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落霞帝国,郴中京城。
属于天下第一剑道会的广场之上,荀霜糖早早地就来到了那里,她学着自己所爱之人喜欢的姿势,双手抱着两忘仙剑,静静地伫立在擂台中央,闭眼假寐。
易容之后的楚箫是晚些时候才到这里的,她正欲踏上擂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长袍身影将她拉住,悦耳但满含敌意的声音传来:
“楚箫,用着别人的脸,作黑暗里老鼠的感觉,可好?”
她如同被人识破了奸计,连忙抬眼看去,那是一张极美的圣洁面容,那种美丽充满了距离感,让人仿若有种自己与她并不生存在同一个世界的错觉。楚箫顿了顿,开口:“你是谁?”
“光明圣女,夏镜雪。”圣女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抬起,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对方那有些逃避的双眸,“我听相公说……楚箫小姐极其自负,又总是喜欢与他作对。于是特地来看看你的模样。”
“你……你的相公又是谁!”
“我在无尽之海上与令堂有过交手,你身上有属于他那特殊的元素味道。楚箫小姐,你做了什么?”同样身为羽化阶,夏镜雪的元素根基比起依靠秘术与自己父亲残骸强行提升至羽化的楚箫要精纯扎实数倍,她的声色充满了攻击性,“你也配来到天下第一剑道会的擂台之上?”
“你!”
“落霞皇室升起的屏障保不住你,若是一会在台上,你不遵循擂台切磋的规则,我一定让你没有自己走下擂台的机会!”
“呵,圣女殿下是在威胁我?你也不觉得自己的好姐妹是我的对手?”
“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你自己心里清楚!上去吧,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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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冤地。
升在半空中的沈北亭四人很快便得到了众多魔族的注视,数名魔族跃迁阶的高手来到四人面前,沈北亭望着那熟悉的紫色皮肤与额上之角,开口:“墨贤劫,让他滚出来。”
“你找死!”炼冤魔族已经数百年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疯子出现在这里了,即使已经感受到了在他身后那那两位可怕的气息,但他们还是凝聚元素,准备喝退四人。
“噗!”沈北亭本就忍着一肚子怒火,他陡然自花戒中拔出山河铁剑,风景不殊刹那间落下,元素在剑气之下望风披靡,耀眼光辉在下一瞬将那名中阶跃迁的魔族右臂整齐切下。直到沈北亭收剑回鞘,属于魔人的鲜血才刚刚开始喷溅。
“你!”
“够了!”深色浓雾自不远处凝聚,墨贤劫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他那猩红的双眼怒视着沈北亭,咬牙切齿:“沈北亭!本王未去那长锋取你性命,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微微侧首,对着业障又发出了一声狞笑:“我说这小鬼身上怎么总有股熟悉的味道,没想到是你……我的老朋友。”
“是啊墨贤劫,三百年了,我可真是、想你想的要死了。”业障周身浸满神魂之力,羽化阶的磅礴气息四溅开来,“三百年前,你借荀无归之手杀了我,如今再用毒将荀无归除去,再往我身上泼盆脏水,计谋玩得不错啊?”
“脏水?我可没想过你竟然还能凭借着一缕残魂苟延残喘到现在。业障,这三百年过得还舒服吗?”说罢,他又看向了那位羽翼轻扇的窈窕身影,“今天可尽都是些熟人,青素霭,你又变年轻了。”
闻言,青泫然只是瞟了那魔王一眼,便将视线挪回了空无一人的左侧天空,“你身上的伤很重,不配做我的对手,让宋冷笙滚出来吧。”
“青素霭……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的骨头一根根地拔下来,在将你那绸缎般的皮……”黑雾翻腾,属于死灵教主的骸骨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出场吟唱尚未结束,便已经被青泫然皱眉打断。
“废话真多,还打不打?”说罢,她便已经掏出那名为邂逅的神弓,绚烂箭矢已出。
“轰!”
元素崩裂之际,属于羽化与跃迁阶的战斗一触即发。宋冷笙黑着脸将青泫然拉入了领域之中,而业障则早已急不可耐地冲向墨贤劫。沈北亭清楚即使魔王如今已是大伤,但没有肉身,实力不过能刚刚维持在羽化初阶的业障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提剑跟上了业障的步伐,只留下莫长行一人,面对那已经等候多时五名的魔族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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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帝国,郴中京城。
荀霜糖在与楚箫交手三十招后,便已经渐渐落于了下风。即使楚箫如今的羽化实力根基未稳,但她都已经打碎了跃迁与羽化之间的桎梏,元素强度的巨大差距面前,荀霜糖只能艰难地防守抵抗。
暗潮与冰霜划过自己的脸颊与双臂,滚烫的鲜血与刺骨的疼痛源源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想起了几天前的这里,老祖大人面对的绝境,要远远比自己困苦的多。但他从未提过认输与放弃,他在剧毒噬心与元素枯竭的情况之下,依旧挥出了那自己至今都未领悟的荀家绝学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