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玄学综艺秀(16)<美闭段评功能“鬼气复苏,群魔临世,阴阳倒转,我为定律。”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宋玉和姜舒语虽然没完全听懂,但这话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就不是什么好征兆。
阿念神色难得有些变幻不定,她沉默几秒迅速掌心合拢,收回了手,“我去找薛情。”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她就又忽然回身,少见的流露出了安抚之意,“我有事要先找薛情商量一下,你们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动。哦,放心,这么点距离,但凡有东西敢靠近,我第一时间就能干掉它。”
三人,”
虽然但是,你突然开始照顾我们的情绪,总感觉更吓人了呢。
(起初人们都以为这是小小的综艺事故,几个明星被困而已,直到这场灾难开始蔓延…编不下去了)(别说,还真有那味儿了)
(不开玩笑,我真感觉事情要糟)
(是呢,那几句话听起来就像要出大事的样子)(追个直播真刺激,感觉今晚不用睡了)
(倒也不用太慌,官方和节目组都发了公告,说特殊部门已经派人过去了)
学园外。
白发老人在阵法布置完成后,接过了旗袍少女手里的鱼竿。他打量着鱼竿漂线的断口,脸上第一次显现出了凝重之色,喃喃自语,“这可真是麻烦了。”
旗袍少女最开始的灵动和轻松之色也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她迟疑道,“爷爷,这是不是代表我们根本进不去了?”旁人或许不理解,只是一根鱼竿断掉了条漂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但事实上这根材质特殊的金色鱼竿,颇有来历和传承,毫不夸张的说是玄学界当前能排进前十的救人利器,战绩赫赫。可以说在救人方面,数个顶尖高手都未必比顶过这根鱼竿,毕竟高手大多都很擅长战斗,却并不代表他们在保护他人这方面也一定擅长,鱼竿不仅能够穿越重重风险,锁定被救者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它本身也自带防御。
旗袍少女就曾经用它深入过百鬼穴,无伤救出了不少身陷其中的落难者,就连盘踞在里面的鬼王都拿这根鱼竿没办法。可是这杆无往不利的救援神器,今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断在了这所看似没多大凶险的学园前,这怎么能不让人心慌意乱。“恐怕还真得等这道裂缝自己闭合才行了,外人想要强行闯入,不说自寻死路,至少也是九死一生。"回答旗袍少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几人目光落过去,发现正是不久前被从空间裂缝里救出来的第三位顾问。
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刚才一直精神恍惚,魂不守舍,还需要时间缓解,所以其他人也就没有围着他追问他和第二个顾问在空间裂缝里的遭遇。
而之所以说是几人,而不是众人,是因为导演和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已经被警方那边的人接手和转移,现在在场的就他们几个专业人士。
周顾问对同伴很了解,知道他会这么说,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件救人利器的折损,恐怕和他们进入裂缝后的经历也有很大关系。
果然就听第三位顾问说,“诸位应该也已经知道,横亘在我们眼前的是一道空间裂缝。说实话,还能见到诸位,还能记得诸位是谁,以及我进去的目的是什么,我都觉得庆幸。”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真正进入过空间裂缝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凶险。里面不仅仅是领域广阔无限那么简单,还有无数的时空乱流,但凡我们踏错一步,运气差一点点,不是被击的粉身碎骨,就是会被剥夺大量的时间,最险的一次是我直接被抽走了十几年的时间,幸好,幸好。”他没具体说发生了什么,只是连连摇头说了两次幸好。“总之,我想我和东方(第二位顾问)应该也没进去多久吧?但是我们在里面走了很久很久,这真的不是纯粹的感觉,可我们却连校门的边都没摸到。”
他的讲述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沉,又感到了若有似无的恐惧,是那种人类面对自然灾害天然的恐惧,和胆量还有意志深浅无关,完全是本能。
有关空间裂缝,在场人听过,甚至有人亲自见识过,比如说周顾问,否则他也不会在阿念和薛情他们讨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同伴亲身体验的这道空间裂缝,显然比他过去见识到的危险等级要高很多。
想到这,周顾问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不对,这道裂缝如此可怖,断绝了学园内与我们双方一切的联络手段,就连定魂勾和小许他们亲自进入都毫无办法,那为什么我们还能看到从里面传讯出来的直播?”换句话说,给他们直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又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能够横跨空间裂缝不受任何影响,给他们传达它想给他们看到的画面?
周顾问又想到了他们最开始的那个推测,学园里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他们直播,是某种挑衅吗?
倘若真是这样,对方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绝不仅仅是想杀几个嘉宾祭天,给外面的活人制造恐慌这么简单!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也和里面的嘉宾一样,想到了空间裂缝是阴气冲击天然而成,还是有幕后主使做了推动这个问题。周顾问在听到同伴的话之前比较偏向前者,但觉得后者也不无可能。现在他却毛骨悚然的有些不敢想,如果空间裂缝后面真有东西在操控,那得多可怕?
在场众人在几十秒内先后意识到周顾问话里的真正含义,然后他们面色先后不一的都变了。
可偏偏这时,他们又从旁边的直播画面里听到了更为不祥的谶语。
“鬼气复苏,群魔临世,阴阳倒转,我为定律。”阿念独自一人走进黑暗,露出了一秒属于小怪物的饶有兴味,外面的人好像已经逐渐意识到她给这场游戏上的强度了。旁观者都已经有所察觉,身处局中的人怎么能不清楚自己的命运呢?
小系统也真是单纯,她设了这么多伏笔,如果不揭穿岂不是浪费?所以她当然也提前安排了揭开伏笔的角色。哦,小系统也不知道这些伏笔是她设计的,那没事了。不过这样也好,迷雾重重的伏笔角色先登台,她这个后来者再加以辅助,两两验证,揭开全局。
阿念走过树与楼交错的阴影,重新沐浴在月光之下,看向前方。
十几分钟前。
薛情也在为设坛结阵做准备,前面就说过,如果只是单纯的引灵问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真正麻烦的是万一招来的不是自己想招的,或者是自己想招的,但对方有攻击意图,这就需要防一手了。
而薛情想要的不仅仅是防一手,尽管到现在为止,他们在这所学园里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险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的感觉这所学园就像是一片伪装成平地的沼泽,他们停留的越久陷的就越深,陷得越深就越有被吞没的危险。这并不是一种主观意义上的比喻,而是修炼多年经验和从前应对危机磨砺出来的直觉给他的警示。
所以他决定把摊子铺的大一点,抢占一下主场优势,设一个可以笼罩整所学园,攻防一体,但还是以防御为主体的灵气大阵。
只要大阵一成,不管这所学园里究竞藏着什么东西,都会受到大阵力量的一定压制。
不过凡事都有一个通用的定律,那就是属性相克,强的那一方受到的影响永远最小。
所以换句话说,如果学园里真的藏了非常厉害的东西,那么受到他大阵力量的压制也是有限度的。但哪怕有限度,也总比让对方火力全开,突然蹿出来要好,何况大阵也不是完全不具备攻击力。
而大阵一成,对方只要稍有动作,他这个阵主就能有所感应,就算不能百分百锁定对方的位置,也总归不是毫无所觉。更重要的是其他嘉宾的安全也会有所保证,大阵会自动隔绝一切向他们靠近的邪祟,他和沈念就都不用在这事上分心,可以更自由的行动。
这么一想,简直是一举多得,唯一不好的点就是起这种灵气大阵损耗巨大,他要把他带在身上的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了。而宝贝之所以说是宝贝,那当然是因为难得或者直接绝版了。
其中有几样东西是非常珍贵的消耗品,基本上要么是用一次就没,要么就用一次少一次,最为致命的是薛情在外面都没有存货,所以万一是他们草木皆兵,蹦出来的敌人不配他摆出的这么大阵仗,那他就彻彻底底亏本了。
亏本就亏本吧,亏本总比真的打生打死还打不过要好。薛情这么想着,将压阵的其中一件宝贝按特定方位摆好,又抛出一张库存不多的高阶灵符,但到底还是心痛的在滴血,忍不住阴暗扭曲的念叨起来,“我的宝贝,我的收藏,我的钱,这下全赔进去了!”
(本想看看薛哥在忙活啥,差点被他吓得退出直播间)(他咋了,魔怔了?)
(根据我半个行内人的观察来看,他不是在布一个简单的引灵阵,应该还有别的想法,他用来压阵的这些东西好像都不普通呢)
(所以?)
(大概是心疼了吧)
(就这么说吧,他刚刚这两个动作就跟往河里扔了几十万现金没区别,而且这还没完,还得继续扔)(草)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啊,这么些好宝贝都能找得到,用得起)
(好家伙,混玄门圈子这么烧钱吗)
(这要看你怎么混了,别的先不说,你在游戏里想要个顶级装备或者皮肤,不也一样要烧钱吗)
(薛哥这个人其实挺抠门的,这一下子我感觉他能躺床上哭半年都起不来)
(哈哈哈哈哈笑死,这可真·心痛到面容扭曲.jpg)磅礴的天地灵气汇聚于一点,又在下一瞬如海如浪般扑涌开来,整所学园好像被层层淡金色的柔软纱幔笼罩,隔绝出一块块阵地,又好似有庞大的金色虚影,若隐若现,盘旋出没,其间还夹杂着龙吟虎啸,凤鸣玄嘶。
薛情抹了把头上忙活出来的汗,又长舒了口气。心疼归心疼,但大阵一成他到底也放松了很多,好了,接下来就是引灵。他正准备动作,就若有所察的回头,果然看到阿念从不远处走来。
“四灵百福守生大阵,大手笔啊师哥。"阿念语气虽然淡淡的,但神色间明显流露出了几分诧异,“难道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什么?"薛情一脸问号,但又忽然像是被启发了一样,眼神发亮的盯着她,“师妹,咱们实事求是的讲,被困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我这一套下来起码砸进去了百万多的钱,于情于理,你都得和我分摊吧?”
阿念似乎都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子,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介于震惊和鄙夷之间的难以置信,“"你还管我要钱?”薛情沉思了一下,“好像是不太合理,不能光我们两个掏钱,也不能少了宋玉他们三个。”
“你一个身家比我们几个捆起来都厚的阔少,居然还好意思向我们要钱?”
阿念面无表情开始吟唱,“万恶的资本家啊,你的名字叫贪婪。”
“打住打住,别说的好像你是穷人家的小孩一样,你爹都上富豪榜了,我说什么了吗?再说,我家有钱也不代表那全是我的钱。"薛情摆手。
阿念瞥了他一眼,“是了,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被千娇百宠的弟弟。”
薛情勃然大怒,“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阿念,“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你是二胎家庭里的受气老大,穷酸一点也正常。”
薛情,“那也总好过某些人家里不止二胎,还不是一个妈生的要好。我记得那个总在你面前蹦哒的楚玲玲,是你妹?”阿念,“你妹。”
薛情,…"-1
阿念又看他,"你连楚玲玲的事都知道?师哥,你对我是不是有点过于关注了。”
薛情目不斜视,“少自作多情,我那是对仇家的正常关注。"1
“那你关注的还挺到位,不过没什么用,小三的女儿罢了。“阿念一笑,既无鄙夷也无厌恶,反倒是一种淡漠的怜悯,“一个同样活在虚假欺骗中的可怜虫。”
薛情没想到她会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一个评价,不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阿念却话锋一转又说,“不是一个妈生的下手才能更痛快,像你弟这种明明占了父母偏心又洋洋得意针对你的废物,你是能打他还是能杀他?”
薛情战术后仰了一下,“吾弟虽然恶心,但也罪不至死。《1阿念一笑,“吾妹虽然歹毒,但有脑子,对厌蠢症患者大大的友好。"1
薛情,…”
虽然但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薛情决定和她结束这场奇特的炫弟炫妹行为,“不管怎么说,等出去以后,这次的损失你们还是得和我一起分摊。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1
阿念正欲开口,就见随着大阵已成,周遭渐渐隐没在空气里的淡淡金光重新浮动。
薛情同样面色一正,“有东西出现了。”
这么说并不准确,其实他一直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大阵外围若隐若现,现在对方是明确了自己的存在感,而且还在向他传达信息。
他让流转不息的大阵稍稍降低了一些防御,就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有了一道缝隙,接着阿念也听到了一个飘渺的女声,“终于,终于找到机会,能避开它们的监视,和你们说话了。”(哇,这个大阵好华丽啊!视觉特效拉满)(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四灵神兽的影子,好厉害)(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四神兽吗)
(之前看你们讨论我都没什么实感,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薛情确实是个玄门高手)
(摆这么大阵仗,今晚应该稳了吧)
(好家伙,这不能说和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的大妈一模一样,只能说如出一辙)
(退一万步说,不提你们各自的家庭,你们自己也是身价百万的大明星,能不能别这么丢人,捂脸)(笑死)
(哈哈哈哈哈)
(这俩人凑一块儿就要相互捅刀啊)
(我倒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挺有意思的)
(就我觉得沈念用那种有点骄傲的语气说,我妹虽然恶毒但不愚蠢,超级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薛情那句我弟罪不至死也很逗啊)(你们觉得好笑,作为多子女家庭中不被偏爱的那个,我只觉得心心酸)
(确实,一碗水端不平的话要么就别要二胎,要么就把端水的手剁了)
(好瓜)
(嘶,楚玲玲是我知道的那个楚玲玲吗)
(谁啊这是)
(就那个前段时间火出圈的偶像剧小白兔女主嘛,眼下这个时代大家都不怎么吃小白兔人设了,但她演的超好)(绝对是了,怪不得这俩人不对付呢)
(豪门深似水啊,草)
(我开始理解沈念了,任谁天天看着小三的女儿在自己眼前晃,都不可能有好脸色)
(别胡说,说不准就是同名)
(肯定是沈念又在给我家玲玲泼脏水)
(拜托你们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沈念又不知道咱们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这完全是她和薛情在私下交流,而且这还是薛情实锤的)
(说起来我看今天好多黑沈念骂沈念的ID,好像都挂着楚玲玲的粉丝标呢)
(要这么说的话,楚玲玲之前被沈念欺负的那些传闻就值得深思了呀,主要是我看沈念提起楚玲玲这个语气,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嘛)
(什么叫一个活在虚假欺骗中的可怜虫?沈念说话怎么这么谜语人,真是急死我了)1
(我感觉又是一段豪门秘辛)
(说起来,同父异母的姐妹同混娱乐圈,不能说没有,但是确实有点巧啊)
(到底谁更无脑啊?他们就提了一个名字,还没证据呢,你们就这么冤枉我们家玲玲)
(首先虽然不排除有重名的可能,但是听薛情和沈念那个语气,就知道此楚玲玲绝对是彼楚玲玲)
(其次我们有眼睛会自己看,沈念性格方面或许有她的缺陷,也不怎么会说人话,但距今为止她的表现都称得上是个好人,我们看的是她的行动,我们相信的是一个有人品的好人,而不是人云亦云)
(好,说得好)
(呱唧呱唧)
且不说阿念和薛情的话又在网上掀起了多大的风浪,继有人深扒和分析她与薛情的关系后,又有大侦探开始行动扒她和楚玲玲的真正关系。
也不提她和楚玲玲的粉丝又开始激情互撕,连带着薛情的粉丝也没逃过一一谁让这一茬是他提起的,只说与此话题沾边的那些人反应都很微妙。
沈念的经纪人是惊异,是恍然大悟,随后她觉得这是个反击的好时机,在婚生女与私生女之间,道德观念上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本能偏向婚生女。
楚玲玲的私生女身份不能说是绝对的致命,但确实是一个可以攻击的弱点。
她一边指挥公关团队干活,一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有关这一点沈念从前没有告诉她。
但是脑子里转过那句可怜虫,又瞟了一眼飞闪的弹幕,经纪人也有所了悟,因为沈念从来没有把楚玲玲放在眼里过,她甚至都没有把这个私生女妹妹当做对手。
真是傲慢啊!你要是早点说出来,我们能省多少事儿。“玲玲,情况要不妙啊!"助理被这个突然袭击打得有点懵,随后就是汗流浃背,“你的身份爆出来的太突然了。尤其是你和沈念现在的热度都不低,绝对会有好事的媒体想深扒你和她的关系,而且会在第一时间爆出来!”
因为这就是热度,这就是流量啊!就更别说今天晚上这事儿《寻灵》节目组已经上热搜第一了,说是热搜第一都不准确,应该说热搜前十差不多都被与此相关的话题霸占了。这时候他们就算是想把这个话题压下去,都很难。最最重要的是连他这个旁观者看出来了,只要沈念不作死,光凭她到现在为止的表现,就已经扭转了不少人对她的印象。
她要在大众心里,至少是很大一部分人心里转变成一个正面角色了。
那站在她对面的,就会被先入为主的当成反面角色。自家艺人就是这个反面角色,至少是之一。“怎么办?“助理念念叨叨,“是先跟粉丝卖卖惨解释解释,还是让公关团队集中火力死捶沈念的黑料,要不联系常往来的那几家媒体…
楚玲玲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助理在说什么,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盯着沈念那张冰玉一般无波无澜的脸。“真是傲慢啊!”
同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语意和心情也不同。沈念的经纪人是埋怨和感慨,楚玲玲更多的就是羞恼和愤恨。
什么叫活在虚假欺骗里的可怜虫?难道她觉得父亲对她的看重和爱护是假的吗?
她又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评价她?“你觉得她评价玲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父凝神望着屏幕,按常理来说,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豪门霸总,哪怕是中年版的,也没空时时刻刻都盯着直播。
但长夜漫漫,他越盯就越发现这个女儿真是心思难测,其他事暂且就没那么紧要了。
“是单纯的在评价我这个父亲没有真心,还是有其他深意?″
吴大师倒也没说什么也许二小姐就是随口说说之类的废话,心思难测的聪明人说出的每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都不简单。当然他也不否认,他们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谁都像鬼。“二小姐毕竞也是玄门中人,她如果察觉到什么端倪也很正常,其实重要的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重要的是她想不想做什么。”
“如果是今晚之前,我会觉得她自私凉薄,谁都不在乎。哪怕她知道她亲生母亲和姐姐的死有蹊跷,她也不会在乎。“沈父语气淡淡的评价,“她和玲玲从前的争锋与其说是想要争夺我的宠爱,倒不如说是争胜心和占有欲作祟。毕竟真论感情,一个养育她十几年的师父,难道不比一个失散多年的生父更有感情?”
“但是她毫不犹豫的断绝了和师父的往来,她表现的像是对那段穷困不堪的过去感到十分的厌恶,她让你觉得她嫌贫爱富,她只在乎利益,只在乎谁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而并非感情。"吴大师会意的接上他的话,“其实这也算是人性,非常合理。但现在您开始怀疑她的目的了?”
沈父点点头,“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还在镜头前,所以她现在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她,至少一部分是。”他笑了笑,“你知道她现在给我什么感觉吗?既深不可测,又有一颗恪守原则的仁心。这样的她,就让我有点不放心了。”
吴大师感慨,“看来有关二小姐的所有事我们都需要重新调查了,哪怕她未必能活着走出来。”
沈父侧目,“你好像越来越不看好她能从里面出来了?”“说实话,即使只是旁观,我也感觉到了非常的危险和不详。“吴大师笑了一下,“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至少最大程度上的避免了父女相残的惨剧。”
沈父也笑了,“大师,这次我可以确定你绝对在内涵我,而且我有证据。”
“妈,你看我哥他什么意思啊!”
另一边,薛家别墅内,薛家人同样没有错过这场直播大戏。“他说我恶心!”一个少年极为不满的抗议道:“还有沈念,她凭什么骂我废物?”
薛家父母同样感觉很不舒服,毕竟任谁听到有人骂自己儿子都不会高兴,不管是骂了大的还是小的,更别说她还在指摘自己偏心。
薛父恼火的一拍桌子,“沈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小丫头片子说话也太刻薄了。”
什么叫穷酸?什么叫受气老大?他是亏了薛情吃还是亏了薛情穿,房产,豪车,珠宝,股份,这些他哪样少给了?薛母则微微蹙了下眉,但她只是半安抚半警告身边的小儿子,“他们就是话赶话,随口那么一说,你别想着等你哥和沈念他们出来就去找事儿。尤其是平时你也少招惹你哥,不管是他还是沈念,他们这样的人要想教训你,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吃了大亏,还说不出口。”
薛父同样扫过来一眼,“听你妈'的,你哥要是真想收拾你,我和你妈可拦不住。”
他们本来还真没这方面的意识,主要是大儿子没事也不向他们展露这方面的本事,同样他们也不可能让大儿子像变戏法法似的,有事没事给他们来一下子。
但是今天这场直播,那方尽管视角受限无法让他们窥见全貌,但依旧给人广阔又华美感官的大阵,让他们忽然清楚的意识到,大儿子在他们完全不懂的领域掌握着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里。
少年十分不忿,但顶着父母双重的压力,也只得不甘不愿的扭动了下身体,沉默着算是应答。
哼,自己的倒霉老哥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外界看到,要是他们接下来打输了,得多丢人。要是他能再说出些更惹父母不高兴的话,那就更好了。随着那个飘渺女声传来,一阵黑色雾气也如轻纱般飘至沈念和薛情二人视线范围内,只是距离依旧遥远。接着那缕黑雾变成了一个极为虚幻透明的影子,仔细看去很像一个年轻女孩的轮廓,但又实在让人看不清容颜。只是她如此虚幻飘渺并不是因为虚弱,相反,无论是沈念还是薛情都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是那种虎无伤人意,但因为本身就具备很强大的力量,依旧让人觉得很有威胁的危险。
薛情与阿念对视一眼,又转向她,“阁下就是不久前在女寝楼,出现在我那两个同伴身边的……鬼?”那个他们本来也打算招灵引过来的黑影。
“我是鬼也非鬼。“影子并没有否认,却纠正了一下他的说辞,“这学园里的其他东西也一样。”
薛情也确实感觉她和别的鬼不同,哪怕他降低了大阵的防御力,没有阻拦她的靠近,但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穿梭过来,也绝对不简单。
可他一时也无法辨识的清她究竟是什么。
“那你是?”
“我是规则的一部分。“影子轻声说:“还未成型规则的一部分,注定要给人间带来黑暗,灾厄,毁灭,以及死亡。”薛情,“???”
这是什么中二发言?
十分钟后。
“你说,你和这所学院里的其他鬼,哦,不,你们是规则。你们一旦成型,就要光暗颠倒,魔涨道消,天道也要站你那边,哦,站妖魔邪祟那边?”
薛情听了影子的解释,只感觉离谱在喊它大哥,离了个大谱,“虽然我也觉得你就算想骗我们也不会编这么荒唐的故事,但你自己听听它靠谱吗?”
影子语气很平静,“越是现实就越是魔幻,你要在现实里找逻辑吗?”
薛情,…”
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竞无法反驳。
影子又道,“你或许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又或是出于其他目的在蒙骗你们,分散你们的注意力。但我想说的是,哪怕是出于万一的这个可能,你们也应该想办法阻止。”“或许我刚才说的很笼统,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现在我要告诉你,一旦我们成为真正的规则,凌驾在这个世界之上,鬼气,阴气,邪气,妖气才是这个世界的正统。到那时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薛情照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下,心头不由发寒。影子直接照这个可能描绘出了一个残酷可怕的未来,“普通人再没有任何反抗妖魔鬼怪的办法,你们这些身负玄门异术有修行的人,力量会被压制到最低。你们视作骄傲流传下来的各类术法,符篆,法宝大概都会沦为普通的文字,废纸和摆件。”
“因为你们的传承和能力本就也寄托在这天地灵气与天道规则之上,当灵气消失,当规则被改变,寄托在这上面的一切也就都会烟消云散。”
尽管薛情还并未真正接受这个设定,但哪怕只是假想一下这样的未来他都接受不了。而且影子有一句话确实打动了他,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况大阵已成,整所学园现在都在大阵的笼罩范围内,就算影子想耍什么花招,也没那么容易占得了便宜。他这么想着就去看身边一直很沉默的沈念,“师妹,你怎么看?”
本以为会招来沈念的一个白眼,或者一句这么离谱你不会真信了的鄙视,却没想到沈念的脸色异常难看,“她说的很大可能是真的。”
毫不夸张的说,影子刚才说服薛情的那一大堆话都没沈念这一句来的让他震惊,他就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似的,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沈念。
沈念这座休眠火山又有要爆发的趋势,她烦躁而用力的揉着额头,“我上辈子难道炸了银河系吗?还是做好人就这么容易招报应,我怎么这么倒霉?”
“不是,你先别忙着火山喷发。"薛情一把拉住她揉额头的手,“怎么就是真的了?”
阿念深吸了口气,“我从别的方面得到了些验证。”她将不久前发生的事简略的讲了一下,又摊开手掌,那雪白的掌心在下一瞬有渺渺黑雾浮动,很快纯黑的雾团成型。薛情也将手放在了雾团上,然后他就确定这与影子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阿念继续补充道:“这是我的猫亲自捕捉到的碎片,它说它也觉得这些东西很不寻常。我又让时雨试了试,他听到了一句话。你知道他的能力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听,而是在读取信息,所以他听到的信息九成九是做不了假的。”薛情咽了咽口水,近乎悚然的看着她。
阿念不在意他有没有捧哏,阴着脸,皱着眉,发泄一般的往下说:“他说他听到鬼气复苏,群魔临世,阴阳倒转,我为定律。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我就知道要出大事儿,我京就知道这绝对是该死的天大麻烦!”
薛情,…”
薛情表情呆滞的木在原地几分钟后,同样发出一声惊天怒骂,“草,我上辈子难道炸了银河系吗?我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我就算吊死在校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上,也不应该进来!”影子,”
影子看着两个当场发疯的癫人,试图劝解,“你们先冷静点。”
阿念咬牙切齿,“我怎么这么命苦,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遇上?”
薛情面容扭曲,“我才享了几年的福,贼老天你就见不得我好是吧?”
影子语气无力,“虽然但是,你们先冷静一点。”阿念指天咒地,“我明明都感觉这里有问题了,我居然还进来了?下辈子再多管闲事做好人,我就是狗!”薛情神色凄然,“我只是来陪朋友参加一档综艺呀,我做错了什么,我真惨,真的。”
影子忍无可忍,“你们能不能冷静点,人死了吗就先哭丧?万一我是编故事骗你们的呢!”
阿念和薛情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你闲的?”影子无可奈何,“到底我是除灵师还是你们是除灵师,你们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决心呢?让我一个鬼鼓励你们振作,你们觉得合适吗?”
薛情表情木然,“事已至此,合不合适的重要吗?我们都这么难受了,你让让我们怎么了?”
阿念眼神空洞,“这是浩劫,是是大势走向的一种,你见过人能阻挡大势洪流的吗?”
影子,”
告辞,劝不动,等死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