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机械降神十
“谢里尔′咬苹果的动作一顿。
元听运高高抛起苹果，砸向他的脸。
红润的苹果砸在他脸上，在力的作用下裂开。腐烂的果肉流成汤汤水水，从地缚灵的脸上滑下。地缚灵身体呈现儿童大小。它脚不着地，眼眶空洞洞的，脸上只剩一层皮，身上挂着破烂的执事服。幻境破了。元听运四周的光全部被收走，果林和崎岖的小路变得扭曲，画面晃动，景物消散。人骨教堂重新回到了她的视野中。
脚下松软的泥土变成了水泥地，她没有离开人骨教堂，自始至终都在教堂内打转。
地缚灵伸出白骨苍苍的手臂，扑向元听运。她闪身避开，右手拎着唐刀，刀尖反向扎进地缚灵的心窝。她手臂使劲，刀尖逼得地缚灵往后退。直到它的背抵在人骨教堂的柱子上，退无可退。
元听法拔出几厘米刀身，趁其不备，再次猛然把刀往它的心窝扎。
刀尖直接捅进它身后的人骨柱子，把年纪尚小的地缚灵挂在了柱子上。
支撑人骨教堂的柱子受到重创，震颤不已。地缚灵疼得鼓起小脸，它手握着唐刀，硬生生将其从心口拔出来。眼见就快要把刀拔出来了，它脸上忽然重重挨了一拳，直接将它的脑袋打个粉碎。
没了脑袋的地缚灵身体沿着柱子下滑，谢里尔脚踩在它心口，把剩下半截唐刀拔出来。
元听运接过他手中的唐刀，一颗灵魂团子飞到她手里。地缚灵死了。
果然邪祟还需要邪祟来收拾。
教堂的人骨柱子接连遭受了两次重击，骨头断裂，柱子摇摇欲坠。
一根柱子带动整个教堂摇晃。
它被埋在地下太久，大部分结构都由人骨组成，基础打得不好。整座建筑如风中残烛，随时会崩塌。“快跑！”
打瞌睡的青年被震醒，慌忙起身。
谢里尔拉着元听法往地下通道的另一头跑。来不及了。他前方的柱子拦腰折断，朝他们的方向倒下。
“趴下！”
元听法率先蹲下，她双头抱头，紧闭着眼。身上一重，手电掉在元听运眼前。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灯光照亮墙壁一小块地方。
谢里尔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臂环着元听运的肩膀，把她护在身体之下。
他的胸膛紧贴着元听法的背部，她能听见他心心跳的声音。
轰隆′巨响，骨头断裂的声音盖过谢里尔的心跳声。灯光照亮的那一小块地方被白骨覆盖，白骨和泥土没有砸在元听运身上，全部落在谢里尔背上。
这点力道对他来说无所谓。
谢里尔直起身，抖去身上的泥土和碎骨时，才发现脸侧被划伤了。
他指腹抹过伤痕，没有血。
丧尸和人类不一样，没有新鲜的血液。谢里尔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人了。
天边是浅蓝色的，天际的太阳刚升起。
教堂塌了，地面露出个大坑。另外两人互相搀扶着起身。谢里尔把元听运从碎骨堆里捞起来，她抖抖身上的灰，看谢里尔的表情显然也没有把他当人看。感激当然有。她已经想到把又能打又能防的谢里尔收进系统空间，为她打工的美好日子了。
山峰吐出红日，微光照在元听法脸上，她的神色映入谢里尔眼里。
他发现一个人居然可以没良心到这种程度。元听法那眼神，压根不是在看盟友或者恩人，反而是在看一个满意战利品。
他是她的战利品吗？
他细想，可能还真是。
本来他是军方的实验体，被她抢了过来而已。然后他就得被她威胁，被态度恶劣地驱使。他做出了对她有利的行动，所以她赏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谢里尔说不上特别不高兴，他扭过脸，看见元听运去关心女商人和男教师了。
他们爬出大坑，一波三折后好歹活着出来了。教堂崩塌，地缚灵的幻术失效。元听运怀里的地图再拿出来时，边角凭空多出了几个叉，把地下通道划掉了。鉴于幻境中的经历，元听运没有向当地人求助。他们在水池边洗了洗身上的脏污，往城市的方向走。元听法继承了维利维的身份，也得到了她的大量稿费，随时取用。
她买好换洗衣物，并接济了两位青年几万西元，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对她而言，都是举手之劳。等他们安置下来，会给元听法打电话的。
就算没再联系她，亦或是他们不幸被车尼军方杀了，她也亏不到哪去。
告别两位青年，元听法带着谢里尔，在西城边缘地带租了个房子。
她简单整理在人骨教堂的经历，把它们誉抄在纸上，托系统送到了梵琳的住处。
系统来无影去无踪，梵琳收到稿子后想找寻元听运的住处，根本无从下手。
寄完稿的元听运睡了一天，饿到自然醒。
睡前她托谢里尔买菜，应该买回来了。
她起床换好衣服，打开门听见厨房有动静，过去发现是谢里尔正在切菜。
谢里尔很高，腰窄腿长。围裙带系在他偏细的腰上。听见声音，他猜到是元听法，没有回头。
他已经脱下了破旧脏污的病服，身上穿的是元听运买的T恤衫，脚塞进了毛茸茸的拖鞋里。
外露的手臂带着金属的坚硬冰冷，他握着刀把，在切番茄，切好番茄后打碎蛋壳，起锅烧油。
他做菜的手法略显生疏，但基础的流程记得很清楚。机器人做的饭好吃吗？
元听法走到他身后，战时的时蔬不好买，今天市场有卖，可能明天就没有了。于是谢里尔尽量一次性能买多些，全部放进冰箱里。
谢里尔也买了面包和罐头，还有速食食品，但是元听法都不爱吃。
她留学在外，最想念的还是家乡的饭菜。
看见谢里尔在炒番茄炒蛋，她很惊讶。“你为什么会做东方菜？”
“记不清了，应该是之前到处打战，顺手学了一点。”就像他略懂皮毛的异国字一样。
他没有买到大米，所以这顿吃的面包蘸西红柿炒鸡蛋。元听运口味偏淡。不知道是不是机器人尝不出咸淡的原因，谢里尔放的调料味道也偏淡，恰恰合了元听法的口味。
她怒干三碗面包。
他什么都没吃，等她吃完后负责收拾碗筷。元听运空着双手回到卧室，无所事事的她翻开维利维的大纲，寻找下一个怪物。
她得把阵营任务和玩家任务结合在一起。元听运目光划过大纲上的各个怪物，人骨教堂中的怪物是地缚灵，在大纲中记录了它们的存在。
它们的行动受地域限制，只能在教堂内部和周围干扰他人。
元听运没有捡丧尸的灵魂团子，只捡走了地缚灵。她消耗精神力复制了一只地缚灵。如今元听法的基础精神力比之前高，创造怪物时，按比例消耗的精神力越多，怪物越强。
所以她手中的地缚灵从出生就是中阶四级怪物，能干扰的范围大。
她决定把它投放到城市中心，帮助她收集车尼的消息。把地缚灵放进系统空间后，元听运闭着眼靠在床上恢复精神力，外面的门被人敲响。
谢里尔披了件外套去开门，敲门的是对面的邻居，一个单身女性。
西城边缘没有被丧尸波及，且在现代武器下，丧尸存活率太低。邻居倒是不怎么害怕。
她抱着一条狗，单纯想为新邻居送些小礼品。谢里尔不擅长社交，他屈指敲敲元听运的门，“有人找。”
说完，他拿走换洗衣物，去冲澡洗漱。
忙碌了一天的战利品打算补个觉。
元听运放好稿子，欢迎邻居进屋。
她声称自己的祖上是移民，和热情的邻居聊得有来有回，从对方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邻居带来的小金毛很粘人，跳到了元听运的怀里。她拿来面包喂它，金毛借着元听运的手，伸舌头舔面包碎渣吃。
“塔图小姐很受小动物喜欢。"邻居笑着说。“我也很喜欢它们。”
塔图是元听运给自己编的新姓氏。元听运摸着狗，从小到大，她确实很有小动物缘，她自己也很喜欢毛茸茸。读书的时候还打算毕业后养只小狗，就连找对象，她也偏爱狗狗类的男生。
可惜前任应悬的内心和外表不符合，他长了双讨喜的狗狗眼，脾气和精神却不太好。
聊了些时候，邻居要出门，让元听运照看一下她的狗。元听运答应了，彼时谢里尔夜冲完澡出来了。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只包了件浴巾。
元听运没说什么，机器人的身体看了等于没看。谢里尔都不算人，也没什么男女之间的大防。
他用毛巾擦拭着金发，路过客厅时看见元听运在逗弄腿上的金毛小狗。
她将手指轻轻插入狗毛里，力道不重，掌心揉搓着狗头。
狗被哄得开心，翻着肚子往她怀里拱。
他不自觉放下擦头发的毛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