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别过送闭段评功能
温离对容阙的反应抱有怀疑。
他实在过于兴奋。
据他所言,他们早早拜作夫妻,那左右不过是一句称呼的事情,居然可以让他过激成这样,甚至不管温离好奇的眼神,仓皇狼狈的逃离现场。
温离捏着剑穗,顺着剑穗上的纹路丝丝向下,又想起他那不值钱的模样,反差实在是大。
还以为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魔王..………也不过如此。话是这般说,她还是想将碧玉剑召出,将剑穗挂在上边。
大
人皇病逝,皇城遍地白幡报丧。
灵堂之前,皇后正襟危坐,身侧跪躺着的花豹好不难受,她正将以人皇元寿炼化出的丹药放入它口中,眉眼温柔:“即使不能让人恢复人生,这也能绵延长寿。”太子病重,宫中无人可主持大局,便只能由她代行。再过一些时日,她便从皇宫中抽身,带褚元躲回南疆去。因那日一事,浩卿定然不会放过她。
皇后摸着它的发顶,听闻它低低咕噜几声,温缓笑道:“别怕,我们一
一道寒气森森的剑气劈开了厚重的殿门,碎木落下,灰屑四溅。
正午阳光正盛,却衬得逆光伫立之人如修罗地狱爬出的恶鬼,站在最为光亮,冷冷视之。
皇后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早已不受控制,如同一只牵线木偶一般,随着他的话而动。
“情蛊,会解吧?”
皇后颤着声回应:“会、会。”
容阙将剑搭在花豹的脖颈上,厚重的毛发在剑影之下,竞显得毫无用处,只看他剑微微滑动,便留下一条鲜红血痕。
“起来。“容阙剑止,神色不明道。
皇后自是见识过他的实力,就连几位长老联手也拿不下的人,她又怎能敌得过,更何况剑锋之下便是她的亲妹妹。
只需要轻轻一下,他便能取她性命。
皇后抓住这一点,忙道:“浩卿!我会解蛊,情蛊我也会解,你只要放过我妹妹,我什么都听你的。”容阙的剑又逼近几分,似不耐道:“你觉得你有讨价的余地吗?”
若不是碰上她们会染上气息,他定不会与她们废话这么久。
皇后面如死灰,却又只能跟在他身后而去。她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离皇城越远她的一颗心便越沉。
大
温离一整日都没有见到容阙。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的确和容阙说的一样,并没有人将她拦住,她可以在这宽大的宫殿、花园内自由行走,只不过接近大门时,便会有侍从走上前提醒她若是出门便要先同尊主打招呼。
她倒也能理解,毕竟这里是魔域。
但到底是走来走去,来来回回不用几趟便足够累人。等到她没得力气参观往回走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昏黄灯照亮着前路,将这高大恢弘的宫殿囊入怀中,檐角翘起如同那展翅熬鹰,即使夜黑也挡不住其熊熊魄力。就像浩卿似的,看似危险。
比起白日的景象,似乎夜景更让人想要欣赏。正当温离寻个八角亭坐下,打算赏赏月亮,心口却无端的闷躁,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恐慌感逐渐蔓延至心尖。神采奕奕的杏眸瞬间黯淡,好似有一层纱帐挂在眼睫,她缓缓起身,手脚打开适当的弧度,似受人操纵似的向前走去。
张牙舞爪的树影很快吞没她的身影。
一处极其偏僻的角落里,黑夜与白衣相护纠缠,露出他半张侧脸。
借着月色的掩藏,他眼里的偏执被藏的很好,但即使将双眼遮住,这种迫切的执着依然存在,甚至在见到来人时到达峰值。
忽有风起,撩起她裙上纱衣半寸,方才还呆若木鸡、六神无主的少女,忽然恢复神智,瞳仁一缩,她往后退了几步,碧玉剑却率先出现在手中。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过激,温离尴尬一笑,忙垂下手,“小白,你怎么在这里?”
孟时清推开挡在她眼前的树枝,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动作,修长的五指摊开放在她眼下,声润如常:“我带阿离回家。”
“回、回家?"温离摸着下颌,悻悻道:“这里可是魔域,你是怎么进来的?”
见她没有答应是或不是,孟时清那最后一抹期望也落了空,但他却并不气馁,眼底缀着希冀点点,“魔域也并非难入,当然,出去也不是很难。”
温离并没有向他提起情蛊一事,“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若是让守卫发现,将浩卿引来,你怕是很难脱身。”
“阿离。”
孟时清情难自抑,白衣之下的手握在她的腕上,力道却不算很重。
可温离心中已有郁结,推开了他的手,而后将拿着剑的手横在了二人之间,没有一个字,却已敌过千言万语。剑柄上的剑穗还在晃荡。
孟时清不自觉露出一抹苦笑。
那时常常一起练剑,温离向来认真,因着比试,她曾挑落他的剑穗,她捡起已经碎的不能看的剑穗安慰他,说自己会重新做出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他。
他高兴的有两日不曾好好阖眼,但随着时间流逝,她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制作剑穗一事便被搁浅,以至于再到今日,他依然没有等到她的赔礼。
从回忆中抽离,这是孟时清继她失忆之后,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的打量她。
分明是同一张脸,分明从没有变过,但她的眼里却没有他,一张大网将他们隔绝两侧。
他只是让她回到了眼中没有别人的时候,可世事却依然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变化。
她有除剑术之外的追求,她也有喜欢的人。当年的是是非非、嬉笑玩闹、海誓山盟,原来到头来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
或许,从始至终留在原地的也只有他。
孟时清突然觉得自己的执着没有任何意义。多么可笑。
十多年,却从没有真正站在她心底过。
“小. ……温离自是看的出他的沮丧失落,思忖片刻依然道:“你不必如此,以自身养蛊,长久会身死的。”她语气没有责怪,淡然的就像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孟时清低低的笑,一行清泪从眼角滑出,他转过身去,并没有让温离看到,努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垂在身侧的拳紧紧相握,指节发白:“你都知道了。”温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小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该知道的。”
“是啊,我该是知道的。"孟时清道,“罢了,阿离喜欢此处,便是我打扰了。”
“以蛊相逼,是我的错,你若能原谅我最好,若是不能原谅我.………
他顿了顿,迎着月色抬起下颌,泪痕却随着侧颊滑下,“也愿你记·得……“当年情分。
话音戛然而止,孟时清不愿再说。
温离却继续道:“世事变幻无常,没有人是不变的,也没有事情一定是对的,但不代表你可以利用我。我无所依靠之时,是你将我带回太虚宗,若是没有你,我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孟师兄,后世种种,并不怪你,就在此做个了断吧。”
孟时清身形一僵,牵着唇角:“你恢复记忆了?你说过你要等我成为天下第一剑修之日吗?”
秋风薄凉,毫不留情的让人心疼。
“你很早就是了。“温离蓦然笑道,“我猜如果我恢复记忆,怕是不能好好在这里和你说话了。”孟时清恍然,哑声道:“好。”
而后谁都没有再说话。
温离看着他缓缓走远,直到眼睛上多了双微凉的手。容阙的踪影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如同眼下,温离怎么也想不到,他竞然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披风裹住她甚少的衣物,容阙一言不发的替她整理好。温离却被他沉默却固执的动作逗笑,那股与过去告别的伤感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你好像不开心?”
容阙没有说话,手动动作继续。
温离笑着道:“不是你把人放进来的,现在又愁眉苦脸什么劲儿?”
“你知道?"容阙停下手中动作,视线不自觉落在孟时清方才所立之处,“你可知道我刚才有多么想杀了他吗?”温离点头:“为什么不杀?”
他乘着风霜而来,眉眼中还染着霜气,冷冽寒凉:“因为我发现,似乎折磨他,不如戳他心肺更好。”“魔主浩卿,居然会有那么好心?“温离挑眉,“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
容阙眼神暗了下来,执拗的看向不远处。
温离抬脚挪到他跟前,赤忱的与他相视,执拗的捂着他的脸,掐着他脸颊的软肉,迫使他低下头来。容阙很是不甘,咬着牙就是不愿意看她。
温离只好松开手,只不过指尖才移开,就被他拽着腕子贴近,以方才的姿势紧紧黏在唇边。
温热的气呼洒在上边。
口是心非的男人!
温离忍着笑意,捕捉着他的脸色:“其实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只不过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在我心中摆动,莫名的就让我信任你,甚至可以跟着你走,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容阙吻了吻她的指腹,懒怠的掀起眼波:“什么话?”温离不自主的暗入他淡泊的唇:“即使忘记所有,再次遇见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你。”
“噗嗤!”
就在此时,黑夜中蹿出一个人。
温离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一大段表白誓词,被他突然打断,心里有些不高兴,扭头一看,旁边的人比她的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