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机械降神七
截止目前，他没有对她表现出强烈敌意。
元听运知道谢里尔意识到了，他的命在她的手里。她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送给老朋友的礼物。”“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自我意识。“元听运眼睛里带着惊讶，她准备止咬器和手铐，是为了防止他变成没有心智的丧尸。
丧尸听不懂好赖话，只会凭本能乱咬人。
既然他有自我意识，能判断当下形式，她就没必要锁着他。
元听法拿出钥匙，抬手为他解手铐。
她走近谢里尔,低着头找钥匙孔。
两人的距离被拉近，谢里尔垂眸盯着元听运的头发丝。“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在上一个副本中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最先想的是有机会一定要杀了元听法,第二个想法是不甘心。记忆中被输入了剧情设定的怪物模糊了自己和他人的身份，稀里糊涂地把元听运当成了副本原住民。谢里尔认为自己会一睡不起，欺骗他杀死他的坏女人元听运会过得潇洒又恣意。
没想到他还能活过来，和仇人面对面。
他就该直接捅死她。虽然他鬼使神差地没有这么做。谢里尔的目光扫过元听运，企图找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如果能找到她过得不好的证据，那更好了。这样他突然就觉得心头好过了点，先不杀她也无所谓。他说服了自己。
不过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他清晰地察觉到这幅机械身体里有个不属于他的东西，在跳动。
这颗心脏哪里来的？和她什么关系？
他的思绪晃神了一秒钟，迅速又回到元听运身上。谢里尔揣测元听运在玩什么把戏，他细细地瞧她，想要在她的神情中看见一些做贼心虚的蛛丝马迹。她和上次见面没有特别大区别，年轻又亮丽。元听运踮起脚尖,为他解开止咬器。
只是她的防护服下穿着精神病院的衣服，面色算不上好，两颊瘦了下去，下巴没有之前圆润，瘦得有些尖。谢里尔往旁边偏了偏头，划过他脸颊的手指被子弹擦破了点皮，是元听运一觉起来时就有的。
不疼不痒，她都没注意到。
他游思妄想，想这几年里她是不是吃穿住都不好，被人骗走钱财，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他苏醒之前，她运气糟糕到遭遇了枪击，死里逃生。不应该吧，她手里有侯爵的巨额财产，又有权力，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谁把她害成这样了？他有点释怀，又有点失落，怪物的心砰砰跳动。
就分别了几日、只是精神力有点弱的元听法不知道脑补帝在想什么。
她动作轻快地解开止咬器，把它和特质手铐一起，在莫莫西里斯震惊的目光中放进系统空间，打算下次使用。她绕开站在原地发呆挡道的谢里尔，拿走死亡士兵的三把Kar98k步枪，从他们的包里找到几管弹匣。她收好两把多余的枪，回头发现谢里尔还呆在原地。“你丧失意识变成丧尸了？”
听见钥匙碰撞的清脆声，他恍然梦醒，转身看见元听运在医生兜里摸出一串钥匙。
医生好像是她的盟友，她对每个盟友都这样吗，过河拆桥？
白布掀起一角，走廊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快快！"士兵们不约而同跑了起来。
元听运以为他们发现他了，但急促的脚步声从白布后穿过，他们跑向另一个病房。
病房内嘶吼声不断，医院关押的活死人出问题了。元听运当机立断，她推了一把谢里尔，掀开白布往二楼跑。
维利维的大纲和稿子在上面，先去拿大纲。“走。”
刚复活的谢里尔脑子还不太好使，他紧跟在后面。走廊外变成了一团乱麻，士兵的枪支散在各地，元听运没有时间去捡。
她匆匆跑过倒下的土兵时，对方的手指动了动，浑身抽搐发抖，汗如雨下。
在骨头和肌肉一阵痉挛后，他双手反向撑地，占了起来。
士兵身体后仰，双腿弯曲，枪炮于他如无物，他跌跌撞撞地冲向活人，把战友撕碎扯烂。
“这是什么东西？”
谢里尔牙齿发痒，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和一群活死人是一伙的。
他瞳孔变成灰蓝色，泛着不正常的白。他盯着元听运拿枪时病服下露出的一截手臂，一种名为饥饿的感觉充斥在全身。
想法刚出，心脏传来的绞痛让他不得不弯腰捂住心口。丧尸的头向上爆开，脑浆在天花板上炸出花。元听运提着步枪，面无表情。“你现在是我的打手，只会死得比我更早。”
“想再死一次，就加入它们吧。”
解决了丧尸，她转身刚踏上楼梯，楼梯的光阴被遮住，人形阴影倒在阶梯上。
被一枪爆头的护士站在楼梯口，额头的弹孔流下血柱，歪着头盯着他们的方向。
前面有护士，后面的整层地下室和一楼几乎要被病毒吞噬。
更糟糕的是，今天是周二，清理日。一楼的人本来就很多。
负责的清理的士兵和被清理的大批病人全部被感染，同类谢里尔可以在丧尸群中杀得七进七出，但难以保证元听坛不被感染。
更多的丧尸追了上来，跑在最前面的两个被谢里尔的拳头一分为二。
这边，元听运把护士推下楼梯，快步往楼上跑。楼上的精神病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蜷缩在走廊上，脏污头发下的眼睛发亮，胆怯警惕地看着提着枪的元听运。
周二是精神病院′大清理'的日子。
垃圾、脏污由清洁员清理。
精神病、俘虏由士兵的枪支清理，每天这个时候都有一批人被拉出去枪决和做实验。
“快去楼上，不然会死。"她丢下一句话，冲向维利维的病房。
她翻开抽屉，各种文件报纸被塞进系统空间。当抽出桌角压着的报纸时，元听运目光短暂地一览而过。
“恐怖小说家茉妮·维利维下落不明，疑似她的尸体在废墟中被发现，死于罗夫德军队的暴行。
茉妮，动画片里兔子的名字。
她把报纸揉成一团丢进系统空间，随手抓了几管胶带。商店里有护腕，没有保护腿的东西。
谢里尔守着门，元听运买了护腕，然后扯开胶带，在腿上缠绕，确保以丧尸的牙齿无法直接咬烂胶带，咬伤她的腿。
花了一分钟做好一切后，她跑向第三楼。
二楼有人跑了，有人没有。
病毒传染得很快，二楼即将沦陷。
抓着元听运裤腿的病人恳求她救救他，他双腿不便，根本跟不上慌乱的群众。
他被留在了最后，手臂已经被丧尸咬得血肉模糊，强撑着意识像元听法求救。
“抱歉，我尽量减轻你的痛苦。“枪响过后，元听运侧头避开飞溅的血液，甩开腿上的尸首跑向三楼。精神病院的四五楼并不对病人开放。
没有被感染的病人挤在楼梯间的大门前，主动对提枪而来的元听运让出一条道路。
她摸兜里掏医生那得来的钥匙，谢里尔已经抬手撬开了锁。
幸存者进入了四楼，阴冷的四楼里放着精密的各类仪器和易碎物品。
跑进来的大多是精神正常、完全能思考的人，他们缩着脖子，跟在元听法身后。
他们知道元听运的身份，病院里内部人员都唤她茉妮·维利维小姐。
至于她旁边那个高大的家伙，看身形和气质，应该是军方的人。
没有人敢触碰四楼的东西，一是怕有毒和细菌，二是怕眼前的两位煞神。
部分丧尸拍击冲撞着四楼的大门，更多的丧尸冲开精神病院的大门，冲向城市。
元听运在阳台，眯眼瞄准，一枪一个。
太多了。她放下了枪。
四楼撞门的声音逐渐消停下来，撞不开的丧尸回返，下楼搜寻落单的食物。
大约一个小时后，谢里尔开门出去，按照元听法的命令去找食物和水。
他很快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两个消息。“下面的丧尸不过百。”
要是元听运想要出去，他或许可以拼一把。“但是军队封锁了精神病院的所有出口。”他话音刚落下，门被敲击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屏住呼吸，直到听见求救声。
“救救我和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一位母亲的哭泣从门后传来，无助又可怜。
因为担忧引来丧尸，她压抑着哭声，小声哀求着门内的人。
众人一声未发，元听法走到门口，“你能确保你和你的孩子没有被它们咬伤吗？”
母亲的哭声一颤，“他，他不是被咬伤的，是磕伤……求求你……
听见对方这么说，所有人的心里都凉了半截。“如果你放弃他，我可以放你进来。”
怎么可能呢，她居然在劝说一个母亲放弃她的孩子。对方否认了元听运的提议，元听法尊重她的意见。她没有开门。
前者还在敲门，哭声足以令所有人动容。
哭声吸引来了大批丧尸，以痛苦的惨叫声结束。幸存者缩在墙角，捂着耳朵，眼睛看元听运回到原位，她冷静地打开谢里尔带回来的罐头，为每个人分发食物和水，不论老幼病残。
茉妮·维利维就像是一个，冷酷又无情的圣母。接过食物时，有人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