,你吃醋啦?”
陆宴岭看了她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会儿,突然就有点无奈,转过了头。
明知道这个女人越是给她颜色,她就越无法无天,偏偏每次她的那些小把戏,在天性的可爱和不自知的调皮包裹中,一次又一次让人甘之如饴。
陆宴岭抿了口酒,感受酒精从他的口腔一直烧到喉咙,再滑进胸腹,在心口烧成一团。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咯。”
“原来陆大少…也会吃醋呀?”
她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对面问个不停。
陆宴岭抬手扯了扯军装领带,回头脾她一眼,目光落在那一启一合的唇瓣上,真想给她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