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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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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尾声,烈日顶空炙烤,天南海北无一幸免。

时隔三场春秋,随越再一次孤身涉足北疆,路程接近四十个小时,舟车劳顿,浑身疲乏。

之所以没有像三年前一样,选择方便快速的飞机,而是搭乘绿皮火车,一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无所忧虑的十七八岁,心安理得挥霍来自爸妈的零花钱。

后面半年需要用钱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能省一笔是一笔。

二是点进购票软件,挑选交通工具时,随越神思飘忽,鬼使神差想到了那个许久不曾浮出记忆的男人。

想到他开车张狂随性,一脚将车刹停在月色笼罩下的无垠荒野,扛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相机推门下车。

他长身屹立在磅礴雪山之前,头顶星河流动,熠熠粲然。

无人问津之境,暮色四合,野风猖獗,隐匿暗地的物种难以估量,危险随时可能腾空扑面。

男人浑然不在意,聚精会神,连续不断地拍完雪山、旷野、星辰等等,还不着急赶路。

他去车上捡出两瓶矿泉水,抛给半道结识的随越。

他自己拧开一瓶,面迎苍茫冷调的银辉,仰起修长脖颈,粗野地猛灌两口。

随越抱着微凉的塑料瓶,定在距离他两三米的位置,借着车灯侧望,瞧见他下颌折角突兀犀利。

比下颌线条更凌厉显著的是他的喉结。

硕大凸起,撑得盘枝虬结的的筋脉若隐若现,浅薄皮肤岌岌可危。

男人灌水太过迅猛,不拘小节,有水渍滑出瓶沿,途径下颌、喉结,消失在纯黑领口。

随越神色怔怔,情不自禁展开想象,那浅浅一滴还会经过哪里。

又会停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对刚才拍的照片格外满意,男人难得燃起几分兴致,回身跳坐上引擎盖。

他一腿屈膝,一腿大喇喇地伸展,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述从家乡哈市一路自驾来北疆的经过。

他说从东北到西北,跨越小半个中国,山河跌宕,百城百貌,震撼各异。

他说千里赴疆,重在路途,或艰辛或惊喜,一生总要放慢脚步,畅快淋漓地去感受一次。

当下,随越从北城出发,在乌鲁木齐换乘,快到目的地阿勒泰是一日晨间。

她仰面躺在空间逼仄的硬卧上层,许是这几天的连轴赶路太过疲累,睡得格外不踏实。

场景不规律跳转,诡谲噩梦接二连三。

一会儿是几个室友横空出世,拦住她的去路,人墙似的团团围紧,龇牙咧嘴质疑:“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跑去支教?”

“北城那几个重点初高中还入不了你的眼吗?”

“去支教就算了,还选了北疆!那和我们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一会儿是妈妈神情狰狞,目眦欲裂,疯魔一般地抓握她肩膀,尖锐指甲嵌入皮肉,使劲儿摇晃,歇斯底里地尖吼:

“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去了北疆?知道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吗!”

“你不是和我说留在北城实习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两路刺耳质问时而分道,时而交汇,随越头痛欲炸,脑袋左右晃动,额头渗出一层密匝匝的冷汗。

梦境中的她烦不胜烦,竭力掀开层层上涌的音浪,一头冲了出去。

随越漫无目的,横冲直撞,不知不觉穿过鳞次栉比的城市森林,穿过震耳欲聋的鼎沸人声,奔去大漠边疆,奔去了阿勒泰。

倏然,她停了下来。

视野尽头现出了一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严谨点儿说,那人比她更显稚嫩青涩,约莫年轻三四岁。

那个随越乌发凌乱,衣衫单薄,紧张骇惧地左顾右盼,踽踽而行在月影微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孤路。

一辆越野嚣张地摩挲路面,从后方疾驰而来,大灯映亮那个随越簌簌战栗的干瘦身影。

霸气强悍的车子精准刹停在她身旁,车窗半降,一个年轻男性闯入视线。

距离太过遥远,隐约能见的只有大致轮廓。

不知为何,随越心脏骤然收紧,强烈想要看清男人的五官样貌。

奈何迷雾四起,缕缕缭绕,她迈开双腿跑起来,朝越野车无限接近,换来的同样是一团模糊不清。

这个时候,耳侧炸响了标准的电子音:“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前方运行是阿勒泰站,请您做好下车准备……”

随越仿若被尖针扎过,瞬时惊醒,空茫地瞪大双眼,盯向触手可及的车厢顶部,半晌没缓过来。

同节车厢的人都在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雀跃期盼着近在咫尺的终点站。

随越原地缓和好一阵,慢吞吞爬下去,到洗手间简洁洗漱。

她不是第一次来有“北疆之北”名号的阿勒泰,却是第一次来阿勒泰火车站。

一跨下老旧车门的刹那,便被刺目又无比清新澄澈的晨光吸引。

明明灿阳普洒之下,一大片金亮璀璨,迎光生长的向日葵铺满锈迹斑驳的轨道两岸,火热傲放。

绚丽花海广阔盛大,地毯似地往天际蔓延,终止在连绵起伏,笔笔锋利的巍峨雪山,在一碧如洗,浮云不遮的湛蓝天幕。

新与旧,动与静,自然与人力的正面碰撞,强力刺激视觉感官。

不少乘客就地放下厚重行囊,找手机点开相机,兴致高昂地镌刻这北疆之北的第一眼。

随越困累交加,兴趣不大,瞧上两眼就打算出站,却在调转脚尖,目送前方的时候,被一抹身影吸引了注意。

男人剃一头利落的板寸,身形高大紧实,裸露在纯黑短袖下的双手扛一台分量不轻的相机,麦色臂膀肌肉虬结。

他独自立在往来频繁的客流中间,背对随越,拍完向日葵收起相机,健步如飞地离去。

随越心下陡然一惊,没来由地止住脚步。

等她回过神来,抬步想要找寻,去看那人正脸时,已经无迹可寻了。

这一天乘坐这趟列车来阿勒泰的人出奇得多,似乎有好几个旅行团,月台熙熙攘攘,转瞬就能将人淹没。

随越拖着行李箱,迫切地小跑几步,确定那个男人消失在视野,逐渐减慢了脚步。

她深呼吸两口,很快回归镇静。

约莫是她赶路辛苦,还没有完全从梦魇中挣脱出来,脑子不够清醒,看岔了。

北疆地广人稀,山高路远,和一个人不期而遇一次已是巧之又巧。

怎么可能再遇?

况且,那个人此刻应该在霓虹遍野,永不停歇的纽约攻读摄影,不会轻易回国。

与三年前高中毕业,纯粹来阿勒泰游玩不同,随越此次来这边是为了大四实习。

其实也算是支教。

随越就读北城师范大学,数学专业。

在上学期期末选择实习方式,是被学校安排,在北城城区几所初高中实习,还是回家乡自主实习,还是接受阿勒泰教育局不远千里的召唤,顶岗实习这几个选项中,她破天荒地和绝大多数同学意见相背,选择了最后一个。

也是最艰难困苦,不可预计的一个。

不出意外的话,随越将在阿勒泰市区待三天,第二天等县城教育局的负责人来带他们去办理相关手续,再接他们回县城,前往分配妥当的乡镇学校。

因此,随越提前预定了市教育局附近的酒店,也提前联系好了车。

但她走出火车站,没瞅见司机,打电话才得知司机的车在半道上出了问题,正在检修,不知道多长时间能搞定。

随越无奈,只好和司机说自己另找一辆车。

但她耽误了一些时间,提前赶来等在车站出口的出租都被其他人喊走,这边又距离市区十几公里,打车软件上都没人愿意接单。

随越望向很快变得空荡的车站出口广场,孤零零坐在行李箱上纠结,要不要再给司机打个电话,告知自己可以等他搞完车子的检修再过来。

蓦地,转角处乍现一辆碳黑色的牧马人,有条不紊的车速配不上它硬核张狂的外形,一寸寸缓慢逼近。

随越一喜,跳下行李箱,上前伸手去拦车子,想问问能不能搭个便车去市区,她会按市场价支付车费。

目测车头对向的方位,肯定是要回城的。

司机见到了她的招手示意,有进一步降低车速的趋势。

驾驶座车窗没关,随越扬起唇角,往前面跑了两米,缩短最后的间距,同时看清了司机的模样。

男人与她年龄相仿,小麦肤色,生了一张轮廓立体分明,五官硬朗出挑的俊脸,高起的眉锋压得一双狭长眼睛犀利阴鸷,眼尾薄削刀锋一样地刮过。

和这样一双无端充斥仇视与森凉的双目对上,随越灿烂的笑意霎时僵化。

整个人也似被远处高山上的料峭霜寒无情蹂/躏,冻成了冰棱子,纹丝不动。

清晨大雾弥漫的梦境莫名被这一眼驱散了所有,清晰了那个男人的浓眉深眼。

是顾泽。

无论是梦里的越野司机,还是眼前的男人。

与梦里截然不同的是,牧马人没有刹车停下。

顾泽即刻收回视线,一脚油门轰到底,在随越跟前疾驰远去。

凶悍无比,开出了牧马人的极限。

随越僵在原处,目睹线条冷硬的车身沐光冲出,转瞬化为辽阔天地的一个点。

她空洞地眨了眨眼。

一刀两断三年,他的车再也不会为她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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