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着急,掂着小脚去关窗,但太矮了。
又转身去抱被子,但太重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急红了眼。
抬头就看到给爸爸扎针的坏人,一连在爸爸手上扎了好几针,爸爸流了好多血。
针没弄好,她又去撕爸爸身上的纱布换药。
动作粗鲁故意,毕承志在深度昏迷中都忍不住闷哼两声。
“你轻点,爸爸疼。”
团子推了推护士,胖脸蛋上全是愤怒。
护士一脚把她踹开:“你是护士还是我是护士?少在这里捣乱,赶紧滚开。”
说着下手更重了。
团子翻身爬起来朝着护士撞过去。
护士被撞了个踉跄,一脸黑沉,凶狠的瞪着团子。
团子不怕她,张开小短手护在爸爸床边:“你是坏人,你欺负我爸爸,你不准过来。”
护士气的磨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你家大人不会教,我替他们教。”
甩手一巴掌扇在团子脸上,团子直接被扇飞。
胖乎乎的小脸瞬间红肿充血。
其他人看不下去了:“赵护士,她还是个孩子,你适可而止吧。”
“要你们管?”姓赵的护士色厉内荏,一巴掌不解气,又想上脚踹。
苏怡回来,巧好看到这一幕,惊得睚眦俱裂。
“你干什么?”猛的上前将人撞开。
“妈妈,木芽疼。”团子泪眼朦胧看着苏怡。
苏怡抱起闺女,看到她脸蛋上的指印,紧绷的那根玄瞬间断裂。
像头发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护士:“为什么?为什么?”
几乎是嘶吼的质问响彻病房。
苏怡将木芽放在毕承志身边,扑向护士,拽住她衣襟,扬手猛扇:“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女儿,为什么要虐待我丈夫,为什么?”
护士惊声尖叫:“放开,你个疯婆子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毕承志急功近利害死战友,他活该,你放开我。”
苏怡双手拽住护士的头发撕扯踢打,双目赤红:“证据呢?你空口白牙污蔑我丈夫,给他扣罪名,你畜生不如。
就算他有罪,那也应该上军事法庭,让法律惩治他,而不是让你这个畜生虐待他。
他兢兢业业,在战场拼杀二十年,他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勋功章。
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剥夺这一切吗?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这么对他?不论他是否有罪,他现在都是病人,你身为护士,职责是照顾好他,但你虐待他,你不但没有职业操守,你还丧心病狂。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去告你,我要让全天下的人替我主持公道,我要看看,我丈夫,顶天立地的汉子,是不是就应该被你们这么欺辱虐待,他救下的千千万万的性命,是不是允许你们这么对他。”
苏怡崩溃了,声嘶力竭下,是愤怒,是不甘,是委屈,是怨恨。
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口,喘不上气。
他们一家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老天爷要这么对待他们?
手里的护士,像是一个宣泄口,她发狠的想要撕碎她。
护士无力还手,蜷缩在地上,只剩细微哀嚎。
其他人回神,忙上前将苏怡拉开。
眼前这种情况,他们是真不好说谁对谁错。
但对毕承志的愤怒,淡了些。
正如苏怡所说,不管他这次是否真的有罪,他曾经的功绩都不应该被抹去。
苏怡被拉开后也没再扑上去,几乎是瞬间平静下来,关好窗,给毕承志盖好被子,大声喊医生。
这里的闹剧,已经将人引了过来。
医生挤进病房,下意识看了眼地上的护士。
顿了顿,招呼人将她抬出去,随后去看团子,又亲自给毕承志换药包扎挂上吊瓶。
苏怡找人弄了张病床来,放在毕承志旁边,父女俩并排躺着,她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守着。
双眼放空,神情呆愣,与刚刚如同发怒的狮子判若两人。
病房里谁都没出声。
翌日天刚亮,团子就醒了。
“妈妈,饿。”小家伙一天没吃东西。
苏怡笑着抱起闺女:“我们先去洗漱,再吃东西好不好?”
团子乖巧点头,看到苏怡手上昨天打人留下的伤,抱在怀里吹吹:“木芽吹吹,妈妈就不疼了。”
苏怡亲了口闺女:“谢谢木芽。”
团子咯咯乐了起来。
母女俩走出病房,其他人纷纷睁眼,无不羡慕毕承志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闺女。
也羡慕毕承志有个这么厉害的媳妇。
等她们洗漱完回来,看到毕承志床边,站了个身形挺拔的老人。
病房其他人下意识都挺直了背脊,噤若寒蝉,可见这人职位不低。
老人听到动静回头,温和的笑笑:“是苏家丫头吧,我是承志的领导。”
苏怡点点头:“您好,坐吧,吃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吧?”刚刚请昨天给她指路的护士帮忙买的。
那位护士对他们一家的敌意好似没有那么大,而且很理智,也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