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不可能
安塔下意识的抽气没抽上来,被砂金淹没在一个细密的吻里。
肌肤几乎每一寸都紧贴着,周围的纸质文件散落,偶尔蹭的一下都有可以闹出响动一一外头两个,无论是托帕还是真理医生都是极其敏锐的人。
一个是多年挚友,一个是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哥哥,自己这幅样子被哪个撞见,安塔觉得自己都可以回炉重造了。安塔蹙着眉,轻推了下砂金试图让他让开,就见砂金无声地低头,然后一口将她的侧颈含在了嘴里。安塔差点没忍住哼出声,到底是抿着嘴生生把不适咽下去了。
从肩颈、锁骨,一寸寸舔舐到喉咙间,领口的扣子早就被扯开,露出了一片雪白。
指尖游离间,一点难耐的湿润在指腹上摩挲,安塔也不清楚砂金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动作不闹出一点声响一一毕竞她是完全做不到的。
一招毙命可能更适合安塔。
“砂金?应该不在,我也在找他。“托帕没好气地说,“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中午好,托帕小姐。"真理医生冷静地说,“我的妹妹安塔,昨天问了我一个问题……关于她看到的一本很糟糕的书,名叫《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一见钟情》。”安塔一动也不动,砂金就仗着这点,更放肆了些,让安塔几乎有些气恼。
戴着手套的手指轻柔又有力地扣住她的,按在冰凉的地面上;深紫和淡金的头发润了水,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安塔闭上眼,睫毛抖得不成样,偶尔还有一点水渍从眼角漏出,她强忍着不出声。
“啊,书,对,书。"托帕的语气明显变得奇怪了,干笑两声,镇定地说,“听起来确实是很不正经的书。”“是的。”真理医生轻声说,“我上次在匹诺康尼,砂金的入梦池旁,凑巧看到了同样一本书。介于他们在匹诺康尼的接触,我合理怀疑,是砂金将这本书推荐给安塔。”“嗯,嗯,很合理的推测。“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是托帕引着真理医生往外走,“不过砂金不是这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一一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一起聊聊?等下次见到他,我帮你问清楚。”
“谢谢你,托帕小姐。“真理医生跟着走出了门。安塔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砂金从身上翻了下去,站起身,从砂金的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冷静地擦了下侧脸。
“生气了?开个小玩笑,亲爱的。"砂金略微欠身,仔细地帮安塔扣上领口的扣子,顺带将她的耳发轻轻理顺了下,垂着眸,温和地说,“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我就不这样了。”
安塔侧着头看着砂金的头顶,以及他微垂着眸的眼睛。温柔,柔软,看起来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漂亮孔雀。只要砂金愿意,他能温柔到极致一一像这样乖顺柔和。而刚才那一点奇异的偏执,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谈恋爱并不能解决“看透一个人"的问题。有的人看不透就是看不透。
安塔也懒得折腾了,淡淡地说:“没有生气,没有不喜欢。下次注意点,别玩过了就好。”
砂金为安塔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松开手,笑着答应:“好。”
安塔走到办公桌前,扫视了一眼,把刚刚给砂金签好的文件取走,一边走出门去:“走了,晚上见。”和砂金这样的人谈没什么负担的恋爱是很轻松的。逛逛街,聊聊天,一起坐着发呆,看日落听钟鼓声,好像也很平凡。
砂金总是能把一切安排的特别好。
本来安塔以为差不多得了,之前所有一堆乱成麻的事过去就让他过去,某一天夜里砂金还是问起这件事。当时什么也没发生,也就是小情侣间抱抱贴贴。安塔白天实验做的有些烦,到晚上什么都不想想,就让砂金抱着她,她迷迷糊糊等着睡意。
就在这个点,砂金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你之前和你哥发短信,说了什么?”
安塔慢吞吞地把不久前那“哲学书"的事捞了出来。“没什么。“安塔想了下,还闭着眼,“就问了问些书上的概念……基本错的离谱。我忽悠过去了。”“忽悠谁?你哥?“砂金轻笑一声,有点闷,声音落在安塔耳边。
“嗯。“安塔有点倦地说,“反正不重要了…恋爱谈都谈了,不要负责的事,也没必要较真。”
较真。
不要负责。
安塔说完这话,就觉得环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然后知道这一晚上又没法好好睡了。
真正出事是在安塔和托帕聚会的时候。
临近忆质的获取,战略投资部这边说是要砂金跟进,但托帕的意思还是想亲自陪着安塔把这事搞定。熟悉的ktv,黯淡的光线下,托帕抱着话筒,百无聊赖地抱怨说:“你就说砂金这安的什么心啊,这种差事也要和我抢。他如果愿意上班那就去多加几次班,真的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合作。”
“嗯,我也这么认为。“安塔抱着账账,点点头。“我再争取一下,又不是什么肥差,他没了这次出差刚好有时间陪女朋友,"托帕带着话筒去挑歌,转头看着安塔怀里的账账就笑,“哎呀还真是多亏了你,账账才能有自己的思想一一这样说来,它是不是该叫你妈妈呀?”“叫我妈妈……“安塔思索了下,看托帕很放松地蹦挞到包厢中央,说,“我只是为它的开智提出一些可行方案……托帕唱的是一首挺流行的歌曲,节奏把控的很好,但安塔不知怎么的有点犯恶心,忍了一会忍不了了,放下账账就去厕所里干呕了一会,头一阵阵发晕。等安塔走出洗手间,就看托帕抱着账账在外头等她,有点担忧地问:“怎么啦?你看起来很难受。”“不会了已经。"安塔摇摇头,示意托帕别担心,一边往包厢走去,“从匹诺康尼回来就一直有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入梦试剂导致的后遗症,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托帕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走在安塔身边,打趣说,“哎,你刚刚那个样子,如果不是你说,我还以为你是怀了呢。这什么药剂,副作用这么一一安塔?”托帕看安塔没有跟上来,奇怪地回头看去,直接被吓了一跳。
安塔的脸色刷一下苍白,托帕第一次见她的表情这么难看。
“怎么了?"托帕想到了什么,“你一”
“入梦试剂"的成分表安塔看过,副作用的反应与安塔这段时间的表现似乎不太一样。
安塔之前一直以为这种异常反应是因为作为偷渡客却在匹诺康尼“死亡",但是没有参考系,一直不敢确认……不过如果从这个角度想……
时间对得上。
安塔没有继续往下想下去,抬起头,叹了口气,问托帕:“你知不知道庇尔波因特有没有什么比较靠谱的私人医院?”
托帕手一松,账账漂浮在空中,歪着头看安塔。“你,你已经.……”
“是的。"安塔冷静地说,“大致符合你的猜测。现在我们去验证一下。”
验证。
比起托帕或多或少还有点震惊,安塔极其冷静,甚至用等结果的时间还处理了两个研究员的论文。托帕也陪着安塔,借着这时间看了会报表,然后就收到了医生的邮件。
“怎么样?"安塔侧过头看去。
托帕把悬浮屏拉到安塔身前,说:“确实怀了。不过挺小,才两个多月一点。按道理来说,这个月份的反应不会这么大,应该是你的命途影响,或者入梦试剂的原.”看着安塔冷静地一页页翻看着检查结果,托帕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啊?你有男朋友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藏这么深。”
“我和他只是玩玩,不负责任。"安塔淡淡地说,“也没想带到你面前。”
“找了个小男模当炮友啊。"托帕兴致盎然地凑到安塔身边,倒也是轻松,“幸好现在科技发达,流产什么的很方便一一措施没做好?”
“不。“安塔冷静地说,“每次都做得很好,用具我也提前检查过,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怎么可能。"托帕奇怪地说,“现在'公司'最差的避孕用品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成功率,如果措施做好,怀孕是不可能事件。”
“确实,在概率统计上,的确是′不可能事件。“安塔点点头,收了悬浮屏,有点头疼地坐回了椅子上,“但是这是概率学。无论是'公司'的产品,还是寰宇最优秀的……避孕成功率永远没办法是百分之百。”
“得了,你说这零点……零零零零几的概率,还不如去买施耐德那老家伙的宇宙大口口,都能连中几次头奖了。”托帕还是有点不信。
“但是这孩子是砂金的。"安塔说。
“哦,是砂金的孩子啊,那正常。“托帕叹了口气,点点头,“砂金那家伙,带着点……特异功能,总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别幸运一一等等一一”
托帕反应过来,声音顿时高了个度:“你说这是谁的孩子?”
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