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个章程出来的。”
顾冥镇定下来,“我如果是范诸邪,既然已经和大家撕破了脸,而自己又受了重伤,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会做出来。”
杨敬隆也跟着点头:“对,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投靠土著。”顾冥平静地说。
如果是在平地上,范诸邪会有很多选择。
他完全可以远遁而去,藏在某些难以寻找的隐蔽地方,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寻找时机抢夺神鸟传承。
但是这里是在仙舟上。
在空中飞行,而且还是陌生的世界。
范诸邪知道他已经被四人当成了头号大敌,而且背上中了顾冥一下飞刀,胳膊又被叶泠鸢削成了片片鱼鳞,一旦落入四人手里,必死无疑。
以范家人的性格,就算是腿断了也要爬过去咬敌人一口的狠厉,范诸邪只要没死,就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四个都弄死。
所以现在,范诸邪为了活命,为了报复,肯定会不择手段。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投靠土著。
“他有什么价值?”杨敬隆冷笑,“那些土著眼高于顶,对我们一口一个‘贱民’,他倒是想投靠过去,
可人家凭什么要收下他?”
叶泠鸢瞥了杨敬隆一眼:“如果,他把他们范家的御兽之术拿出来呢?”
“如果,他将我们的秘密讲出来呢?”
杨敬隆脸色一白:“他就算是说,也得别人相信啊。”
御兽的秘技,也许还能演示证明;但是说他们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还是千年之后的世界,怎么证明?
叶泠鸢在心中摇了摇头。
杨敬隆也算是比较有点脑子,但是对于这种穿越新世界的经验太少了。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
叶泠鸢提醒了一句,“这也就意味着,很多我们以为是常识、人尽皆知的东西,在这里,可能还从未有人知晓。”
信息差,这才是后世来者和当世土著相比最大的优势。
不过叶泠鸢的提醒也就到此为止,她不能再说更多。
愿意相信她的话的,这一句就已经够了;听不进去的,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顾冥和杨敬隆都陷入了沉思,罗家青年有点慌。
“怎么好像他们都懂了,而我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呢?”他苦恼地看着叶泠鸢,“郑兄,你说这些,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你说
得很有道理。”
“要不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就说的清楚一点,我都听你安排。”
叶泠鸢讶然,连连摆手:“可别可别,我就是个嘴炮——呃,意思就是说,我只会夸夸其谈,什么都好像能说一点,但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可不敢替大家做主。”
到现在为止,这个所谓的传承考验到底规则是什么,大家都一无所知。
要是如之前他们想的那样,出现在仙舟上的八个人就是一个队伍,和其他两个队伍竞争的话,那还好说,身边这三个人都算是叶泠鸢的友军,暂时利益是一致的;
但是有范诸邪这个例子,叶泠鸢相信,就算是真的规则说他们是友军,其他人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地付出信任;
更何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这八个人是竞争对手,仙舟上的所有外来者要进行角逐,最后胜出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得到神鸟传承,那他们就是竞争对手。
虽然叶泠鸢对神鸟传承并不期待,真正重视的反倒是这个世界处处皆在的灵气,但是她这么跟别人说,别人也得信哪!
结果叶泠鸢费尽心机,帮了这个帮那个,到最
后留下来的全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她不得呕死?
而且背负起其他人的命运,责任太沉重,叶泠鸢不喜欢。
罗家青年一脸苦恼:“让我去跟什么人作战,哪怕是拼死,我都不怕,但是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连应该干什么都不清楚,真是过得窝火。”
叶泠鸢也是一脸的深有同感:“就是啊,那个袁姑娘把我们弄到这里,却根本不告诉我们,到底我们怎么做才算是通过考验,真是让人头疼。”
他们两个聊了几句,那边顾冥和杨敬隆似乎也都有了什么想法。
“我们还是得出去一下。”
顾冥说,“不能就这样缩在房间里,给范诸邪太多时间。”
而且,张子勖的遗体还在门外,他也要为自己的兄弟收尸。
叶泠鸢点头:“按说范诸邪身受重伤,形势对他不利,他应该趁着我们躲避蜂群的时候逃离了才对。”
“不过我有些担心他比较疯,无法用常人的心里揣测,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伏击我们。”
杨敬隆:“我觉得他不会。”
“虽然范家人都很嗜血嗜杀,但是他们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命。疯子不多。”
他
看了顾冥一眼,“就算是范诸恶,也是对别人很残忍,对自己也顶多是练功更加凶狠,却没有不顾自己生死去与人拼命的爱好。”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也许范诸邪猜到这一点,或者他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留在门口想要阴我们一把,也未可知。”
说着,杨敬隆从自己袖子里取出了一面镜子,向大家示意。
“这是子母镜。”杨敬隆解释说,“子镜放置好之后,只要打开母镜,就能看见子镜照见的情景。之前因为王兴业也凭空失踪,我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就偷偷在外面走道上放置了三面子镜。”
“昨天晚上,范诸邪意图偷袭顾兄,我们就是从这面母镜中看到了他的行动,提前开始埋伏的。”
只是没想到范诸邪竟然那么不好对付,他们三个人事先埋伏,都没有能够成功将其拿下。
不过现在这三面子镜还是留在走道里。
杨敬隆当时挑选的位置很好,三面镜子几乎能照见整个走道的情景。
“竟然是无线摄像头监控设备?”叶泠鸢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和其他三人一起伸头去看杨敬隆手中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