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来的太突然。
禅院甚尔:“……”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主旋律。
这回,禅院甚尔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屋拿丑宝和刀,直接抱着儿子大步向着姜雪衣的院落走去。
说实话,他的内心没抱什么希望。
已经做好了星浆体在屋里面横尸当场的准备。
【嘭————】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拉开了姜雪衣主室的门。
“……”
刚一进门就被保本麻衣那一身猩红的和服给晃了一下眼睛。
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
保本麻衣对着他坐在桌前,在他进来之前似乎在写什么,等他进来之后,立马放下笔转身,变色讶异的看着他。
少女见他还抱着孩子,双眼来回在他身上扫视,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此人如此着急,抱着孩子连门就不敲就闯进来。
姜雪衣:“甚尔先生,您这是?”
禅院甚尔的眼睛在房间内整体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脸上终于露出了困惑的身子。
禅院甚尔:“院子里进来一个诅咒师,你不知道吗?”
姜雪衣听闻对方的话,先是像CPU□□着火了一样神色空白了两秒。
随后她立马大惊失色:“什么?!”
禅院甚尔神色不明地看着她,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随后他二话没说,直接走上前,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托着姜雪衣的手臂,直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禅院甚尔直接带着儿子和姜雪衣来到了禅院直毗人的院子。
禅院直毗人此时正在悠闲的看着手上的漫画周刊,品着白玉瓷杯中的香茗。
冷不丁瞧见一个壮硕的男人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拉着一个红色和服的小姑娘,立马瞪大了眼睛,口中的茶险些喷了出来。
“甚尔?麻衣小姐?”
禅院甚尔能在黑市上叱咤风云不是没有道理的,执行能力还有行动能力相当的强;将姜雪衣放开之后,就在禅院直毗人对面坐下,一五一十的说了刚刚自己看到的场景,还有最近诅咒师频繁消失的状况。
总监部和御三家都不是傻子,全国各地诅咒是频繁消失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东京那边是重灾区,甚至已经备了三次案。
但是当禅院直毗人听到男人说完【自己就这件事情浅浅的调查了一下,一无所获又怕被盯上所以就带着儿子跑回了禅院家——不知道这次诅咒师出现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上次跟踪时被人发现】这个事情概述之后,禅院直毗人险些一口气没能上来。
“………”
这个统治着禅院家多年的老头瞪着脸上不是很有所谓的男人,久久不能言语,震惊和暴怒在脸上不断的交错更替,带动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呲牙咧嘴。
禅院直毗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等这里的人都死一半了再跟我说?”
禅院甚尔脸上呈现了无辜的神色:“大概是因为我太信任禅院年久失修的结界导致的。”
“……”
禅院直毗人直接闭上眼睛战术后仰,再睁开双眼,便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从男人的怀中接过了禅院惠,将小孩软软的身体放在自己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颠一颠,禅院惠心很大,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睡觉,小脸睡得红扑扑。
禅院直毗人见状还很奇怪,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禅院甚尔:“都一岁了怎么还这么贪睡?你是不是趁人不注意给他偷摸喂安眠药了?”
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别转移话题。”
小惠自从回了禅院家之后就贪睡这件事情他也有注意到,一般下午3点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面睡的不省人事;刚开始他也担心是不是小孩脑袋发育出现了什么异常。
但是他自己也检查了,去医院也检查了,孩子的身体非常健康,后来也就当成普通的幼儿贪睡。
“……”
禅院直毗人有一种看不负责任的亲爹的眼神谴责的看着禅院甚尔。
“行,说回疑似你引回来诅咒师这件事情。”
禅院甚尔又翻了一个白眼。
随后,梳着奇怪胡子的老头转头看向保本麻衣,语气轻缓不少:“麻衣小姐,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禅院甚尔眉头一跳。
这是正所谓的见者有份吗?在座的所有人都得被问上一句?
少女从刚进来开始就非常安静的坐在蒲团上,等禅院直毗人问话的时候才微微的转头看向他们。
姜雪衣:“我能有什么高见?”
姜雪衣:“不过,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可以说是……”
禅院甚尔迷惑的看着姜雪衣眼神放空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补全后面的话——:“穷凶极恶之辈。”
禅院甚尔:“……”
这种东西需要想一会儿才能说出来的吗?
看吧,这就是平时让别人读书自己不读书的坏处,酝酿个词儿都要停下来想一会儿。
姜雪衣神色如常,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刚刚有些显得滑稽的停顿,只不过她那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连带着眼神里的光都有些微冷。
姜雪衣:“这种东西就像有人喜欢虐猫,杀个畜生不犯重法,被发现了顶多罚点钱,关个一年两年。”
“狩猎诅咒师大概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是猫杀多了就会积攒自己心里的杀虐,总会有那么一天忍不住朝人下刀——诅咒师们被狩猎多了,人也就少了,人不够的情况下,可能保不准哪天就朝着咒术师下手。”
禅院甚尔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姜雪衣两眼。
一个十五岁从小深居在院中的小姑娘,张口闭口“杀猫”、“畜牲”,说出来神色还挺自然。
看来她这个宅女的日子好像没有表面上过得那么轻松舒心。
姜雪衣:“此人或者此团伙,绝对是个大害。”
“急等着对方一步一步壮大……【诡异的停顿】……莫不如携手共进,主动出击,诛得此害。”
禅院甚尔:“……”
禅院直毗人:“……”
这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就说出来,很轻松。
“携手共进”要是真这么容易的话,哪里来的这么多逼事儿?
禅院直毗人打了个哈哈。
虽然说他能看出姜雪衣敷衍套个公式的回答,但是他可知道————这小丫头的自尊心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可是亲眼见过姜雪衣前一秒还温和的微笑,下一秒直接当着家主面冷不丁抄起个舶来品花瓶直接把对面人脑袋给砸破的场面。
那发起癫来,真是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下场,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那口出不逊的小子被保本麻衣记恨上之后也是相当的倒霉,出个二级咒灵的任务,结果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级咒灵当场叼走。
找到的时候人没穿衣服,挂在电线上,身体只剩半边皮。
要不是保本麻衣身上咒力低微,且常年居住在禅院家三重结界之内,禅院直毗人都怀疑那小子是被保本麻衣给害了。
但是禅院直毗人最终还是没往保本麻衣身上想,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调查举动。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咒力低微难以突破结界——而是禅院直毗人认为,他们之间发生的仅仅是口角,而且保本麻衣当场受委屈当场就爆发,别说隔夜仇,连隔页都算不上。
所以即便保本麻衣拥有着强大的咒力,也犯不着因为这点事情去将对方如此残忍的杀害羞辱。
“直毗人叔叔,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要聊,我想先出去透透气。”:姜雪衣主动提出。
禅院甚尔没等禅院直毗人开口,先一步说道:“你可以先去隔壁等一会儿,先不要离开这周围。”
禅院直毗人也点头表示赞同:“现在是不想承认也要没办法,这里的确目前不太安全,等一下我会下令让柄的人开始排查结界,之后也要申报总监会那边。”
等姜雪衣走后,禅院直毗人问禅院甚尔:“跟麻衣小姐相处感觉怎么样?她脾气还可以吧?”
禅院甚尔斜眼瞅老头:“不快点去排查结界,跟我在这里扯废话,等到时候柄的咒术师突然消失两个就有你乐的了。”
禅院直毗人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快的。”
紧接着老头又说:“问你什么你就好好回答,你小子我还没有跟你算你瞒报的账呢。”
禅院甚尔从老头的怀里接过儿子。
此时的禅院惠睁开双眼,一岁的小孩已经具备自己揉眼睛的能力;那双绿莹莹的眼睛被他的小肉手揉的朦朦胧胧。
禅院惠睁眼看到了自己爹,小脸懵了懵,条件反射的将小手放在了男人胸口的衣服上抓了起来:“ba…ba…ba…”
禅院甚尔将小孩的拳头握在掌心中,不咸不淡的看向做在对面的禅院直毗人:“总体来说性格还行,比你们禅院这帮狗眼朝天看的东西强多了。”
禅院直毗人:“……”
……
……
姜雪衣在隔壁休息,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禅院甚尔从禅院直毗人的屋子里领着儿子走出来找到了她。
禅院甚尔:“这段时间你暂时搬到主院来住,先回去收拾东西。”
姜雪衣没有任何异议,乖乖的跟着对方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面收拾东西。
由于禅院兰慧白天去分家那边当职,只有他们二人收拾东西。
姜雪衣去拿几件换洗的衣物。
禅院甚尔无所事事的,在她的房间里面转悠,来到了书桌前。
男人拿起桌子上的纸张,然后看到了难看的字,还有一些狗屁不通的话。
姜雪衣大概是想写一首诗出来,但是写出来的东西就连禅院甚尔这种没怎么上过学的看的都想笑。
“噗。”
禅院甚尔也没忍,拿着纸就笑了出来。
然后他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猩红和服的姜雪衣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盯着他。
禅院甚尔十分自然的放下纸:“收拾好了么?”
姜雪衣一改往日的和善和礼貌,没有回答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还是那么直直的盯着他。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刚夸完你脾气好,你就整这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