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空,东北的冬夜,万籁俱寂,除了呼啸的北风,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等所有人都睡着后,杜少廷缓缓睁开双眼。
穿好衣服,走出门外,仿佛一只潜伏在丛林里的猎豹,黑眸精光四射,溢出嗜血的寒意。
几不可闻的声响传到徐娇娇耳里,她眸色动了动。
想到什么,唇角微微一笑,人又躺了回去。
另一边,杜少廷脚步轻盈迅猛,几分钟过后,人就出现在了李宝根家的院子里。
透过窗户盯着炕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的男人,杜少廷眸底染上一抹狠戾。
翻过窗楞进到屋里,抬起冰冷刺骨的手掌对着炕上人的脸颊拍了两下。
“唔,宝贝别闹,明天再给你。”
“呵……”
杜少廷轻笑一声,大掌改为紧扣住男人的脖颈。
随着胸腔里空气变少,睡成死猪的李宝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睁眼的瞬间,刚好撞上杜少廷阴翳冷冽的黑眸。
“你……你是谁?”
李宝根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一袭黑衣,头戴面具的男人是杜少廷。
只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成了被猛兽牢牢锁住的猎物,周遭的空气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他呼吸急促且沉重,冷汗顺着额头瞬间滴落下来。
杜少廷见李宝根终于醒了,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
阵阵阴冷直透李宝根脊骨,预示着死亡的阴影正悄然逼近。
感受到死亡威胁,李宝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死死抓住杜少廷的右手,企图把它从自己脖子上移开。
但跟兵王出身的杜少廷相比,他这一举动无异于蚍蜉撼树。
男人身上宛如波涛般汹涌的杀意,一波波朝他袭来,令他窒息的同时却又苦于无法挣脱男人的束缚。
心脏剧烈狂跳,眼里布满对死亡的恐惧,身体猛得抽搐两下,就在李宝根以为自己今晚必死无疑之时,男人却突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
正当李宝根趴在炕沿大口呼吸企图缓解这份窒息感时,杜少廷从兜里掏出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唔……唔唔……”
向上一抬他的下巴,不论李宝根如何挣扎,药丸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好东西,慢慢你就知道了。”
知道眼前这个人渣还杀不得,杜少廷满是可惜的摇摇头。
不过想到小媳妇给他药丸的作用,他又笑了。
笑里充斥着寒光与诡异,令李宝根犹坠冰窖。
“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我让你不得好死!
啊……好痛……你……你究竟给我吃的什么,啊……啊……”
无法抑制的痛从心脏爆发,全身血液沸腾着涌向那里。疼痛像一根钢针无情的折磨着李宝根每一处神经,豆大的汗珠从他身上疯狂冒出,片刻过后,他就好似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当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他早已疼的无法宣泄,只能像死狗一样蜷缩成一团无声呻吟着,慢慢被无尽的痛楚吞噬。
“呵,才第一次就受不住了?真是只弱鸡。就这样还敢看不起女人,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杜少廷冷嗤一声,不再理会生死不知的李宝根,翻身跳窗走了。
当然,走之前也没忘在李家水缸中撒下一把药沫。
能养出李宝根这种人渣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就全家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翌日。
到了中午,李母还不见宝贝儿子出来吃饭,以为他还在生闷气。
担心他饿坏了身子,就端着饭碗心怀忐忑的敲响了房门。
“儿啊,别气了,跟那种小贱人置气不值得。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肉酱面,快出来吃吧。”
见屋里没一丝响动,李母敲门的声音大了点。
“儿啊,你醒了没?再不起来面该坨了,娘进来喽。”
小心翼翼把门推开,望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儿子时,李母的一声惨叫彻底打破了杨柳大队的沉寂。
“娘,你喊啥呢?还不快做饭,我都饿了。”
李萍萍被她娘吵醒,一脸不悦的从房间里出来。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咱儿子他……他好像没气了!”
听到自家老婆子的哭喊,李满仓连滚带爬的跑到儿子屋里。
见他一脸惨白唇也不见一丝血色,浑身冰凉跟死人无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
“有……还有气,快……快送医院。”
“送医院?对,送医院!可……可家里没钱啊……”
望着一盆如洗的家,陈柳桃急得直想撞墙。
“去……去老栓家借!他家建华上了好几个月班,家里肯定有钱。”
李满仓想起了同在杨柳大队的远房堂弟。
“对,管他借!他要不借的话,老娘就吊死在他家大门上!”
等陈柳桃到了李建华家说明来意后,要不是还顾念那点所谓的亲戚关系,王秀兰真恨不得拿扫把把她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