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园中的玉兰树快要开花了,你有空就回来看看。”
萧玉堂也不知道小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将原话转述了一遍。
叶泠鸢却是心头一松。
这是之前她跟小九约定好的暗语之一,意为所有的人都安顿好了,周围已经没有危险,随时可以回来。
所以其实并不是什么非常紧急的消息,只算是报个平安。
没有必要让萧玉堂带着五百骑兵,一路这么高调地南下。
谁都能想到,这样一支精锐队伍到了荆襄之地,郑家会有什么反应。
而如果仅仅是为了传那么一个消息的话,完全可以挑选几个精明机灵的侍卫悄悄过来,可以更好地达到目标。
所以萧玉堂这趟行动,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对叶泠鸢的这个疑问,萧玉堂并没有隐瞒。
他只是压低了声音:“朝廷不知从何处得知,郑家可能趁着这个时候,将族中一些精英弟子和大量财物运出大梁,逃往凤梧。”
“这种
行动,与叛国无异。”
叶泠鸢挑了挑眉毛,这郑家怎么跟个漏风的筛子一样,这么大的事情都保密不了,传得满天下都知道了。
南边的知道了,北边的也知道了,他们还搞什么?
大梁这边派兵来干涉,凤梧那边摄政王亲自带人过来,两个皇朝往中间一挤,最后结果是什么不好说,但是夹在中间的郑家肯定是要半死不活,损失惨重的。
不过郑家私兵真正能打仗的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萧玉堂这五百人就这样冲进郑家地盘,也太冒险了。
“没关系,郑家不敢。”萧玉堂笑得毫不在意,“他们郑家上下万余口,也不是想要叛逃就能叛逃的。”
“他们无非就是先挑选一些身份最尊贵的分支,带着人和财物离开。”
“剩下的郑家人,会在先遣队站住脚跟之后,陆陆续续地转移过去。”
“我这支骑兵一来,他们肯定会为难,不知道是该按照原计划转移,还是跟我撕破脸打一场。
怎么做,后果都不满意。”
“所以现在真正骑虎难下的,该是郑家才对。”
叶泠鸢用一种刮目相看的表情望着眼前的萧玉堂:“哇,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有脑子!”
萧玉堂气得瞪大了眼睛:“你……”他把差点喊出来的名字咽了下去,原本就比不上叶泠鸢的气势又弱了几分。
害怕别人听见,萧玉堂只能压低声音发狠:“你以为打仗不用脑子吗?小爷我从十岁上战场,就胜多败少,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聪明,有智慧,懂兵法!你明白吗?”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击中敌人的要害!你根本就不懂!”
即使是夜晚,叶泠鸢也能看见萧玉堂涨红的脸庞,逗得她不由笑出了声。
“好好好,你是玉面金枪小将军嘛,当然厉害了,我不懂,我不懂。”
她只是随口逗逗萧玉堂,一看萧玉堂急了,也就顺势哄他一句,又不是真的要跟他吵架。
萧玉堂反
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绰号真的是说一次尴尬一次,怎么听怎么别扭,总有种他流连青楼妓馆的错觉。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叶泠鸢同样低声,控制着周围的空气流动,不让别人听见,“郑家家主郑通源已经意外去世,郑家这个时候很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郑通源此人颇有能力,在郑家声望影响很大,这次迁移行动就是他在主导。”
“现在他突然去世,郑家的行动应该会出现某些疏漏,你有什么计划,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只要不跟袁复崎、戚长阙这种级别的强者对上,有金刚蛊在,萧玉堂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萧玉堂敏感地听出了叶泠鸢没有说出来的语意:
“怎么?你要离开?准备回京吗?”
叶泠鸢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下:“我要去一趟崇福寺。”
师偃和韩叶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我陪
你去。”
萧玉堂毫不犹豫地说。
“不必。”叶泠鸢摇了摇手,“没有什么危险。”
“再说了,你身上想必还有公务,怎么能因为我的私事耽误公务呢?”
萧玉堂咧了咧嘴:“殿下可是说了,首先是找到你,护你安全。其他的都是其次,能做就做,不能做,还有其他人呢。”
叶泠鸢有些哭笑不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两个还不知道,我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
“只是去崇福寺看看,寻找一些过去的痕迹,哪里用得着你萧将军?”
“那我不管。”萧玉堂毫不退让,“既然找到了你,那就不能再让你一个人乱跑,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储君殿下可不会放过我。”
叶泠鸢想到小九居然变成了新君,就觉得事情很魔幻。
她也算是经验丰富、眼力过人的,怎么会没有发现,小九是个男儿呢?
难怪当初她有时候调戏小九,小九都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