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北周士兵兵强马壮,可到头来却还是不敌人数数倍于他们的大越。
一眼望去,零星的北周士兵分散在战场各处,数量已然不到两万,而大越却依仗着人数众多,这会还剩近十万士兵。
大越本就尚武,近年来更是大力发展兵力,所以军中力量不可小觑,若不是唐琣提前烧了他们的粮草,这场仗怕是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更不要说以他们数万人对阵大越二十万大军......
“唐琣,你可真是心硬之人,这么多北周士兵因你而死,眼下的这两万人你也不放过吗?”
大越主帅眯着眸盯着唐琣,轻飘飘的语气,却狠狠的砸中唐琣心中最是柔软之处。
......
“北周的将士们,我唐琣对不起你们。”
唐琣喃喃自语,微不可察的微光划过面颊,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猛然睁开了眼睛。
“北周将士们听令,活以身御敌,死便以魂驻守......”
“杀,杀,杀......”
唐琣与北周众士兵的声音交杂响于天地间,气势震天。
随后,这两万将士脸上现出决然之色,捡起地上掉落的兵器,缓缓向大越士兵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
见大越士兵愣在原地,大越主帅暴喝一声。
两军再次相交,连战几日的疲惫让他们连兵器都拿不稳,但北周士兵的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恐惧,相反的,浮现出必死的决心来。
......
“报~”
北周皇城下,一驿骑远远骑马飞奔而来,带起满天沙尘
“边境危急,快快让我过去。”
驿骑手中举着一卷发黑的赤色破布,神色焦急。
“放行......”
守城士兵认出是往返于边境的驿骑,便驱散城门口排了长队的行客,快速将驿骑放进了城中。
进了城,驿骑在城中催马飞奔,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宫正门处。
“我有要事,还请速速放我进去。”
驿骑神色焦急,值守之人皆是见过他的,又因为皇帝交代了驿骑前来,不用通禀,可直接入宫面圣。
是以驿骑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勤政殿外。
......
“圣上......”
皇帝正在书案前翻阅奏折,这时候在殿外的御前大太监神色肃穆的快步走进来,细细看去,一向波澜不惊的苍老眼眸中,竟带了一丝忧虑。
“何事?”
皇帝看他如此深情,不禁眉间微皱。
“圣上,边境急报。”
御前太监佝偻着腰,轻柔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常见的肃重。
“快传进来。”
皇帝瞳孔微缩,心中莫名的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来,来不及等驿骑进来,便起身向殿门迎去。
“小人拜见圣上。”
驿骑急速迈步跨入殿中,不料一转身,眼前便是身着明黄锦衣的皇帝。
驿骑略微一怔,当即便重重跪倒在地,双手奉上那卷已看不出的颜色的赤色红布。
御前太监见这赤布残破不堪,恐污了皇帝之手,正欲上前接过,不料皇帝更是快他一步,已经将赤布拿在手中,御前太监见此,也只好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往后退远了几步,躬身立在一旁。
“这,这是出自谁之手?”
皇帝展开赤布看了一眼便神色大惊。
“可是出自唐琣之手?”
“是,正是出自大元帅之手,大元帅与大越二十万大军死战几日几夜,直到兵力耗尽,无力回天,这才扯了帅旗沾了自己的血......”
随后,驿骑将边境这几日作战情况细细描述了一遍,更是将北周士兵誓死抵抗后还是败于大越之事说的滴水不漏。
皇帝听完,双眸大睁着,似是久久不能相信,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喃喃自语。
“唐琣败了,还有谁能守我疆土......”
前几日,边境频频传来捷报,皇帝本是大喜,但后来又听闻东、北边境匈胡齐齐来袭,十五城援军不得已回援,皇帝心中隐隐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罢了,如今唐琣的大军熬倒了,皇帝这才如断线的木偶般,软软向后倒去。
“圣上......”
御前太监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接住皇帝的身体。
......
“惠容,我真是不顶用,走这么几步便累了。”
四夕笑着,额角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滑下,惠容连忙上前用帕子为四夕擦去汗珠。
“娘娘身子重,本就是比常人更易疲一些,更何况这天的确是热了些。”
惠容轻笑着,扶着四夕在宫女随身带着的小凳子上坐下。
“皇上说了,娘娘不必每日去勤政殿看她,等皇上有空了自然是会来看娘娘的,娘娘又何必着急。”
惠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轻轻按着四夕的额头,语气中满是心疼。
“近些日子老是觉得心里不安,出来走走反而会觉得好些,更何况太医叫我多走动,日后生产也方便些。”
四夕呼吸略重,只觉腹部沉重不已。
待走到勤政殿,四夕已是气喘吁吁。
“今日早已过了早朝,为何朝中大臣又急匆匆入宫?”
勤政殿外,一个又一个朝臣神色肃穆,急匆匆从远处的宫门进来,直奔勤政殿而来。
“他们为何都是一副慌乱的样子,该不会是边关战事出了什么事吧。”
四夕皱眉望着眼前行色匆忙的朝臣,心中的不安渐渐膨胀。
皇帝从不与她说边关战事之事,不过前些日子打了胜仗,宫中增喜不少,四夕自然是听说了,只不过最近几日再未听说战事如何,四夕便有些着急。
“娘娘放宽心。”
惠容拍着四夕的后背,方才身边的 宫女去问了,御前太监只说是今日勤政殿有要事,劝朝华殿一行人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