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霸天垂眸看着云麓，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真相，有时候往往残忍得触目惊心。
不过，叶轻染说得对，即便再残忍，他也是时候告诉对方真相了。
“什么真相？云霸天，你快说！”
云霸天掏出一个留影石，握在手上，“我说再多，终究是空口无凭，你们想要的真相，都在这里，自己看吧。”
留影石眨眼间，就落到了云麓手中。
云麓盯着手上的留影石，心脏不自觉地狂跳起来，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他下意识看向云霸天，却见他容色淡然，没有多少因为被冒犯的怒意。
越是这样，越是令他们感到不安。
云心已经迫不及待注入玄力，打开了留影石，光芒闪过之后，一段影像投入虚空，里面出现一道人影。
云麓爷孙二人，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云皓天。
“皓天...”云麓哽咽地喊道。
他的儿子，一眨眼已经没了十多年了。
留影石中，云皓天双眼赤红，一脸疲惫，宛若斗败的公鸡，哪里还有半分传说中的意气风发。
“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心儿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云皓天的声音压抑且痛苦，说着抹了一把脸，看起来沧桑极了。
这番话，也让心细之人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刚才云霸天问云心年龄，留影石中的云皓天无比肯定地说云心已经长大成人，显然是约定好的。
“...我死有余辜，你们不要误会族长。”
云皓天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来，云皓天夫妇之死，的确另有隐情！
云麓爷孙二人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底看到了震惊。
“不，不可能！”云麓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死有余辜？
明明他是因为云霸天的迫害惨死的！
“假的，这是假的！”云麓叫嚣着，不愿意接受事实。
云霸天很平静，“你先看完。”
“是我被蒙蔽了双眼，试图联合白族之人，盗取云图，我背叛了云族在先，罪该万死！”
云皓天联合白族之人，曾经试图盗取云图？
在场的云族之人都惊呆了。他们根本从未听过这件事情。
他们一直以为当年云皓天夫妇之死，是因为私底下非议云灵，被族长知道，恼羞成怒。
不曾想，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云皓天说到这里，沉默了很久，脸上浮现出懊恼悔恨的表情。
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再也回不到从前。
“族长体恤心儿尚且年幼，也感念我这些年的功劳，准我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给心儿你一个健康的成长空间...”
云皓天，感情真挚，句句肺腑，言辞之间体现了他对云霸天的感激之情。
云麓和云心已然惊骇欲绝，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云皓天的话已经说到这般地步，他们早已接受了这个新的事实。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残忍了。
他们恨了云霸天这么多年，恨了云族这么多年，睁眼是复仇，闭眼是梦魇，每天都被折磨，每天都在筹谋。
可是，当真相揭开，那般血淋淋，支撑他们这么多年的信念轰然倒塌...
“噗~”
云麓吐出一口鲜血来。
“爷爷！”
云心惊恐不已。
云麓摇了摇头，“心儿，照顾好自己！”说着抬手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了结自己，却被一道玄力制止，一看是叶轻染。
“犯了错就想一死了之？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云麓眼底满是绝望，一心求死，似乎这样才能解脱。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真相？”
云心用力咬着牙关，大声质问云霸天。
“早点告诉你真相，那又如何呢？”
云霸天淡淡反问，云心一时间无言以对，甚至露出迷茫之色。
是啊，即便云霸天很早之前就告诉了他真相，那又如何？
或许他们不会活在仇恨里，但是他们依然也不会好过。
他想，他不恨云族不恨云霸天，他会恨他的父母，恨他们的背叛，让他和爷爷身败名裂，终身背负罪人和叛徒的骂名。
他也会自卑，觉得自己是罪人之子，这辈子都只配生活在阴影之中。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云麓忽然摇头轻叹，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错了，他们都错了！
“云族罪人云麓，愿子债父偿，愿承受一切后果，只求族长能饶我孙儿云心一次！”
云麓忽然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
他的儿子，是云族的叛徒，是叛族的罪人，罪无可恕，哪怕上了斩云台，身首异处，也无法洗去他的罪孽。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孙儿，因为他父亲的罪孽，此生都被牵连。
“爷爷，您不要这么说！父债子偿，族长，我云心，愿意受任何责罚！”
云心也跪下磕头。
“我本就答应云皓天，既往不咎，不过，你们爷孙今日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试图偷袭我，实乃大逆不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打入云谷！”
云谷，云族的牢狱，专门囚禁云族罪犯。
云霸天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云族侍卫上来将云麓和云心带了下去。
逐灵之翼的人看着云麓和云心，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这两人，居然还是爷孙？
叶轻染看了一眼被带走的云麓和云心，便将目光落在云霸天身上，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她觉得这个外公，似乎比她想象中善良。
“你看什么？”云霸天没好气地问道，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在外孙女的心目中，他就这么坏吗？
真是伤透了他的心。
“没看什么，就觉得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云霸天：“......”
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一场云族的族长继任大典，最终不了了之。
‘云兰’终究还是未能得偿所愿，云霸天也依旧还是云族的族长。
不过对于那些不远万里从各个大域赶来的云族旁系而言，这一次的族长继任大典，可谓精彩之极。
他们有预感，今日之后整个云府乃至整个南隐洲都将会知道，云灵之女回归云族！
而曾经被认为最有希望继承云霸天衣钵成为云族族长的云兰却是个被人夺舍的异族。
至于曾经被称为旁系最强一脉的云皓天，居然和白族勾结，试图盗取云族镇族之宝云图。
毋庸置疑，南隐洲，即将热闹起来！
此时，云族偌大的正厅里，来了不少人。
云霸天自然是坐在主位上，至于本应该和他平起平坐的帝尊，则是被他晾到了一边。
云霸天从傅寒修进来，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当然不是欣赏，而是嫌弃。
帝尊再尊贵，不也还是那头拱他家白菜的猪？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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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那头拱他家白菜的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