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弹幕好分裂。
难道她判断错了,不是怨灵类诡异,而是规则类诡异?
规则可能有真有假,触犯了某条规则,就会触发死亡危机。
夏三伏划开一个聊天软件,找到了一个四人小群,群员陈超、汪宇、林雅乐和她。
四人同在A大民俗怪谈社,听闻再生村百分之十的人拥有前世记忆,所以来一探究竟。
她在怪谈社大群中,找到了再生村最初的记录,是社长甩出的报道链接,讲的是某再生人和前世亲属团聚。
网页上也有很多关于再生村的消息,真真假假,连权威媒体都做过报道,只是没个结论。
粗看聊天记录没什么问题,是原主四人自己表达出了兴趣,然后私下凑一队,前来调查。
夏三伏将两条弹幕的内容复述了出来,问,“你们最近都丢过东西,流过血吗?”
陈超道,“是不是网友在跟我们开玩笑,这条山路确实偏僻了点,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搞热闹氛围。”
汪宇抱着手臂,缩头,“丢没丢贴身物品,倒是没注意,不过,我前天打篮球,摔了一跤,小腿擦出了点血。”
他提起裤管,小腿上确实贴了一张大号创可贴。
林雅乐面色发白,“经期算吗?”
“我们要不要坐回车里再讨论?”陈超语气轻松,“我没受过伤,你们看我全身上下哪里有伤口,网上都是乐子人,听他们的干嘛?”
陈超对林雅乐抱怨,“这不是你起头讲鬼故事,把我们都吓发毛了,网上人有样学样。”
汪宇突然拍他肩膀,“哎哎哎,你前天食堂吃饭,不是流鼻血了吗?”
“啊?”陈超愣了愣,神情肉眼可见地凝固。
他们看向夏三伏。
夏三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刚要开口,脑子里闪过两个模糊的片段。
“我的吊带怎么不见了,被风吹掉了吗?”
“嘶,小咪今天不乖哦。”
她卷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被猫抓伤的痕迹,当时出了点血,不深。
“可这太奇怪了,我们只不过是见血而已,血量也不大,如果真有做替身娃娃的,要怎么拿到我们的血,像我,总不能是翻我卫生间垃圾桶吧。”林雅乐道,“应该是个巧合。”
“那好,我们来复盘一下。”
夏三伏手搭在车窗上,目光扫过里面的空瓶子,又看向三人,除了陈超没醉,其他两人身上酒味很浓,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离。
“是谁提议喝酒的?”
夏三伏这句话一出,三人又一致看向夏三伏,搞得夏三伏不自信了。
合着是原主要喝酒的?
她又道,“第二个问题,酒是谁买的?”
“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陈超不爽,“你难道还要怪到社长头上,车是社长借给我们的,酒是本来就在车上的,是我们自己嫌路程无聊,又讲鬼故事,又唱歌的,喝酒是你提出来的,说等回去赔给社长就行了。”
夏三伏心中有数了,这三人从表情上看,没有撒谎的迹象。
不论是贴身之物丢失,还是流血,都发生在学校。
剧情线基本完整,目前场景是怨灵死前记忆构成的鬼域的可能性极高。
那这两条弹幕,就不太可能是规则了,而是因果,能逃掉的是活人,逃不掉的是被炼制成替身娃娃的死人,死人要解脱,需要烧掉替身娃娃。
夏三伏看着直播间,在线人数:2。
“主播为什么还不逃,快逃啊,快逃啊!”
“逃不了的,你们逃不了的,烧掉娃娃,烧掉娃娃!”
或许是痛苦的回忆。
“上车!”夏三伏坐上驾驶位,催促道,“快上车。”
“啊?哦?”
夏三伏掉头,一脚油门,往回开,风声呼啸,车内一片静默。
某一瞬间,她目光对上后视镜,三个被挖了眼,刺穿了耳,口鼻塞土,开膛破肚的血人,木头般坐在位置上。
夏三伏紧抿着嘴,突然之间车辆撞上无形的墙壁,连续翻滚,疼痛袭来。
脑袋像是被打了一闷棍,视线再度清晰时,率先入目的是一排神龛,上面摆的却不是灵位,而是一只只神态各异的陶瓷娃娃。
血腥味争先恐后涌入鼻孔,转头扫去,一个花甲老人正从台面上抱起一具尸体放进棺材中。
尸体的脑袋耷拉下来,恰好对着夏三伏,两只被挖了眼睛的血窟窿将覆盖在上面的泥土染成了红色。
是陈超。
“陶泥封九窍,腹填千斤瓷,七七四九日,腐朽化神奇,入得高炉眠,镇压灵与魂,也好他日,受领百般刑,万般罪。”
老人哼着小调,将棺材盖上,取了一把刀,走向夏三伏,“别急,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这具身体的力气小得可怜,还被绳子捆了手脚,她看准时机,一个头槌撞向老头,精神力穿刺!
老头嘭地摔倒在了地上。
夏三伏蠕动着翻身压在掉落的刀上,调整位置切割手腕上的绳子,几次被割伤也面不改色,只管打量四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