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霄云请来的那个会武的婆子。
今天程月她们交完货,正巧碰见吉三赶着马车过来,说是人已经请来了,先来看看铺子有没有人,免得直接送到厚水村见不着人。
那婆子知道这是程月跟陈安就是要见的人,便直接跟他们坐牛车回来了,没让吉三相送。
经过一路的了解,程月知道了婆子名为金玉,原是一家镖局的小姐,因一次送货时货物丢失,全家赔了个干净。
金父为了偿还债务活生生的累死了,金母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最后的病去了,只剩下十五岁的金玉。
大家都说她克父克母,所有亲戚怕都避之不及,就连之前定的亲事都黄了。
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无人管无人帮,还要遭人嫌,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最后金玉为了活命只好卖身为奴。
这么多年一直被卖来卖去,做着最低等的洒扫,最近这七八年去了秦府才算安稳下来。
其实金玉有武艺在身,无论去那个府中都有不错的前程,只不过她早已看明白人情冷暖,不愿意去争罢了。
也未曾成亲生子,一直孑然一身,程月跟陈安听完心中感叹,说起来也是命苦。
金玉对程月她们没有隐瞒丝毫,之前年纪小,卖身为奴时不说,是因为怕人家看重名声不要她,
可是她都这个年纪了,别人怎么看她早就不在意了,大不了自己随便找个村子了此残生。
程月她们自然是不在意的,什么克父克母,做生意本就有风险,货物丢失是意外,爹娘去世更不是金玉可以左右的,怎么能怪她在身上?
况且金玉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脊背直挺,面含淡笑,看着就面善。
多年的经历只让她长了皱纹,却没在她脸上留下一丝苦相,这样的人,一定是很坚韧乐观的人,孩子跟着她不会错。
程月跟陈安观察金玉的同时,金玉也在观察他俩。
她来的时候就听秦霄云说了,这次主家是村里人,做生意起家的,不算大富大贵,但家风不错,人品出众。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愿意来看看,她实在不愿意在什么富贵之家了,多的是龌龊。
原想着只要主家人不错就行,没想到竟如此有礼有节,完全不轻慢她,心里更是多了十二分的好感。
三人说了一路,竟像认识很久一般。
因交货耽误的时间久了,到家时,已经午时末了。
陈桐陈柠姐妹俩见两人还不回来,便坐在大门口等,牛车一露头,立马蹦蹦哒哒跑过来,“爹,娘,你们回来啦!”
她们知道爹娘是去交货的,现在牛车都空了,定然很顺利。
再一看牛车多了一个婆婆,立马想到秦姨跟娘说的事,肯定是那个会武的婆婆。
陈桐向来机灵,立马甜甜喊道:“陈桐见过师傅!”
程月跟陈安挑眉,这孩子脑子转的就是快。
金玉愣了一瞬,虽然她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但还不知道程月看自己满不满意,毕竟是来教武艺的,总得看过才能定。
“老奴…老身当不得姑娘一声师傅,这使不得。”
当了这么多年的丫鬟婆子,差点都不会自称了。
程月有些语塞,金玉不过才四十岁,只比她年长十三岁而已,都要自称老身了,那她到时候估计也得被人叫老婆子了……
四十岁,明明是一枝花的年纪好吧!搁现代都能乘风破浪呢!
“金大姐,孩子都叫师傅了,显然是跟您合眼缘的,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您的情况这一路我们都了解了,说实话,我是想让您留下的,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
她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能做决定就直接做了,要是金玉不想留下,那她再说别的。
金玉闻言更愣住了,虽然她已经不是奴籍,但一声大姐也当不起啊!
不说面貌上的差距,就是身份也是有别的,毕竟就算她留下,也是过来做事的,怎么能跟主家姐妹长姐妹短的?
而且,这母女怎么一个风格,其他问都不问就让她留下了?
“夫人,您喊我大姐实在不妥,还是对我直呼其名吧!
留下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既然您是给姑娘找武学师傅,还是先瞧瞧我的武艺为好。”
程月笑道:“既然您人都过来了,也知道我的要求,自然是有武艺的,不然还能白跑一趟不成?
再者,我只想着能让她学些防身的招式,也不是为学的多厉害。
至于称呼上,您不要在意,若您真成了小桐的师傅,那跟我们一样同是长辈,我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她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金玉才愿意留下,没想到人家直接给了答复,看那样子,倒是怕她不愿意似的。
虽然程月这么说了,金玉却不能这样蒙混过关,当下挪开步子,挥舞拳脚。
身姿矫健,行云流水,一招一式,轻盈又有力量。
金玉刚刚看上去除了脊背略比人挺拔之外,再普通不过,可是一练武立马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凌厉,拳拳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