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6
女孩扎了个高马尾，因为身高差，她头微微仰着，拥有一条漂亮的下颚线。
大家同样是校服，她身上那件彷佛是定制款，剪裁的恰到好处，林烟再看看自己，可能是因为太瘦了，像是穿了个褂子。“哟，又被拒了吧。你看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他？”段嘉叶突然开口说话,林烟被吓了一跳。
但林烟觉得更吓人的是段嘉叶的发言，这人这么说话，真的不怕被打吗？
吴诗雅闻言，转过身，抱着双臂说：“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啊？”
果然，伤口乱撒盐是会被打的。
这话刀子，简直是飞过来的，直冲脸门。
这种修罗场合，林烟怕被溅到血，还是先走为妙。正当她弯身狗狗祟祟的准备跑路时，段嘉叶来了一句：“你躲什么呢？”
林烟下意识地身体一顿，回头发现确实在说她后，立刻站直了身体，强装镇定道：“没有啊，我没躲，我回去上课。”段嘉叶给她指明方向：“回教室只有这一条路。”林烟：”
这不是城里最好的学校吗？
他们乡下的学校,都左右各有一个楼梯的啊！林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努力当好一个路人甲，从三角恋的片场里悄无声息的退场。
这种不该看到的演出，真是令人心跳不止，直到拐了两个楼梯口，她才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可没轻松几步，人就被拎住了。
林烟是着实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是向星辰，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下来了？你干什么啊？”向星辰没回答，揪住了她的衣领，像抓了只小鸡一样，带着她转了个弯，往相反的方向走。
林烟一路挣扎：“你抓着我干什么啊？”
向星辰微微蹙眉：“别嚷嚷。”
“那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向星辰手一松，林烟立刻往教室的方向跑，没几步，又被抓了回来。
林烟气死了，瞪着他：“你到底要干吗？”“你就说要去哪里？我跟着你走就是，我们俩离的远点。”向星辰：“哦，为什么？”
林烟左右看了看，盯着有没有人路过，好在这个时间点，基本上所有人都回到教室了。
但她还是有点紧张，生怕有人看到他们俩在此拉拉扯扯，说：“因为我们在学校里不能认识啊。”
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没觉得什么，但是从林烟嘴里冒出来，配上一脸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他就受不得了。向星辰：“哦，一个班的不能认识？”
林烟：“不能太认识。”
就像此刻这样，拉拉扯扯的就属于太认识的范畴了，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何况，刚刚给他送情书表白的女孩，还在几步之遥外的楼梯上，也许这会也跟着下来了。
一想到这里，林烟又紧张的鬼鬼祟祟的往后看。向星辰懒得听她掰扯，移过去挡住她的视线：“说完了吗？能走了吗？”
林烟的身高只到他肩膀，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抬起头皱着眉问：“到底要去哪里？”
这个点，已经快要到晚自习时间了，再不回去要迟到了。向星辰：“见我爸。”
林烟一惊：“向叔叔来了吗？”
林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食堂二楼，直到面前放了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也没见到向庆瑞的影子。
林烟坐在椅子上，面前热气腾升氤氲在脸上，眼睛瞬间变的湿漉漉的，左右看了看，问：“向叔叔呢？不是见他吗？”向星辰没回答，起身去拿了把勺子，随后塞在林烟手里。向星辰：“他见你也一样。”
林烟看着手里的勺子，一头雾水：“啊？”随后，林烟抬头的瞬间，就见向星辰用手机对着她拍了一下，手机发出“咔嚓”一声，一张照片被拍摄完成。向星辰将手机屏幕反转，亮给她看，屏幕上是和向庆瑞的对话框，她拿着勺子傻愣愣的照片已经被发送成功。向星辰手一抬，收了手机说：“见完了，慢吃。”林烟：”
向星辰长腿一迈，就往外走，林烟急的起身也要走，向星辰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指了指墙上的标语：“不要浪费粮食！”向星辰可以潇洒离去，林烟被这碗馄饨绊住了脚步。即便吃的狼吞虎咽甚至还烫伤了舌头，她还是迟到了。也不算完全迟到，理论上是没有，因为还差两分钟才响铃，但老马喜欢早到占时间。
见林烟喊报告，老马这才发现教室里少了个人，皱着眉头问：“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教室？”
林烟站在教室门口，老实人回老实话：“吃晚饭。”老马今天终于批阅完了，所有人的暑假作业，那是相当不满意。
有人当他瞎，试卷只写第一页和最后一页，中间部分直接空白。
有人抄作业抄错名字抄错答案，甚至连错别字都抄。总之，完全不像是一名马上要高考的高二学生！林烟喊报告前，他已经站在讲台上，激情开喷五分钟了。这一声报告，喊在他怒火最盛时刻，算是撞枪口上了。老马：“吃什么饭要吃一个小时？”
林烟忍着舌尖痛答道：“小馄饨。”
座位上的小胖扶额，这位妹妹还认真答上了。老马也是噎了一下，这原本就不是个疑问句，这是他喷人的感叹句！
气突如其来的被打散，就很难再聚起来，火气稍降但面子还下不来，于是老马又说：“我问的是，怎么要吃这么久？”林烟抬了抬手里的书，说：“先去补习再吃的馄饨。”老马进教室前，确实看到向星辰也前脚刚踏进教室，这一前一后的，应该是没撒谎。
一想到他的乖乖学子向星辰，老马的火气就降到冰点，恰好此时铃声响起，老马口气淡淡：“进来吧。”林烟抱着书，在全班注视下走回座位，身后的老头还不忘耳提面命两句。
“你们啊，不要以为上学期学的好，这学期也能学好。”“连最基本的作业都做不好，你们还想做什么？！”“学习是一件持续性的事，觉得自己不行的，要学会笨鸟先飞！”
“笨鸟先飞”这四个字，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正走向林烟的座位。
这种下意识的目光，最伤人。
林烟因为舌尖疼，又不小心抵到了牙尖，坐下来的时候，皱着小脸，倒吸了一口气。
叶婧一是不太喜欢老头，二是心理上接受了这位新同桌，于是小声安慰道：“不用难过，老头更年期逢人就喷。”林烟闻言一脸茫然，随后说：“他说的不是我吧？我又不笨。”
她只是落后了一点进度而已，她已经找到人补习了，急什么，都会追上的！
叶婧竖起了大拇指！
小胖赞扬：妹妹好心态啊！
向星辰看着前面那颗黑黑的后脑勺，人拥有钝感力，也是一件好事！
这边动静稍大，老马敲了敲桌子，问：“陆天越，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胖举手报告：“老师，我最近在减肥，等我瘦了一定飞的再快一点。”
一席话，引来哄堂大笑。
林烟虽然不承认自己是笨鸟，但不妨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或者说在老马眼里，是只笨鸟。
人生大多数时候，别人认为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和想要什么。
但偶尔也会有，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别人眼里你是什么的时刻。
而现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何其敏感的青春岁月，正是这个偶尔时刻。
林烟回头，用微笑感谢小胖同志。
林烟没想到，向庆瑞真的会回来，不知道是特意赶回来，还是出差正好结束。
晚自习放学到家，她进门就看到玄关处的鞋架上，摆着向星辰的鞋子，来了这些天，这还是头一次他比她先到家。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喊了一句：“小烟回来了？”林烟心一惊，迅速换了鞋，走过去：“向叔叔。”向庆瑞：“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林烟连忙摆手：“不用了，向叔叔。我只是着凉有点拉肚子，校医看过了，没事了。”
秦姨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担心的说：“小烟，向先生回来说你在学校里晕倒了，还是饿晕旱的……”林烟急于解开误会，打断她说：“不是的秦姨，我是着凉了，有点拉肚子而已，不是饿晕的。”
秦姨将家里的药箱拿出来，摆在她面前打开，说：“小烟，下次身体不舒服要和我说，家里的药箱就放在刚刚那个橱里。”
“感冒的咳嗽的拉肚子的消炎的都有，我都贴了标签，有效期我也会定期检查，你放心。”
林烟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药盒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秦姨。”
秦姨将药箱放回去，林烟转身又跟向庆瑞道谢，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向星辰看了她一眼。
林烟抬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总觉得那眼神是在骂她马屁精。
不过没来得及多想，因为向庆瑞又发话了，他说：“这样吧小烟，以后每周的生活费你拿着，想吃什么买什么自己决定。”
向庆瑞对着自己儿子：“以后吃饭，你跟着小烟，她吃什么你吃什么。”
向星辰：“？”
林烟：”
向庆瑞没给她机会表示接受或者拒绝，彷佛只是下了一道指令，你们遵循就行。
随后，向庆瑞冷着声音说：“跟我出来。”这个时间点，林烟不知道父子俩出去干什么，但是看这气氛和语气，总觉得像是把向星辰拎出去单独揍。秦姨看出她的担心，笑着说：“小烟去写作业吧，他们是去锻炼身体。”
大晚上的锻炼身体？
林烟有点不解，但是也没再多问，上楼去了。林烟回房后先去洗了澡，洗完出来发现手机上有个张惠的未接来电，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回拨过去。两个人不是每天通话的，所以林烟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以为张惠有什么急事。
确实有事，但也不是很着急。
家里种的红薯成熟了，前几天张惠去地里收了不少，想寄点过来给她和向家父子尝尝。
张惠种的红薯品种很好，烤出来又香又软又甜，林烟在电话这头似乎都已经闻到了香味。
她说明天去问问这里的收件地址，然后高兴地挂了电话。林烟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头发晾干，写完一门作业，顺带对照着复习了一下新学的知识点。
段嘉叶虽然讲题差点意思，但是带来的笔记确实是个好东西，非常齐全字也很端正。
再加上向星辰昨晚的点拨，大致上，她补齐了漏掉的知识点。
一想到这两人，林烟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傍晚的场景，她探出脑袋，看到站在楼梯平台上的那两人，随便站着就跟电影海报似的，青春气息就那么扑面而来。
林烟咬着铅笔想了下，不对，好像和婧姐走在一起，显得更般配一点。
怎么着婧姐都是她的同桌，她投婧姐一票。忽地，向星辰那张冷脸就闯进了她脑海，林烟的心也立刻冷静下来，她想这些事干什么呢？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班主任把她比喻成笨鸟，她可不能真的成为一只笨鸟呀，她最多是一只慢鸟，是飞的起点落后了点而已。她现在是慢鸟要快飞！
慢鸟紧赶慢赶的写完了作业，然后去向星辰挑的练习册里汲取知识，没扑腾几下，她就开始抓头了。才抓了两下头，突然有人敲门。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林烟一开始以为听错了，等了一下，等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她才放下笔起身。一开门，就见向星辰倚在墙边，脖子上挂了块擦汗巾，微低着头摆弄手机。
林烟问：“有事吗？”
向星辰没回话，视线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着敲打，林烟想，大概是在回信息。
秦姨刚说他们去锻炼身体了，看起来确实是。向星辰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衣服汗涔涔的贴着身体，面色有些潮红，露出的手臂显得格外精壮，额头和脖子有汗珠沿着肌肤的纹理不停的流下，周身都散发着运动后的荷尔蒙。很神奇，他身上竞然没有汗臭味。
林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观察了一会，还不见他回话，也不知道他敲门到底有什么事，她还要去做习题呢。于是，林烟忍不住又问：“你们锻炼完了吗？是去跑步了吗？”
锻炼？
对向庆瑞来说，确实算是锻炼身体，只不过在他那边叫做拉练，而向星辰管他叫体罚。
从小到大，这是向父对他的“爱的教育”。但凡犯错误，收到的原谅指令里包括扎马步，站军姿，跑五公里这些项目。
执行哪一种，视错误大小来决定，进行项目累加。小时候的向星辰还会哭和嘴硬，然后下场就是加罚，后来，他就学会了闭嘴。
有俗话说沉默是金，但对向星辰来说，沉默是少挨揍。向星辰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手指微顿，过了几秒才说：“你手机呢？”
林烟不明所以，但还是进去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他。
向星辰：“密码？”
林烟摇头：“没设。”
向星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后，蹙着眉头，问：“你这块是砖吗？”
没有任何娱乐App就算了，连滑动屏幕都有些费劲卡顿，这破手机，确实没什么好设密码的。
向星辰语带嘲讽，但林烟没在意，这本来就是个二手机，主要功能是用来和张惠报平安的。
林烟问：“你要找什么？”
向星辰：“没下微信？”
林烟：“我没微信。”
向星辰：”
向星辰闻言立刻将手机塞还给她，丢下一句“等着”，就下楼去了。
林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怕等很久浪费时间，于是回房间随便抓了本书，站在门口看。向星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沓钱，脸色不耐地塞给她：“拿好！”
林烟一愣：“什么？”
向星辰：“不是没有微信吗？拿好现金。”林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在楼下向庆瑞说的让她一个人保管的生活费。
林烟接过钱，很顺手地将手里的练习册塞给了向星辰，完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练习册的这个动作。向星辰：“？”
林烟以前帮张惠的早餐摊收钱的时候，都要和顾客确认数额和找钱，已经成习惯性动作了。
她接过并且快速数了一遍，问：“两千？”因为语气里是惊疑，所以向星辰说：“嫌少？”不是，怎么会嫌少？
谁家高中生一个星期生活费一千块钱啊？
一个月不得四千了？？？
林烟立刻走到楼梯口张望了一下，楼下客厅似乎没有人为动静，回头小声问：“向叔叔睡了吗？没在楼下吧？”向星辰明显不耐烦：“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林烟快速数了五张出来抽走，然后把余下的递过去：“给你，我这些够了。”
向星辰：”
林烟：“拿着啊，你不是在谈恋爱吗？没钱怎么办？总不能总不能.……”
向星辰听到前半句就已经无语了，小土包天天给他无中生友，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错觉。
向星辰想看看她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问：“总不能什么？″
总不能……吃软饭吧？
但这三个字，她还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的，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代替。
于是，她换了种说法：“就…手头宽裕点总是好的，要不然都给你？我自己有钱的。”
向星辰轻嗤了一下：“谢谢你啊，想的可真周到。”林烟：“不客气。”
…这还客套上了。
向星辰懒得再和她掰扯，将她的书塞还给她：“管好你自己，抱你的佛脚去吧！”
林烟双手贴胸抱着习册，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心底腾升起一股怒气。
这人怎么说话呢？！她是在正常学习！不是抱佛脚！！！正常的懂吗？！！！
林烟因为被向星辰看扁，气的好几天没和他说话。当然，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本身向星辰就不是多话的人，天天摆着一张冰块脸，也就那些贪图美色的人，愿意去搭理他。
林烟就不愿意，因为她不贪图。
她和向星辰的关系越来越接近冰点，倒是和叶婧的关系越来越好，尤其体现在每日的四人午餐会上。原本每天负责点菜的是小胖，最近几日林烟主动接替了这个工作。
难得体育老师没有被动生病，林烟来了一周多，终于上到了一节完整的体育课。
不上还好，一上就发现自己体能也下降了不少，但平时也没多少时间练习跑步。
林烟想了个法子，就是代替小胖中午冲向食堂，就当作每日一练，日积月累的应该也能有点效果。
小胖一听，非常开心的送出了这个活。
所以，当变革第一天来临时，向星辰看着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小胖问：“你还不走？她跑什么？”
小胖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这帮人，坐在座位上欣赏着拥挤的人群，笑嘻嘻说：“我们轮岗了。”向星辰：“？”
变革的第一个惊喜就是，林烟点的菜，都是大小姐爱吃的。叶婧开心的一把抱住林烟：“我就知道你是个宝贝，热烈欢迎你成为我永远的同桌。”
向星辰看着对面那两个腻歪在一起的人，又看了一眼满桌下不去嘴的菜，放下筷子准备走。
小胖见他起身，忙问：“辰哥，你干嘛去？”向星辰：“我不吃了。”
林烟见状，立刻大声说：“陆天越同学，墙上那句话怎么念呀？″
小胖回头，看到那条标语，一本正经地念出来：“珍爱粮食，从我做起，节约粮食，杜绝浪费！”
向星辰前几天扔出的回旋镖正中眉心。
向星辰只好坐下来，吃那些对他来说寡淡无味的东西，踢了小胖一脚，问：“明天该你了吧？”
小胖立刻警觉，嘴里嚼着饭呢，只敢摇了摇头。向星辰无语了：“不是轮岗吗？”
小胖同学咽下饭，跟他宣布一个噩耗：“我们轮一个学期。”
向星辰：”
最后这场变革，四个人，一人弃票，俩人赞成，另一人自然只能接受。
这顿饭林烟吃的很高兴，高兴到抢着留下来洗碗，小胖也很高兴，从此两位祖宗不会逮着他一个人了。洗碗池那边人挺多，人声鼎沸的，聊什么的都有。有人聊班里的八卦，有人聊暑假里旅游去的地方，正好有两个女生经过，在吐槽抱怨快递填错了地址，她这周末要穿的衣服可能收不到了……
林烟耳朵里刮到“地址"两个字，人突然一震，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晚上张惠的那个电话。
她地址忘问了，张惠估计怕打扰她学习，也没来催问。林烟心里生了事，又生怕自己把这事给忘了，但以她刚才对向星辰的态度，绝不可能凑上去问的。
于是，她问了一旁的小胖两个问题，
林烟：“你和向星辰熟吗？”
小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需要问吗？桌子同一张，饭一起吃，还能再怎么熟？
林烟又问：“你知道他家地址吗？”
小胖更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位同学在整哪出？你不是住在他家吗？你问我地址做什么？
小胖不知道，她确实是单纯的想问一问地址，寄个快递。小胖想反问两句，但奈何这是公共场合，又不好直接道破。林烟见他一脸难言之隐的样子，猜测可能并不知道，不知怎么突然福如心至般脑海里浮现两个字，秦姨。对哦，回家问一下秦姨不就行了吗？
找到解决办法，林烟立刻开心的嘱咐小胖：“你当我没问。”
小胖：……”
我可以当，但别人未必哦！
林烟并没有意识到洗碗那段对话有什么不妥，直到傍晚，段嘉叶的补习时间里，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林烟现在对段嘉叶的定位是，笔记小哥。
不得不承认，相比向星辰来说，他没有半点讲课天分，但是笔记齐全也是一大优势。
主要是，她缺的有点多。
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林烟记自己的笔记，段嘉叶戴着耳机可着劲儿打游戏，俩人互不干扰。
可今天不一样，段嘉叶没打游戏，甚至手机都没掏出来。她抄着笔记，就发现段嘉叶撑着下巴盯着她看。林烟停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米饭？”段嘉叶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
她还摸了一圈脸，确实没有残留东西在脸上。林烟疑惑，没有？那不是米饭？
林烟又问：“那……有脏东西？”
她还在努力回忆，今天好像没用钢笔，也没用任何彩笔。段嘉叶说：“不是。”
“是你心里有脏东西了。”
林烟：“哈？？？”
随后，段嘉叶一脸耐人寻味地问：“你喜欢向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