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她倒是没有再拒绝段亦的野味,反而吃的津津有味,段亦看着她吃,不禁有了一种饲养小动物的感觉,心中升起了一种隐隐的成就感。
湖边有风,段亦照常是挪过去替她挡住了自湖面而来的冷风,她也没有拒绝,闭眼假装不知情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自然,第二日醒来时又是前一天的姿势,她身上盖着她的披风,卧在他的怀里,由于前几日颇多劳累,今日,段亦倒是失了警惕心,睡的熟了些,等醒来已是阳光高照。
段亦起身,她还在熟睡,他便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了披风,去了湖边洗漱。
一直如此,早上相拥醒来,晚上一起吃打来的野味,日子便过去了五六日,段亦觉得像是眨了下眼般,快的让人恍惚,仿佛此生要过的便是这种日子了。
到了第七日,两人已多日未洗澡,段亦倒还忍得,只是她的面色明显出现了不耐烦,时常看着自己发光蹭亮的衣服皱眉。
到了日中时分,两人赶到了另一处湖边,此时正是一天中最为暖和的时刻,段亦去远处拾了许多干枯的树枝和稻草,用它们在浅水处边围了一个圈,又去搬了些不大不小的石头铺在水底,等水清澈了,一个简单的洗澡处便有了。
“你去吧!这儿我给你看着,不会有人过来,衣服也替你拿过去了,若是有事,你拍一声水面即可”
段亦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
她光脚踩在地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眼神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看一个偷鸡摸狗的浪荡子。
摆在湖边的衣服,还是那日自宫中穿出来的,只不过,宫装太过招摇,不利于他们隐蔽,于是段亦便将宫装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裁了裁,去掉了多余的修饰,只剩下一层简单的布料,远远看去,倒像是一件样式简单的粉色衣裙。
任是段亦与她相处了两年,见过她无数的样子,但当她以一身淡淡粉色衣裙,长发及腰的浴后模样出现时,段亦还是被震惊了一下,仿佛他从未认识她一般,仿佛她从不是什么公主,而是荒野里出现的,一个衣装淡然的窈窕女子。
愣了许久,直至她走近,段亦才反应了过来,当即便面色红了一瞬,不过片刻之后又隐去了。
作为一个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武者,段亦并不需要遮挡,避过她,便到湖中快速的洗了个澡。
之前的衣服着实是穿了太久,于是段亦便仍穿了那身墨色的飞鱼服,去掉了帽子,倒也不是太过惹人注意。
洗完澡休息了片刻,吃过午饭,便又上路了,阳光照下来打在两人身上,粉色与墨色相撞,看起来,倒是有种莫名的和谐。
傍晚时分,终于他们终于走出了一望无际的荒野,周围开始出现高低起伏的山丘,越是往前走,山越是高,这就意味着他们面临的危险又多了一些,毕竟山中多野兽虫蚁,运气不好时,更是会遇上成群结队的狼群。
段亦紧了紧背上裹着她的披风,不禁加快了脚步,要在夜色来临之际找到一处隐蔽之处以防野兽攻击。
然而,让段亦没想到的是,他们先迎来的并不是山中的野兽,而是换了夜行衣的锦衣卫。
锦衣夜行,那就意味着此行的目的不是查案,而是杀人。
大约有五六个蒙了面,一身黑衣的人将段亦二人团团围住,即使蒙了面,但段亦仍一眼认出,他们便是往日一起当值的兄弟,不过看来他们兵分多路,所以今日面对的才是几个而已。
“段亦,时至今日,你还执迷不悟,你若跟我们回去,最多是断了你的仕途,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而已,但今日,你若是不回去,休怪兄弟们不念往日情分了。”
为首的男子将绣春刀缓缓立在身前,周遭气氛突然变得冷冽。
“我知我犯下大错,但还望兄弟们告知我家中如何。”段亦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提出了多日来心中所思。
“指挥府一切安好,但皇上令指挥府半月内将你们二人捉拿归案,可既往不咎。”为首男子回道。
段亦听完不禁陷入了沉思,当日他并未想着要不顾段家安危与朝廷作对,但当看到她回头唤他那一刻,他竟不经反应便拐了人跳入了湖中。
“段亦,难不成你真要为区区一个亡国公主丢了性命,丢了我们兄弟之情,丢了指挥府的安危吗?”
为首男子见他不说话,便大声斥责道。
“顾兄,为时已晚,我们段家五十多口人命交给你们了,段亦在此谢过,若有来世,定当为牛作马报答。”
“亦兄,你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