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成为你的侄孙比成为西门吹雪的孪生兄弟要好很多。”司空摘星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脸红。
“你怕西门吹雪?”
司空摘星摇头否认:“不怕,但被他追杀是件麻烦的事。”
“那你不怕被我追杀?”
司空摘星继续摇头:“你和西门吹雪不一样。”
沈清宁来了兴致,问道:“哪里不一样?”
她比西门吹雪要善良?
“你不会轻功,追不上我,西门吹雪的轻功却很好。”
沈清宁:“……”
她故意板起脸说道:“我觉得我还是去告诉西门吹雪,他有个流落在外的孪生兄弟比较好。”
司空摘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突然笑了:“你不会去。”
“为什么我不会去?”沈清宁也笑,冷笑。
“因为你去了,就少了一个教你轻功的师父了。”司空摘星悠然道,他竟转身,坐回房间里的椅子上。
沈清宁一时怔住,她走到司空摘星面前,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教我轻功?”
“不错。”
“为什么?”
“当然有条件了。”司空摘星捻了一粒碟子里余下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两下。
“说。”
“第一,不得将我易容成西门吹雪一事说出去。第二,不管你有没有学会轻功,也不要跟人说是我教的。第三……”他顿了顿,慢吞吞道,“有个病人需要你去治好。”
“病人!谁啊?”沈清宁眼睛一下子亮了,仿佛这个病人比绝世轻功还要吸引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司空摘星拍了拍手指沾上的花生红衣碎屑,“我过几天来找你。”
他身影一闪,人已飘出窗外。
沈清宁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该走的人应该是她吧!
*
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大道,车内只有沈清宁和花满楼两人。
陆小凤一大早便随峨眉四秀离开了,他要去见霍天青。
“那我们去哪?”沈清宁问道。
花满楼道:“去找老板。”
沈清宁好奇道:“老板?做什么生意的老板?”
当铺?金铺?还是青楼赌场的老板?
“他不做生意,也不开店,他的外号叫‘老板’。”
花满楼的话成功勾起了沈清宁的好奇心,她道:“那我们找他做什么呢?”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什么也不用做。”
老板的本名叫朱停,他的外表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富态,此刻舒服地坐在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听到陆小凤的名字,连动都没动一下。
“你们搞错了,姓陆的不是我的朋友。”
“不是?”沈清宁惊讶地看向花满楼。
难道还有另一个叫‘老板’的?
花满楼轻轻摇头,他只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朱停,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做。
朱停的目光在那张银票的数额上一扫,他收了起来,说道:“既然你给了价钱,那要我做什么?”
说罢,他坐直身子,大有随时离开那张太师椅的趋势。
“不,你什么都不用做。”花满楼轻叹一声,“无论是谁,出多少银子,用谁的名义来找你,你哪里都不要去。”
朱停淡淡道:“你花一大笔钱,却要我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去?”
“不错。”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那位姓陆的朋友的意思?”
花满楼失笑:“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嗯。”朱停老神在在地靠回太师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出钱的人是老大,我保证,今天我什么也不做,哪里也不去。”
沈清宁喃喃道:“没想到有人挣钱会这么容易。”
哪怕她并不穷,此刻也心生羡慕,毕竟能舒舒服服什么都不干就把钱挣了,总比累死累活强。
“恐怕这笔钱他没那么容易挣。”一道冷哼突然响起。
沈清宁不由望向门口,只见一条青衣大汉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乌泱泱跟着十来名青衣人。
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被推上前,她细腻白净的脖子上架着两把雪白发亮的刀,锋利的程度随时能把她那颗漂亮的脑袋砍下来。
“青衣楼?”沈清宁脸色难看了几分,认出这群人的身份。
“不错!”适才出声的青衣大汉瞥了眼成熟女人,然后又看向朱停,“这么漂亮的老板娘,要是脑袋落了地,怕是再也好看不起来了。”
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们此刻挟持的女人竟是朱停的老婆!
她怎么也想不到外貌平平的朱停会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更想不到青衣楼的人竟卑鄙到拿朱停的老婆做威胁。
朱停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好似被抓的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淡淡道:“死人自然不好看,尤其是缺了脑袋的死人。”
沈清宁忍不住看向老板娘,任哪个妻子看到丈夫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怕都不能忍受。
老板娘只是笑,甚至在沈清宁看过来时,冲她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成熟风韵,丝毫没有刀架脖子上的恐惧。
沈清宁:“……”
该说真不愧是夫妻么……
那青衣大汉的眼神却已变了,他大声道:“你为了那点钱,真想看见你老婆变成死人?”
朱停叹气道:“当然不想。”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跟我们走一趟。”青衣大汉连声冷笑道,“青衣楼首领有请。”
“请?你们青衣楼几时变得这般客气?”沈清宁出声讽刺,她拔剑上前一步,“有本事放了老板娘,跟我单挑。”
青衣大汉却不上这个当,他嘿声冷笑:“我可没那个本事,去单挑赢了西门吹雪的女人。”
沈清宁眉一扬:“谁说我赢了西门吹雪?你们亲眼看见了?”
“哼,江湖上的消息,亲耳听到也不为虚。”青衣大汉不耐烦地看向朱停,“你还在等什么?”
沈清宁眼神略焦灼地看向花满楼:怎么办?难道真要让朱停跟他们走吗?
花满楼冲她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朱停却动也不动,他怔怔地盯着前方,竟在此刻发起呆来!
沈清宁几乎快要绝倒,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发呆?
她握紧了手中剑,大有情况不对就冲上去救人的架势。
青衣大汉见到这一幕,面色一沉,冷冷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动手。”
持刀的一名青衣人听到命令,手腕微动,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道道寒光,眼看着就要砍进老板娘的脖子里——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