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蒙眼
借着体型的优势,他仅凭一只手就将她的两只手握住,一并按住,抓过头顶。另一只手则强势地捏住她挣扎的下颏,任凭她怎么叫骂也不松手。"你变态吗你,放开我!"
被蒙上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容艺完完全全置身在未知的黑暗里。除了视觉以外,其余一切的感官体验都被无限放大。
就比如现在。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抵住她下颏的手心在发烫。指腹粗粝,一遍一遍,执拗地摩挲她光洁的肌肤,病态又疯狂,近乎偏执。
她试图挣扎,可却怎么也挣不开。游赐的力气远比她想象的要大。黑暗里,她只能听见胸腔内蓬勃欲出的心跳声。
但即使被领带蒙住眼睛,她依然有强烈的预感--游赐炽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宝、宝?"
"是这样叫对吧?"
她听见游赐轻声问,声音喑哑。
真奇怪,任何话经过他的口中再转述出来,总会变味。
她记得......她明明不是这样教他的。
“我不过就是接了个电话,你至于吗你!"容艺负隅顽抗道。游赐的占有欲实在是强到可怕。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听从于她的,但是吃醋的时候,她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听的。他在某个方面永远占据主导地位。
"至于。"
他指掌轻抚过她染上绯红的面颊。长睫下垂落一片阴翳。"当然至于。"
他嫉妒的都快要疯了。
她挣扎不休,索性一口气咬在他的虎口处。
手心传来疼痛,她这一口可没收着劲。
游赐轻皱了下眉,但没放开她。
“真咬啊。”
语调忽而转变,有些低落。
他垂眸看着她,轻声问:
“能不能只喜欢我?嗯?”
容艺挣扎着的手突然没了力气。
他好像......特别害怕她会离开他似的。
不过游赐吃起醋来这个疯劲儿她实在是受不了。
不止是她,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受不了的。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游赐变本加厉地吻她,重重碾过她的嘴唇,耳鬓厮磨。疯起来简直不要命。
容艺想推开他,无奈在他的亲吻中,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变得有气无力。她早就已经本能地贪恋他肌体上的所有气息。
眼角淌出欢怪的眼泪,在顶端,她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游赐.....而他却以更加密集的吻痕来回应。
狭仄让他很不好受。
眉心一直皱着,低微的声音落在她耳畔,都性感的让人受不了。但他却撑着,使坏般地磨她。
"宝宝,这里都暗下去了。"
容艺耳根不由自主红了,羞耻感漫上心头:“你....发什么神经!”游赐却不在乎。
贪婪地注视着她。
观察她情绪里藏着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眼尾都是红的,眼泪被体温蒸发,逐渐打湿那条深红色的领带。潮汐奔涌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她轻微一阵抽搐,控住不住地痉挛、颤抖。
"喜欢的.
....
."
"我只喜欢你。"
在她脱口而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忽而卸下所有防备。
忘记了要忍住。
他停顿了两秒,然后有些不可思议。
紧接着懊恼浮上心间。
不过只是说了一句“喜欢",他怎么就
他垂眸,看向少女。
她眼角沾着泪花,他不太清楚她为什么哭。
生疏地把领带摘下。
"弄疼你了吗?
”
领带被扯下,突如其来的光亮瞬间刺过来,她本能地闭了闭眼,一时间还不怎么适应。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没缓过劲来,眼泪就像决堤一样流个不止。她哭,只是一种正常反应罢了,倒并不是因为被弄疼了。"没。"
游赐小心翼翼把她眼角的泪吻去。
然后把手心里的领带塞回到她的手里。
"来。这次换你罚我。
"
游赐喉结上下滚动,顺从地抓过她的手。
他脖颈上都是红的,青筋迭起,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他带着她的手抚上他脸颊。
乖巧地贴着她的手,像条摇尾乞怜的小狗。
“原谅我。”
容艺感受着他立体的面部骨骼,心里没来由一阵软。
他继续带着她的手,滑过他的喉结,一路游弋,停在他紧实的腹肌处。他肤色很白,每一块腹肌都很好看。
容艺突然有种很想欺负他的冲动。
她抓着那条还没干透的领带,咬着牙,对他微笑:“好啊。”然后很快以相同的方式束缚住他的眼睛。
游赐很快也跌入一片相同的黑暗之中。
他鼻子挺拔,红色的布条缠绕住他的眼睛--那双眼睫很长、总是低垂着的潮湿的眼睛。深红色的宽条领带覆盖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明灭交错。矜冷又欲壑难填。容艺一使劲,就轻易地反客为主,跨到上面。
在位置调转的瞬间,游赐向后一摔,不由自主地低哼出声。他五官冷峻,唯独嘴唇鲜红,微微张着,低微的喘声拂过容艺的耳畔。她没手软:"轮到我了。"
潮湿的手掌沾着她未干的眼泪,一圈圈,打磨未经雕琢的璞玉。游赐眉心拧在一起,她居高临下,悲悯地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左侧脸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贴紧她的手。
跳声辨认出她的方向。
快要下雨前的热带原始森林,起着厚厚的一团雾气。游赐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依靠山雨快要来了。
蘑菇的孢子被风吹散,伞端聚集着潮湿晶莹的粘液,稍有不慎,就会下滑,然后就会黏腻地盖住一旁残存的松蜡。
山雨欲来风满林。风速越卷越快。容艺渐入佳境,已经发现了紧要之处。为了抵挡这张来势汹汹的山雨,植物尽可能伸张,但无奈那风太过恼人。顽抗了约莫三刻钟,终于缴械。
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
一场经久不息的大雨下起来,游赐和容艺闪避不及,被浇透了,两个人都像刚从水余惊未定,容艺筋疲力竭,顺势靠近游赐怀里。
男人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震进她的鼓膜,大手揽过她因为呼吸而起伏不定细软腰肢。
喉间滑出一声低笑,语调嗤嘲:“欠三次。”
又是一年五月,初夏,梅雨季。
临近期末季,大考前压力大,容艺心情不好,便抽空和游赐回了一趟伏海镇,计划散散心。
伏海镇没怎么变,和记忆里的差别并不大。
小镇到了梅雨季,终日浸在潺潺的雨声里。
闷热、潮湿。
雨声黏腻漫长,一直要从天亮下到天黑去。
容艺之前住过的小平房被修缮一新。毕竟是住了将近十年的地方,她还挺想念这里的。这不,一大早就从篁蕴公馆出来了,特意来这边坐会儿。游赐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下,她就一个人先过来。
推门进去,在旋转椅上坐了会儿。
尽管还是初夏,但伏海镇处在梅雨季节,整座小镇都闷热、黏腻的不行。容艺换了袖,
又套了条修身热裤,才勉强没那么热了些。
头顶,怀旧的老风扇慢悠悠地转。
容艺背靠旋转椅,漫无目的地把腿搭上书桌。手头的卷子一字未动,白洁如新,是数线代题。
她长叹了口气,想不明白为什么音乐专业也要学高数,偏偏这些题目混杂在一起,全看不懂。
容艺放弃挣扎,索性直接把书页盖在脸上,身子向后靠。也不知道游赐什么时候会来,她还打算问问他呢。
上个学期高数已经挂过一次了,这个学期再挂她就要哭了。绿毛玻璃窗上堆满了流动的潮湿水珠,水珠越集越多,最后顺着玻璃窗滑下来。黏腻又闷热。
她抓过桌子上的一盒木糖醇口香糖,懒散地倒出几颗,塞进嘴巴里面嚼,没几下吐出一个巨大的泡泡。
她“啪”地一声把那个泡泡咬破,然后继续背靠旋转椅懒散地转圈圈。就在这时,修缮过的旧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
她边吹泡泡边抬眼望去。
门开了。
游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欲坠的高台明月,一身都沾满了潮湿的雨气,
雨点毕毕剥剥乱跳,把天色都下黑了,他五官隐匿在暗影里,倦怠又矜冷,如同摇摇很快收伞进来,剔透雨的珠顺着透明的伞背落了一地。容艺看着他,不满地抱怨:"怎么才来,这道线代题已经硬控我一小时了。"连绵的雨声横亘在他的身后,噼噼啪啪地往屋里跳。闻言,游赐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他眼睛里盛满清浅的雨气,眸光慢条斯理地落在她那双架在书桌上的大腿上面。白皙又丰盈。
他慢慢抬眼,目光一寸一寸从她没遮拦的大腿上游弋,绕过她深黑色的牛仔热裤,绕过她白色的吊带,绕过她白皙的脖颈,最后落到她正在吹的那个泡泡上。他将伞靠在一边,顺手合上吱呀作响的木门,微笑道:“都说了,你没我不行。"容艺被噎了一口,咬破那个泡泡,把口香糖吐到一旁的纸巾里。"别说废话了,教我。"
她拿着那本白洁如新的习题集,眨巴着杏眼看向游赐。游赐冰凉的指节抓住她架在书桌上的脚踝,像一块冰。她忽然哆嗦了一下。
游赐却细细摩挲起她脚腕上的红绳,被雨打湿的眼睛浸满潮热,一字一顿地看向她,问道:
“教题目,可以。”
“不过,得有报酬。”
北都大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校,北都大的大学生出来做家教,时薪起码都在500元每小时以上。
容艺不是不知道。
她警惕地看着他:"你自己说,什么报酬?"
说完又很快补了一嘴:“当然,太过分的不行。"
"很简单。"
游赐淡淡微笑,额前潮湿的雨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来。“说吧,今晚打算怎么奖励我?嗯?"
容艺羞愤地捶了他一下:“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要是挂了,我一定咬死你。"
说着做了个撕咬的动作。
自以为很凶狠,但在游赐看来,却如同兔子在不熟练地扮演饿狼。鼻尖,"咬我啊,求之不得。
他低声笑了:"好啊。"然后俯身,握着她的脚踝,瞬间拉近与她的距离,声音落在她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
他倒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个咬法?
难不成,是把这个字拆开么?
么?"
容艺啐了他一口,别过头去,指着习题册上的第一题,问他:"这个数值的偶排列是什游赐淡淡扫一眼,给出了答案,又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了一遍。容艺若有所思点了下头:"懂了。"
游赐嗤嘲:"真懂了还是假懂了?"
"那必须是真的啊。"容艺傲娇地转了转笔,十分胸有成竹。然做对了没有奖励,那么,做错的话,来点惩罚--”"听懂了的话,把这道变形做出来,"游赐指了指往后的第三题,语调喑哑又玩味,"既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下,心机地压在容艺耳畔,声音温热喑哑,一字一顿道:"不过分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