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银行卡, 楚昭决定去零食店，把钱花掉。
“走吧，我们去买零食。”
祝卿安为清和默哀了三秒, 转而道, “今天的课比较特殊，你要小心。”
楚昭又回过头，“怎么说？”
她记得，今天的课是……《希望文化》。
林秋垂着眼收拾书本，“老师不喜欢我们。”
楚昭：“？”
什么？
祝卿安表情厌恶，“他是伥鬼，你要小心别被他盯上。”
楚昭皱了皱眉, “不能换掉吗？”
祝卿安异样的看了眼楚昭, “虽然自治会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老师’都是学院安排的……我们很难插手。”
楚昭：“他有钱吗？”
林秋：“……”
祝卿安：“……”
你怎么还在惦记钱？
祝卿安干脆的转移话题, “青吟说云老师回来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临近出门，楚昭突然拍了拍林秋。
林秋眼皮一跳, 看着她但不说话。
楚昭摸了摸脖子上显眼的疤痕, “帮我遮一下。”
林秋：……不会。
对视了片刻，林秋眼睁睁的看着她脖颈的疤痕渐渐隐去。
看来清和真的醒了, 真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林秋冷冷道, “好了。”
楚昭用李青吟的小镜子照了一照，发现确实没有了，“秋秋你手艺还不错。”
林秋：“……”
她们走的不算早, 其他宿舍都起来了, 走廊上人还不少。
楚昭看见611出门, 还跟她们宿舍打了个招呼。
明嬴笑着回应, 王琢三人一脸晦气。
而楚昭也看见，白歌（611玩家）皮肤上可怕的痕迹。
她低头打字，【让你室友帮你遮遮吧，太显眼了。】
白歌立刻转头骚扰王琢。
楚昭没进食堂，等林秋她们吃完，才跟着她们走向小卖铺。
这边没什么人，楚昭一边观察环境，一边随口扯起一个话题。
“这节课就我们一个班上吗？”
林秋闷不吭声，祝卿安只能回答道，“不止，这是大课，除了我们一年级，还有些高年级的学姐学长。”
楚昭：“一共多少人？”
祝卿安：“约莫四百人，时常波动。”
楚昭：“学姐学长？”
祝卿安沉吟，“嗯……她们普遍实力高强，不过一般都比较好说话，只是有一位和青吟关系不太好，”也和清和关系不好，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反正你不要招惹她们就行了。”
楚昭好奇，“谁啊？”
李青吟，这家伙性格在楚昭眼里，和老好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么温柔的性格，能和谁为敌？
祝卿安：“她姓楚，真名不知道。”
林秋终于插话道，“她的忌讳与青吟相反。”
祝卿安立刻点头。
林秋冷声警告，“你别招惹她。”
她们一唱一和，但楚昭只是抱着手，未置可否。
楚昭：“高年级人多吗？她们平时住在哪？”
她是想到了不嘻嘻，这些玩家的任务在所谓的‘内区’，‘内区’在哪？
祝卿安：“不多，大概也就一个班左右，我们学院的学生很少。”
她对后一个问题避而不答。
楚昭却蓦然想到，当初在窗边远眺，13栋之外明明还挺热闹的，人哪里少了？
心里存着疑惑，但楚昭没再问，因为小卖铺到了。
说是小卖铺，实际上是个小超市。
超市收银台坐着个打盹的机器人，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之处了。
楚昭随手甩了个【阅读】。
【？？？
阵营：秩序
信仰：真理
等阶：s
？？
？？
？？
？？？
】
机器人蓦然睁开眼，一双深蓝色电子眼刷的看向楚昭。
楚昭正不可思议的看着机器人。
真理？
为什么机器人会信仰真理？
它的等阶居然是s？！
这个小超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林秋连忙拉住楚昭，“你别挑衅老板！”
机器人扫视了楚昭两眼，在祝卿安两人见鬼的表情中，开口骂道，“没素质的人类。”
楚昭：“？”
祝卿安：“？？？”
林秋：“？？？”
这个老板还会说话？
它不是从来只会收钱的吗？
楚昭又【阅读】了它一次。
机器人又骂了一句，“脑仁比核桃还小的愚蠢人类。”
楚昭：“……”
你们真理信徒都这个德行吗？
说话就好好说话，非要人身攻击做什么？
她无视了对方的垃圾话，“赞美‘真理’，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不管什么原因，先夸一下‘真理’再说。
机器人更冷漠了，“无神比‘真理’更愚钝了，信了祂你算是信对神了。”
楚昭：“？？？”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好好好，‘真理’和我一样愚钝是吧？
说完，机器人不屑的瞥了楚昭一眼，“爱买不买，不买滚。”
说完它眼睛一闭，再次开始打盹。
楚昭：“……”她不能理解。
她总觉得它身上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可惜林秋已经捂住她的嘴，祝卿安强拉着她的手往超市里拖。
楚昭反抗无能，只能暂时放弃。
见她死心，林秋她们才放开她，警告道，“你别招惹它，它的实力深不可测。”
在学校里，小超市老板算是相对无害的存在了，她们不希望楚昭乱来。
楚昭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下次还敢。
【阅读】是学者的优势，如果这也不敢【阅读】，那也不敢【阅读】，她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比如现在她就知道，这个机器人是个s阶的真理……黑子。
原来黑粉也是粉……骂‘真理’也算‘真理’的信徒……嗯。
楚昭若有所思。
这这个学校明显水很深，可惜她的活动范围太受限，没法四处闲逛。
离开室友，她手无缚鸡之力，但带着室友，室友又会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这就是试炼副本吗？
楚昭有些羡慕那批老玩家了。
“你想买什么？”
超市虽然看起来残破，里面的小零食还是挺多的，就是价格非常美丽。
一包薯片500，一小袋巧克力800.
楚昭计算了一下，“都买。”
说着，她刷刷刷抓了七八袋零食丢祝卿安拖来的小车里，又刷刷刷抓了三四根巧克力。
祝卿安还没来得及介绍，就看见她豪爽的姿势，瞳孔都快失去高光了。
林秋：“你吃的完吗？”
她良心不忍，帮清和心疼她的钱了，“零食只要拿进购物车，就一定要买的！”
楚昭继续抓，“哦。”
这才哪到哪呢？
她还要呆四天呢！
这哪够吃？
楚昭大概抓了一万五左右的零食，忽然控制不住手了。
她强行想去抓零食，手腕却僵硬在半空，就像有人无形的与她角力。
楚昭：“？”
露出马脚了吧，赵清和。
赵清和：“……”
楚昭的腿自行走到柜台前，并张开嘴吐出冷硬的两个字，“结账。”
机器人扫了她一眼，搞不懂愚蠢的人类，“承蒙惠顾，一万六千五百。”
楚昭刷完卡，才再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她尝试再往超市内走，但刚迈了两步，腿就不受控制的自己走了出来。
林秋和祝卿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克制笑意。
楚昭：“啧，穷鬼。”
赵清和：“……”
楚昭：“要不是为了养你，我需要花钱吗？”
赵清和：“……”谢谢，她吃食堂一百一顿。
刚说了两句，楚昭忽然抬头，“哪来的乌云？今天不是晴天吗？”
林秋两人拎着塑料袋陪她站在路边，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乌云眨眼遮盖了学院，楚昭下意识退入超市屋檐下。
几乎在她退后的下一秒，一层肉眼可见的血色波浪从学院深处向外翻滚，楚昭听到了有哀鸣声从心底响起。
那一瞬间，楚昭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心都感受到了极致的惊惧，就像是基因本能带来的远古恐慌，不可抑制。
很快，楚昭反应过来，打量情况。
她发现这个超市好像很特别，血浪冲来，居然从超市两边滑过，她们躲在超市里，没有被波及。
机器人已经闭上眼，根本不管她们是否赖着不走。
“什么东西？”楚昭下意识看向学院内。
瓢泼血雨落下，昏暗的雨帘让楚昭的视野大大降低。
她转头想询问室友，却发现她们诡异的一动不动，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全部定在了原地一样。
过了足足三分钟，楚昭才看见林秋转头。
她犹疑道，“好像出事了。”
楚昭：“我知道，我看得出来。”
不用想，楚昭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人搞出来的。
那群老玩家。
林秋心思不属，楚昭趁机询问，“自治会是不是都是高年级学生？”
林秋浅浅嗯了一声，依旧心不在焉，“对。”
“那高年级学生也必须上课吗？”
林秋点头，“嗯。”
楚昭：“高年级大概有多少人？她们在哪里？”
林秋反应过来，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不知道。”
楚昭若有所思。
在屋檐下站了十分钟，乌云散去，天空再次放晴。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因为躲避及时，楚昭只能询问其他玩家，刚刚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611：【冷，冷入骨髓。】
小偷：【刚刚好像有幻觉，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让我救ta……】
新兵：【我也是！】
歌者：【俺也一样！】
楚昭皱了皱眉，凭感觉判断，自己或许得加快速度了。
得想个办法自己去图书馆。
她的职业想升级，必须看书。
哪里有书能多过图书馆？
更何况此前学院留言板上，那些大佬留的东西她还没到手呢。
楚昭状似随口问道，“秋秋，学校大门在哪？”
林秋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告诉你。”
楚昭：“……”
她明白了。
她黏人的室友，一定是想她留下来陪她们吧？
唉，都是她太万人迷惹的祸。
赵清和：“……”
“还好我们出来的早，”祝卿安收起手机，庆幸道，“不然就要迟到了。”
楚昭：“下次出门带把伞，这雨说来就来。”
林秋与祝卿安交换眼神，祝卿安私聊她道，【青吟说她们和那群外来者合作，做了点小试验，让我们不必惊慌。】
林秋遂收回眼神，将手里的零食袋递给楚昭，“自己拎。”
楚昭哦了一声。
祝卿安也反应过来，默默的将手中袋子都递给她。
楚昭拎着两大包零食，表现的十分富裕，“有钱真好。”
赵清和：“……”
林秋忍不住道，“你少用点吧，清和赚钱很难的。”
楚昭一脸诧异，“我赚钱难吗？”
林秋定了定，想到了楚昭的‘在，爆点金币’，竟然还真说不出口了。
*
上课地点在教学楼a1，楚昭没有再逛街，因为室友不给。
教室比上个更大，楚昭随便数了数，觉得这里至少能坐两千人。
她看见了所谓的高年级学生。
平心而论……她们看起来和林秋她们差不多。
表情僵冷，眸光死寂，一脸冷漠。
但也有极少数‘人’表情自然，眼神灵动，有人发现楚昭打量，还笑着朝她点头。
楚昭观察，这类‘人’非常少，三四十个高年级里，只有两三个这样的。
她在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她。
然后楚昭就甩出了【阅读】。
一读一个不吱声。
好家伙，至少是a级。
想到这里，楚昭突然好奇室友的品阶，她戳了戳林秋，“秋秋，你给我读一下。”
林秋：“？”
她初不解其意，然后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不同，当场恶狠狠的瞪着楚昭。
信不信鲨了你？
楚昭已经拿到了林秋的数据。
【林秋】
【身份：室友（临时）
属类：异类
等阶：地
能力：？？？
评价：a
一个痛苦的毫无特色的异类。】
看着祝卿安警觉的小脸，楚昭朝她一笑，然后【阅读】。
问就不问了，她相信安安能原谅她。
祝卿安的小脸几乎瞬间垮了下来。
【祝卿安】
【身份：室友（临时）
属类：异类
等阶：地
能力：？？？
评价：a
一个绝望的平平无奇的异类。】
与李青吟长篇大论的介绍相比，秋秋和安安堪称简略。
什么叫做‘痛苦的毫无特色’‘绝望的平平无奇’？
大概在神明眼中，人类的痛苦和绝望都是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吧。
楚昭感叹道，“秋秋真厉害，安安真厉害。”
比同班同学普遍强一个等阶，你们为什么不升级？
祝卿安撇过脸不看她，林秋冷脸看她。
楚昭：“秋秋这次不坐第一排吗？”
林秋看了眼讲台，然后冷漠的转过头。
祝卿安这就有话说了，“她当然想坐，但她每次坐前面，都会被盯上，所以我们就强行帮她改了这个坏习惯。”
虽然只改了这一节课的，但她们可付出了巨大的心力。
楚昭看着空无一人的第一排，觉得能够理解了。
她要是老师，看见一个人坐第一排的学生，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合情合理。
林秋一脸失落，但不说话。
楚昭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猜测这可能也是林秋忌讳的一种，不然她想不出什么人会这么头铁。
与上次一样，她们依旧坐在两边，楚昭也是固定在最里面，中间是林秋，外面是祝卿安。
这个位置，意味着在祝卿安眼里，林秋也是个问题宝宝。
在她们的闲聊和楚昭随机【阅读】中，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就要上课了。
外面传上课铃响的声音，几乎所有学生都在此时坐好，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楚昭眼睛一花，看见一个血色裙子的女子在她们面前一晃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楚昭立刻甩了个【阅读】上去。
【楚绪风】
【身份：同学（临时）
属类：异类/未知
等阶：？？？
能力：？？？
评价：s
弱小是生物的原罪，弱小又好奇则是你的原罪，你应该离深渊远一点，再远一点。】
血色裙装的女子停下脚步，森冷清寒的眼眸透过众人，定格在楚昭身上。
上课铃未曾打断她的注视，林秋祝卿安如临大敌。
楚昭：“？”
这么巧？
她就随便读一个踩点上课的小可怜，至于吗？
楚昭露出了温和又亲切的微笑。
快上课了，您老还是别欣赏我了，快落座吧。
终究还是上课铃更重要点，女子看了她一会，再次一晃不见了。
楚昭看见，她坐在了空无一人的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那一刻，楚昭惊愕极了。
她错了，头铁的不止林秋，还有个显眼包！
楚昭有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和赵清和私聊。
在，看得见？
你打的过楚绪风吗？
在就眨一下眼。
赵清和无动于衷。
楚昭：我突然觉得在所有同学面前表演广播体操很有趣。
赵清和：“……”
她抬起手指，敲了下桌子。
楚昭稍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优势又回来了。
现在李青吟不在，她感觉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好赵清和也还行。
老师来了。
那是一个脖子细长的男人，两米身高，有半米都是脖子。
他一来就道，“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满怀恶意的眼神扫视全场，“我点到名的人，都上台来。”
“楚绪风。”
楚昭：看，显眼包。
老师：“赵清和。”
楚昭：？
显眼包竟是我自己？
老师：“林秋。”
楚昭：……
随着他的点名，有二十八个人走上台。
这里面，有一半都是玩家。
老师顶着细长的脖颈，笑容文雅，“我们的游戏叫做，‘谁是点心’。”
“你们准备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