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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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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Chapter 10

摇摇曳曳的厚重窗帘,窗户没关,透过一条小缝,带着卷来的徐徐清风,绕起翩跹弧度。

一点凉风,吹不散屋内逐渐升高的温度。

沈洛怡视线染上几分迷蒙,在她的注视下,程砚深长指捻上衬衫纽扣,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领口敞开,露出清健的锁骨,再向下,是线条漂亮清晰的胸膛。黑眸锁住怀里的女人,湿发如同海藻一般散落,水渍在床单上润上一层深色。

沈洛怡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感的,即便这件事在他们之间早有发生,可当那近乎于滚烫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她还是下意识想躲。

只是程砚深根本由不得她动作,腰肢刚抬起,已经被大掌笼住,灼热的温度压下,沈洛怡肩膀抬起,试图逃脱他的包围圈,却在无形之中,靠得更近。

衬衫解开,被扔在了柔软的地毯之上。

一抹白色,烫着她的视线。

“那朵小玫瑰还在吗?"薄唇抵下,压着红润的唇瓣,一点细细捻磨,气声在唇齿间蔓延。

沈洛怡一双含水眸直直望着她,雾色弥漫,看不清疃底颜色,原本放在他肩上想要推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颈子。

乌黑的长发也缠上了他的手指,带着绵延的湿润一触即离。

点点啄吻,温热又缱绻,眼尾浸透一抹红,从眼尾染到耳廓。

沈洛怡从小不是安分的人,骨子里的乖张无忌。虽然家教严格守旧,但她偏偏生出几分逆骨,当下的感受主导着她的动作。

她没有推开程砚深,无声的凝视中,沈洛怡迎上了他的唇,舌尖探出,描绘着他的唇形,带着水色,还有一点温意。

夫妻之间,这种事情似乎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五年之前这已经在他们之间发生过,再矜持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你情我愿的事情。

润泽的柔软只停在他的唇上,像羽毛轻轻拂过,一圈一圈流连,却只停在表面。

喉头微滚,程砚深蓦地扣紧圆润肩头,将距离再次扯近,想要捉住那片羽毛时,却已经不知飘去何处。沈洛怡水眸莹润,烁着一点清光,看在他眼里,似乎带上了些不同的意味。

是陷阱,是鱼饵,是沾着毒药的苹果。

诱着他去采摘。

程砚深长眸微眯,疃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主导的情事轻而易举被怀里的女人夺去了主动权,眸色略深,兴致更起几分,修长手指微微缩紧,纤瘦的肩膀被重新摁下。

一点惶然在清透的眼睛中蔓延。

闪得很快,却被他轻易捕捉,勾唇轻笑,下一瞬是抵额深吻。

不同先前的清浅啄吻,压下的唇瓣带着一点潮热,像是绵绵的细雨,雨意没有带走热息,却在那之上叠上更多汹涌。

呼吸交缠,像是干涸的沙漠染上细微的哑意,凌乱滑落的睡裙,在动作间露出更多白皙柔腻的肌肤,白得灼眼,还有若隐若现的一个纹身。

初夏的夜,比意想之中的要更闷热一些。

压在她肩上的手掌流连着热度,肆意点火,滑落至她胸口的时候,忽地却被她纤细的手指圈住,浅浅环绕。浅浅错开的一点距离,偷得半分呼吸。沈洛怡水润剔透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定在他面上,温糯清甜的嗓音,绕着一点蜜意:“想知道?”

想知道那枚纹身吗?

绯红眼尾,沁透水光,她几乎是贴着他的唇瓣说:“那你自己看。”

手指圈住的那一点脉搏鼓震清晰入耳,轻轻松开,是他落下的指腹。

睡裙解开,一枝小玫瑰安静地躺在她的胸口位置,略带薄茧微硬的触感,她灼然的呼吸都乱得明显。窗外银光闪过,透过窗帘缝隙,落下一线光泽。是下雨的前兆。

近在咫尺的距离,俊美面容放大,所有神情都变得格外清晰。

可更近之后还有更近,掌住的腰肢,微一用力,几乎拥紧的身体,寸寸变化都可以敏感地察觉。比如她微张的红唇,小声的吐息,是被吞没的喘声。还有他贴近的热度。

“宝贝,还没开始,怎么腿就抖了。"缓缓落下的嗓音沉哑异常,衔着笑意,是他故意的打趣。

薄红眼皮掀开,眼波流转,几分隐约不满。“没……科………绵软声线在出口时已经断不成句。沈洛怡摸索着去捉他作乱的手指,却反被攥住手腕,压在头顶。

轰隆雷声又起,跟着淅沥的落雨,水汽渐起。修长指骨从手腕流连到细软的指尖,然后探入指缝,紧紧扣住。

沈洛怡凝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不见底,流动的淡光落下,被覆住的阴影遮蔽。

在薄唇再度抵上时,怦然的心跳声愈加清晰。清甜的,浓郁的,弥漫的,是她惯用的柑橘香调。在升腾的温度中,那抹清新自然的香型,也染上几分晕香的茫然。

雨声滴答,落在玻璃窗上,轻微的声响,压抑了屋内许多低语。

沈洛怡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失了说话的力气,一点空白逐渐放大,眉尖微蹙,明眸覆上了几分泪光,在战栗中微抖的细腿,绞着他的手掌。

她下意识想要咬着下唇,却忽视了探入唇齿间的柔软,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糅在温热湿泞之中,却不曾褪去。

绵软深沉的炙吻在放肆的动作间愈加纵情。汗湿的掌心轻轻揉着她微抖的膝盖,瓷白的肤色乱了他的瞳光。

在克制与温情中,程砚深选择了另一种。

“别抖,宝宝。"哑得好听,带着磁性,仿佛带着她的脉搏共振。

无名浪潮席卷,殷红的面皮仿佛滴血,带着一点传染性,同样传递给另一个人。

雨打芦苇,声声入耳,疾风行至,轻柔迎上强势。低喃细语,温声缱绻。

沈洛怡从浴室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力气,额头抵在他沟壑分明的腹肌上,由着他温柔地吹干长发。“太太,没什么想跟我说什么的吗?"低沉的男声打破沉默。

根本没什么力气说话。

她也懒得去思考他想让她说些什么,是要说为什么没喊他回家吃饭,还是说他人设崩塌,又或者五年前还是现在。

细眉一拧,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怎么下了床就疏离清冷地喊她程太太的。

好生客套的称呼。

见她没说话,程砚深也没强求,收了吹风机,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压在纤细笔直的小腿上,薄唇微勾:“没抖了。”语带深意。

沈洛怡仰头望他,黑曜般的暗眸朦胧了瞳色,雾色微淡,勾人心弦。

她反应很快,当即挣脱着想要躲过他的声息,下一秒被宽阔的胸膛压住单薄的肩背。

“乖,再一次就好。”

结束的时候,沈洛怡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间了,约摸着大概三四点的样子。昏昏沉沉间,她只记得程砚深清理了一片狼藉,认真地替她擦拭,一丝不苟。再后来便是早上的闹钟,七点准时响起的铃声,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插进她的脑袋里,用力搅动,沈洛怡睡眠严重不足头疼得厉害,睁不开眼,用被子蒙上头,试图逃避不断振动的闹钟。

翻了个身,她无意间靠近温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程砚深怀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时,似乎有清润的男声在她耳边轻响,像清溪潺潺:“有件东西,物归原主。”

沈洛怡勉强撑起眼皮去瞧,放在床头柜上的是一把钥匙。

是谢芝芸给她的老宅钥匙。

沈洛怡想说点什么,可实在太困,来不及细问就闭上了眼。

再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餐时间,揉了揉眼睛,眼底几分茫然,缓了几秒神,才坐起身,酸胀的后腰让她嘶了声。

揉捏着腰侧,沈洛怡忍不住暗骂了声昨晚的始作俑者。刚出差回来又去她家赶场子,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累,还有力气晚上折腾她。

她就不该多为他考虑什么。

到头来,祸害的还是自己。

下楼的时候,李阿姨正在收拾客厅,看到沈洛怡立刻上前:“太太,先生嘱咐了给您温了饭菜,您现在用餐吗?我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若是不合口的话,我给您再换几道菜。”

沈洛怡瞧了眼餐桌上丰富的菜色,恹恹摇头:“不用了,随便吃点就好。”

她对食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只要可以维持正常生活,不饿便好。

“太太,这是玉米汁,先生说您不太喜欢上次的豆浆,我就换了玉米汁。”

沈洛怡慢条斯理吃着饭菜,低低“哦"了声。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豆浆,只是自从得知过敏之后,她就在没有碰过豆制品,一时闻到豆味身体下意识的排斥做不得假。

但没想到那点细微的反应也被他看在眼里,程砚深似乎有些过于细心了。

小口尝着温热的玉米汁,沈洛怡随意问了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先生七点半出门的。”

四点睡,七点半出门,倒是一点没影响他的工作。反而,翘了班的变成了她。

深呼吸半瞬,沈洛压下心头的不虞。

吃过午餐,沈洛怡打开关机的手机,一连串的振动,消息基本都是李助理发来的。

向上划了很长,她才看见,早上七点,她的微信号发过去一条消息:【今天休假,有事线上处理。】一看就是出自程砚深的手笔。

她拍了拍面颊,打开手机,提起精神开始今日的线上处理公事。

揉了揉眉心,沈洛怡凝神去看李助理发来的几十条消息。

看了一会儿,眉心紧紧拧起,她拨了电话过去:“怎么回事?”

李助理:“程氏今天发来了更新版的合作草案,在股份调控和经营权上进行了一点小修改。”

具体体现在更为苛刻的条件,以程氏股份的部分牺牲换取完全经营权。

但在绝对经营权面前,那点微不足道的股权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她深呼一口气,敲打着自己酸胀的后腰,沈洛怡半阖着眼帘,思忱了半响,其实也符合常理,毕竞第一次的谈判会谈他们确实落在下风。

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程砚深的怨言:“他可真是……沈洛怡没继续说,轻嗤了声。

程砚深这人,还真的是将“公私分明"这个词做到了极致。

把所有代办事宜处理完,说好今天要来给她送安慰礼物的秦舒窈才姗姗来迟。

沈洛怡窝在沙发上,斜眼看着她怀里的画框,杏眸眯起星点笑意:“这就是你的礼物?”

秦舒窈手上拿着的那副雾夜伦敦油画,左下角还印着“Roey"的花体签名,是她独有的印记。上次见这幅画大概还是三年前了吧。

她歪了歪头,笑意更深:“你要是想要我的画直说就好,我画室里那么多,随你挑,至于去拍卖行花这么贵的价格吗?”

秦舒窈摊了摊手:“你都不知道,我竞拍的时候,还有一个拍卖代理人和我抢,简直哄抬物价。”“本来一百万就可以拍到的画,最后生生涨到了一千万,我辛辛苦苦拍戏攒的零花钱就这么没了。"她想想还觉得有些生气,眼球转了转,又换了副语气,“不过也没关系,起码给我姐妹涨名气了。”

这种靠拍卖行炒作涨名气在绘画界其实也正常,但沈洛怡确实淡出这个圈子很久了,也很久没有碰触画笔颜料了。

秦舒窈一边吃着阿姨送过来的水果,一边含糊问道:“不过你怎么想起去把画送去拍卖行的啊?”“也不是,只是之前Liliian要办画廊的时候,和我要了两幅画。"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秦舒窈花了一千万给她拍回来这幅画,她都快忘记了,“有一幅画当场就卖了,剩下的一幅就是这个,大概是被她送去拍卖行了。”她蹙起眉尖:“不过也就坑坑你了,这画哪里值一千万,回头我把钱打你账上。”

秦舒窈斜她一眼:“我又不是出不起这一千万,怎么了,Roey这个名字在油画界也算是有点名气,一千万虽然贵了点,但就是合我眼缘,我花再多钱也乐意。”她本来也不缺这点钱,若是这点礼物能让沈洛怡开心的话,便是再多钱也没关系的。

“行吧。“沈洛怡扑哧一笑,“知道我的大明星有钱了。”

嬉笑玩闹过后,秦舒窈瞥过那幅还被没收起来的画框,认真问:“你怎么想?”

沈洛怡也望过去,咬着下唇:“什么怎么想,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

“真就放弃你的油画了,放弃Roey这个名字了?“秦舒窈是有些替她可惜的,毕竞大放异彩的一颗新星忽然隐退,回家继承家业。

那会儿秦舒窈是第一个反对的。

沈洛怡面上几分怅然,随意摆弄了下领子,摇摇头:“再说吧。”

其实很多事情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十几年的习惯和努力很难轻易放下,总归是要有戒断期的,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有时间去多想。

“管理公司也不是你的擅长,我现在看你真的一身班味,感觉好疲累。“秦舒窈的目光落在她眼下隐约的黑眼圈,还有她不时打的哈欠,几分心疼。

……嗯。“沈洛怡不太好点头,也不太好摇头。虽然她确实疲累,毕竟昨晚三四点才睡。

至于班味,还不是因为白天工作完,晚上回家在床上还要加班。

白天和晚上的始作俑者,还挺不巧的,都是她那位新婚就出差,出差回来就“崩人设"的程先生。“这些我说的也不算,不还得看我爸的意思。"沈洛怡是不太想聊这个话题的,她现在是被人推着往前走,心神俱疲,根本不想多去思考。

深呼一口气,她又说:“再说了,人哪能做的所有事,都是自己想要的喜欢的呢。”

秦舒窈:“可是,如果有经济条件,还不能去做自己想要的喜欢的,是不是也太痛苦了些?”

沈洛怡:“但是有经济条件就意味着还要去承担相应的责任,更加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突然的沉默。

沈洛怡捂了捂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拉着秦舒窈的手指,轻轻揉捏,端量着她的神色,声音温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的,没事。“秦舒窈垂首,精致的娇面上染上一丝黯淡,几分苦笑,“前阵子听说他老婆从国外回来了,估计这次应该可以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了。”

秦舒窈有位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小哥哥,地下恋偷偷摸摸谈了三年,最后止于男方家的一纸婚约,甚至连分手都来不及说,再见面时,那位就已经是另一个女士的丈夫了。

十几年的故事,最后只是寥寥几句话,横贯了秦舒窈的整个青春。

空气安静,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还有李阿姨在花园劳作发出的声响。

她们很少谈起这个话题,每次说到最后都是默然,还有无奈。

秦舒窈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面颊,强撑起一点笑,岔开了话题:“别提这个了,采访一下,我的大总裁,新婚就分居的感觉如何?”

“没分居。“沈洛怡言简意赅。

“不是说去出差了吗?"秦舒窈追问。

沈洛怡拨了拨长发,随意整理着领口,思忱着该如何解释她和程砚深之间最近的乱七八糟的公私分明。手指忽地被秦舒窈攥住,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抬手撩开她的睡衣领口,惊讶地张开红唇:“等一下,我这是发现了什么?”

横在雪白肩头的红色吻痕,一路向下延伸,隐在睡衣之下。

“天啊,你们刚结婚就玩这么大!"秦舒窈眯起眼睛,坏笑地靠近,“你让我瞅瞅,还有哪里有。”沈洛怡捂着胸口,面上染上几分淡淡的殷红:“别闹,你再扯我衣服,我要叫人了。”

两个人扯来扯去,闹成一团,秦舒窈敏锐地看到她耳后还藏了一枚红印,扬起眉:“我靠,大总裁,结个婚你居然吃这么好,一开始还不愿意结,还好被我劝服了。”“我简直就是你们幸福婚姻生活的第一功臣!”“你可一定要好好享受你的性.福生活。”沈洛怡干笑两声,不想搭话。

如果可以不睡那么晚的话,大概还勉强可以称得上“幸福婚姻生活”。

秦舒窈晚上还有个活动,没多久就离开。沈洛怡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周身疲倦散了大半,吹干长发,正坐在梳妆镜前化妆时,原本这会儿还在辛勤工作中的男人忽地推开了房门,西装笔挺,风度翩翩。

她没回头,从镜子里静静瞧他一眼:“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听李阿姨说,程砚深每天大概都是十点以后才会归家的。

这会儿,还不到五点。

程砚深没回答,缓步向前走,修长身影停在她的身后,俊美的面容半落在阴影中,模糊了轮廓。大手搭在她的肩头,手心传递着热息,眉眼低敛,蓦地开口:“还疼吗?”

“什么…"沈洛怡忽然反应过来,她咳了一声,只觉得肩膀上压下的他的大手格外发烫,忍不住又咳了一声,“你饿了吗?我们下去吃饭吧。”

其实根本没到晚餐时间,只是她确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种话,让她怎么回答?

喉间溢出一抹笑音,掌心顺着窈窕的曲线向下移,停在她的细腰间。

下一秒,唯一用力,程砚深抱着她的腰翻身坐上她的梳妆台,眸色温润,润着几分笑痕,他又问了句:“还疼吗?”

被他箍住的细腰限制了她所有动作,沈洛怡别开脸,囫囵回道:“不疼不疼。”

面颊却在无形之间红透了。

程砚深的视线停顿在她绯红的面颊上,压低的音色中透着意味深长:“可你昨晚说疼,说不要。”沈洛怡的面色端不住了,手掌格在两人之间,试图扯开一点距离:“程砚深,你这么早回家就为了问我疼不疼?”“也不是,给你买了药膏,准备回来上药的。“声线中染着几分戏谑,可眸色却一如往常的淡然自若,让她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地准备上药。明眸掀开,沈洛怡不满地踢过去一脚:“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

“就是太有数了。“程砚深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小腿,薄唇弯起淡弧,“程太太这次准备给多少小费,应该可以超过一点五英镑吧。”

“毕竟已经第二次了,熟练度是有升高了的。”沈洛怡咽了咽嗓子,唇色艳丽,微微抿紧:“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呢。”

她这次一分钱小费都不想给。

程砚深低哂一声,还真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药膏,在她的视线里,他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程太太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微微俯身,捏住她精致的下巴,一个浅吻落在她唇珠上:“程太太,你乖一点,上完药我带你出去吃饭。”半跪在她身前的男人,面上表情一派认真,似乎是真的想要给她上药,眸色深邃,隐约一点压制感泻出。沈洛怡怔忡几秒,逃不开他的束缚,咬着牙:“你确定那是吃饭?”

什么时候陪他一同出席宴会也能变成吃饭了?程砚深助理何铮下午早早送来了晚上出席宴会的礼裙和邀请函,原本她是想稍微吃点东西再出门的,没想到这人回来得倒是早。

“只是简单露个面就可以,很快结束,然后带你去吃饭。“说什么话根本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从容不迫,严谨认真,完全想不到他到底在做什么荒唐之事。膝盖被强行掰开,带着薄荷凉意的药膏细细摩梭,凉意过后是绵绵酥麻,像是电流爬过。

下意识想要缩起,被根本没给她后退的机会。沈洛怡深呼一口气,她见不得那副场面,僵硬地别过脸,只是脚尖却悄然绷紧,踩在他的西裤之上。用力,又脱力。

脚踝被握在他的掌心,微微战栗,一点湿色蔓延,然后是殷红的耳廓,还有额头上泌出的一点细汗。“好了没?"连声线都带上了抖,她却依然强撑着表情,色厉内荏,“我要去参加宴会了。”

在他手指松开的时候,沈洛怡几乎是立刻跳下了梳妆桌,很快隔开安全距离,面颊上还残留着一点羞涩,视线在他云淡风轻的面上停了半瞬,心跳错了半拍。她别开脸,声线平和,方才所有情绪一并失了痕迹:“要迟到了。”

不远处的男人低低应了声,几分散漫:“那要辛苦太太陪我一同出席了。”

程氏集团南城项目顺利落地的庆功宴上,沈洛怡同程砚深风光出席,一席玉兰色长裙,层层叠叠的轻纱膨起裙角弧度,翩然优雅,领口是串起的圆润珠链,行走间摇曳轻响,跌丽多姿。

她挽着程砚深,笑容温柔,身侧的男人戴着的领结是她礼裙同色系,两人举止投足间尽是恩爱。只是简单露个面,程砚深发言致辞后,便重新坐到她身边,不忘抬手拾起她垂落的披肩,微微低头与新婚太太轻声说话,温柔体贴。

看上去如胶似漆,天作之合的新婚夫妻形象。然而,镜头移开的时候,沈洛怡却默默坐直了身体,将按在他掌心下的披肩扯回,收了潋滟笑意。而一旁的程砚深面上清冷,只望着大屏幕上放映的宣传片。

只有坐在他们身后的何铮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抚了抚额上冷汗,压下剧烈心跳。

刚刚他好像听见了些不该听的话。

方才还轻靠在程砚深怀里的沈洛怡,光线暗处,纤细手指却掐紧清健手臂:“再在我肩膀上留红印,下次这种宴会程先生就自己出席,名正言顺地展示一下现实版豪门表面夫妻。”

天晓得,她用了多少遮瑕膏才掩下那些红印。程砚深面上一派淡然,没在乎被她抓着的手臂,只是轻轻揉捏着她的指尖,微微侧脸,薄唇溢出一抹笑痕,贴近她的耳畔,声线淡而清晰。

“那程太太乖一点,记得下次别咬太深。”修长指骨浅浅掠过端正的领结,那里衬衫纽扣下的锁骨上留了一个齿痕。

红得发紫。

是她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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