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 林窈听到一个很低哑的声音在叫她。
“宝宝……”
“宝宝好乖……”
好吵啊时煜。
她艰难睁开惺忪的睡眼，想让他闭嘴。
可是睁开眼，看见却是时煜那双被情谷欠熏染后的瞳孔, 晦暗幽沉，仿佛里面有一片大海，深不见底。在只开了一盏灯的卧室里，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的眼。
他手臂撑在她耳侧, 俯着身一下一下轻轻地啄吻着她。
时煜一边吻着，还一边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迎合。
指腹上沾着的像是刚才趁她睡着时, 探入她唇齿里搅动溢出的津氵夜，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的。
那双眼就那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锐利而充满了侵占性。
林窈小小的倒抽了口气, 为他那眼底幽沉发亮、侵略性十足的占有欲。
唇瓣被他吻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疼……”
她迷糊的哼唧了声，想用手把他捏在他脸上的大掌拿下来, 但四肢都是软的, 浑身都好疼，就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点了？”
林窈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嚶嚀。
“才五点。”
听到她猫儿似的声音, 他嗓音又哑了几分，灼.燙的吻往下落。
才？
林窈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怀疑时煜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点疯。
他们昨晚是几点回来的。
9点？9点半？
现在都……5点了……
“乖，老公抱一下。”
时煜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
“等、等一下……我渴了……”
她身子轻微的颤.栗, 迎着他过分占有谷欠的视线, 小声地说。
“真的好渴……”少女脸红成一片, 眼尾都晕染着绯色, 故意支开他, “老公，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时煜漆黑的瞳孔，在黑暗里沉了沉。
小绿茶喊他老公了。
好乖……
还想再听。
“好。”他松开她，起身拿水去。
从昨晚到现在，她滴水未进。
哭得嗓子都哑了。
还消耗了那么多水分。
是该渴了。
补充点水份，待会儿才好继续叫。
林窈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她视线有些迷糊地看向周围已经凌乱一片的床上。
床边的垃圾桶里，好几个打了结扔在里面使用过的套。
她目光又往床头看去。
两盒拆开几乎用完的……
林窈脸一下就涨起潮红。
昨天第一次好像不算很久，就结束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结束是远远没有结束的。
以为不算很久的那个第一次，其实也只是个意外。
后面每一次都是漫长的，几乎让她失去意识的看到白光闪过，好几次被海浪卷起来又趴下。
少女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极限运动，心跳失速的感觉，大概比去蹦极还要夸张。
直到，她失去意识前，还能感觉到时煜在抱着她亲。
“宝宝，喝水。”
时煜折返回来，林窈就想撑着挪动。
可是才刚挪蹭一点，她嗯唔了一声，就软倒回去。
月退下压着的床单冰凉凉的一片，被情谷欠侵染过的身子一点儿也动不了，好酸好脹的。
“老公喂。”
时煜不动神色勾了勾唇，眸色却更加晦暗深灼。
林窈哼唧了声，这时候也不逞强了，就想着喝了水赶快睡觉。
于是就看到男人一只手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拿起水，仰头喝了一口，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流下来些，喉结上下滚动。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喝水的这个动作，林窈居然觉得既色.气又养眼。
尤其是喝水的动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狭长清冷的眼和高挺的鼻梁，将他天生的散漫和冷淡疏离的冷感，衬得更加浑然天成。
林窈勉力抬起手，就等着他喝完把水递给她。
可是时煜却放下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
林窈：……
下一秒，铺天盖地就全是他的气息，他含着她被亲得微肿发红的唇，沁凉的冰水流了进来。
唔，好舒服。
哭了一整晚的嗓子，终于得到了滋润。
林窈下意识地用两只手，抱住他毛茸茸的头，指尖摩挲着，好像摸到了他耳后的那块疤痕。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鼻腔都跟着涩了一下。
“老公……”她主动地，轻轻地唤他，这一刻内心好像被涨得满满的，说不出的乖软温柔，“……还要。”
还要喝水的意思。
没有别的歧义。
但显然，时煜不是这么想的。
“嗯。”他站在床边，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从柔软的床被间被抽离，林窈吓了一跳，酸涩的身子却只能无力趴在他怀里。
两只手虚弱无力，却尽量地吊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下去。
“时煜……”
“乖，叫老公……”
她声音颤了颤，抿着唇，“老……老公……”
他又喝了口水，捏起她的下巴，像是奖励一般，就沁凉的水度进她的唇齿间。
她好乖地窝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染成了粉红色的，被他咬.唇度水的时，还会不自觉地挂在他身上顫.巍.巍的抖。
“床單都脏了，我让人换掉。”他抱着她，掌心揉在她小巧可爱的腰窝上。
这个点，之前专门离开给两人留下空间的佣人，都回来了。
哪……哪里脏了？
林窈脑袋里有一瞬间的懵。
她靠在他肩上，下意识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时煜笑了一下，居然有些要命的性.感，咬在她耳尖，低哑的声音：“你说呢？”
“都是宝宝弄脏的。”
林窈瞬间就想起来，刚才月退上沾上的冰凉痕迹。
她羞得不想做人了，埋首就在他颈窝里。
时煜抱着她故意恶劣地亲上她羞红紧闭的眉眼，胸腔里震出低沉笑意。
“乖，躲好了，小心被人看见。”
林窈：呜……
……
……
她被时煜抱进了浴室。
门外似乎有了声响，是有人进来换床单了。
一想到房间里折腾出的那片狼藉，林窈就觉得像是被人知道她和时煜发生了什么似的，羞得要死。
可她也明白，他家这样的情况，卫生肯定是佣人来做，总是会被知道的。
但林窈还是觉得好羞恥。
“宝宝在想什么。”
时煜将她抵在淋浴花洒下，捏起她下巴声音燥哑地问。
林窈彼时还没发现时煜的不对劲，只是虚虚站好，扶着一旁的瓷砖内壁，“没什么……时煜你……你出去外面，我自己洗。”
她刚才是软得走不动路，才答应让他抱的。
“外面有人，我怎么出去？”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又不是让他出浴室，是让他到淋浴间外面去。
“你……”
热水突然从头顶的花洒中喷了出来，蒸腾的水汽瞬间充满了整个淋浴间。
林窈本来月退就软，被热气这样一熏蒸，整个人更是觉得头脑发胀，晕乎乎的。
没过一会儿，就被时煜从后面抱着，压在了浴室内壁。
她听到他挤出沐浴露的声音。
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好闻的那种很高级的木质香味。
“宝宝没力气了，老公帮你。”
呜，才不要，她有力气。
可心里这样喊，却真的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热气蒸腾、空气稀薄的浴室里，大口大口的喘。
像是怕她的脸在瓷砖上硌疼了，时煜还怪好心地拿手背给她当垫子。
手臂撑在她耳侧，让她靠在他身上。
花洒里温.热的水流，不住地往下喷.洒。
熟悉的脹.感涌.上来时，林窈无力地垂下了细长的脖颈，她靠在他掌心小口小口呼吸。
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从她腰窝后面被水流冲掉了的白色的浊，还有混合了沐浴露的泡沫一起带走。
身后，时煜衔着她脖颈后的软肉，重重的口肯吻，轻轻地咬。
似是不够，又用修长的手指掰过她充满了谷欠色的小脸，被她眼尾挂着的青涩的泪和失声的模样，激得动作更重。
“叫老公。”
她哽咽了一下，失声地跟着他的动作，“……老……公。”
“乖，再叫一声。”
“……老公。”
“还要。”
“老、老公……”
浴室里，水流声也掩不住小姑娘轻.软.嘤.咛.喊出的声音。
她被时煜哄着，叫了他一夜的老公。
……
……
第二天，林窈是在干净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
她醒的时候，时煜正坐在床头，似乎是拿着手机在处理什么公事，眉心都是蹙着的。
只是身上还穿着浴袍，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有很明显的，被她昨晚疼时挠过的指痕。
她轻轻动了下，想起身，却是一疼。
嘶……
“醒了？”时煜偏过头来看她，顺势就要把她从被子里抱起来。
林窈连忙拉紧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把自己裹起来，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条毛毛虫。
时煜失笑。
大概也知道自己昨天做的有些疯，把小绿茶吓怕了。
可昨晚他也克制了许久。
要不然，也不会郑重准备婚房才想着要把小绿茶吃掉。
关于自己一旦破戒了，会在林窈身上怎么折腾，时煜多多少少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连她的声音都听不了，抱一抱就会起很大反应。
时煜从来不会低估林窈对他的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在婚前……
除非结婚了，把小绿茶骗回家，她没法耍赖逃掉。
要不然，如非必要，他是想在林窈面前当个好人的。
可惜现在，坏人他也当定了。
“宝宝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今天请假？”
他轻轻吻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耳尖，一吻下去，她小巧可爱的耳尖就颤了颤，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林窈耳尖可恥的抖了抖，瓮声瓮气地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不、不要……我要去学校。”
她回学校就跟他分手。
才不要留在这里，不然今晚又不知道会被怎么吃掉。
“也好。”谁知时煜很轻易就答应了，“刚刚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去锦城出趟差。”
锦城吗？
林窈听到自己的家乡，下意识抬眸，眼睛忽闪忽闪的：“你要去锦城？”
“嗯。”时煜手掌揉在她脸上，趁着她抬起脑袋，俯身吻上她的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爸妈？”
林窈：“……”当然不要！
去她家不是自投罗网！
他们的关系马上就结束了，又不会公开！
“不用，我妈要是知道我逃课跑回去看她，只会把我赶出家门。”她挣扎了一下，要从床上坐起来，刚挪动一下，月退心就涨.得.发酸。
还是时煜把她抱起来的。
林窈没有一点感激，反而瞪他。
当然不感激了，都怪他！
始作俑者，毫无节制！！！
和她想象中又悲伤又美好的分手.炮，根本不一样。
全是沉沦谷欠色。
时煜：“那我自己去看爸妈。”
林窈：“不行。”
她一把按住他，掌心因为正好撑在他浴袍下的腹肌上，明显感觉到了掌心里触感的堅.石更变化。
林窈连忙收回小手，“不许去见我……”
她话没说完，手掌就被时煜握住，再次按了下去。
“下次想摸老公腹肌可以直接摸，不用假装意外。”他握着她的手，把她手心往线条流畅明显的腹.肌上怼。
柔软的手心触及到温.热而富有韧性的肌理后，那裡迅速有了充血的堅.石更变化。
林窈小脸刷一下红了。
他从他掌心抽出手，低垂下脑袋：“我才不是假装意外……你……你别闹了，我下午有课，要去学校了。”
大概也知道，再闹会耽误她上课。
最主要是，他宝贝太娇了，昨晚那样之后，不好好养几天，大概以后都不让他碰了。
时煜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里面，他刚刚给夏听南发过去的一条微信。
【夏姨，我今晚到锦城，方便探望你和林叔吗？】
很满意他刚才想到的安排。
还是暂时不告诉小绿茶好了，算是给她准备的一个小惊喜。
“好，吃了午餐，我送你去学校。”
……
……
林窈在车上，一反常态询问了时煜具体的出差情况。
几点的飞机，几点到锦城，准备呆多久，什么时候几号几点回来。
时煜抱着她，捏她脸：“怎么，宝宝不舍得老公走？”
林窈一反常态，没露出害羞的表情挣脱，反而反过来抱住他。
两只手环住他的腰，脑袋靠他肩上。
“嗯，想问清楚点。”
以为小姑娘是经过了昨晚更依恋他。
他眸光微垂了垂，捏起她下巴吻上去：“就去三天，三天后就回来。只是这次的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实在脱不开身。”
要不是因为顺便要去办一件，跟林窈有关的事，他其实不用去那么多天的。
想了想，三天的时间，应该够让夏姨和林叔配合他了。
“这三天，正好让你好好休息。”时煜眸色晦暗，意有所指，“要不然，我怕你好不了了。”
林窈：“……”
他什么意思，太过清楚。
小姑娘却没像平时那样抗议，反而很乖巧地埋在他颈窝里‘嗯’了声。
车很快停在了学校的东北门外。
这是比起其他几个校门，人流最少的一个。
林窈不好走路，又不让他把车开到校门，最后折中同意他把车停在这里。
“等我回来就公开，以后不要这么折腾了。”
临走前，时煜清冷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好像是不满她不让他送到寝室楼下。
“嗯。”还是乖软的一声，没拒绝。
她今天好听话。
是昨天被他做懵了吧。
时煜把人扯入怀里又好好吻了吻，才放她下车。
看到少女纤细的背影，带着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势，慢慢地消失在校门前。
时煜胸口有一股怪异的酥麻感划过。
是心疼……
想追上去，把他的小绿茶抱紧在怀里。
光明正大地跟她牵着手在校园漫步，送她回到宿舍。
但不行。
他知道小绿茶还是没有安全感。
不过不要紧了……时煜散漫清冷的眉眼，溢出温柔的笑意。
等这次去锦城回来，他会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
……
林窈没有回宿舍。
其实她骗了时煜，今天下午，她没课。
她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咖啡厅里，点了一杯咖啡在桌上，面前除了咖啡杯，还放了一只手机。
手机上，是时钟跳动的画面。
下午15点50分，时煜的飞机起飞。
15点49分，闹钟震动。
林窈抬起眼，看向周围。
这家咖啡厅就在学校的东北门旁，因为离教学区比较远，所以平时来的人不多。
这个时候，下午三四点，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在里面。
大家都很安静。
安静得，即使她待会儿一个人不争气地默默坐在座位上抹眼泪，大概也没人会打扰。
林窈拿起手机，按掉震动的闹钟，发出那条早就躺在微信编辑区，等了许久的信息——
【林窈】：时煜，我们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