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休息,也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等到太阳不那么强烈的时候,郑家就开始组织大家离开。
郑家自己的族人就不用说了,都是熟门熟路,自己就走了,也只有顾家那些客人和叶泠鸢,算是需要郑家出面招待的。
叶泠鸢坐在车厢里,面无表情。
这么多人,两个刺客随便换身衣服,往哪个队伍里一塞,谁能发现?
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让人来行刺自己。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刺客很显然虎头蛇尾,并没有非要杀死她不可的执着。
是一种试探?
试探什么?
回到揽月阁,叶泠鸢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等到天色暗下来,她就手持着折扇,摇摇摆摆出了门。
守门的小厮给叶泠鸢介绍了几个襄阳最有名的酒楼和小吃店,就得了一份丰厚的打赏。
“你说,韩飞去逛街尝美食去了?”
郑通源有些惊讶,“竟然不去追查刺客下落,不想着报仇?刚刚被刺杀过,竟然还敢一个人在晚上出门逛街,不是心大,就是能耐大
。”
郑通源相信韩飞是后者。
他虽然没有选择郑家最顶尖的武者出手,但是荆三也已经是郑家供奉中数得着的高手了。
荆三的刀杀意重,突然偷袭,很容易让人产生生死危机的压迫感。
在这种关头,为了活命,什么隐藏手段都舍得拿出来。要是偃甲能救命,韩飞肯定也顾不上隐藏,要立刻使用出来。
结果韩飞却反应忒快,直接把打支援的荆四提起来当了挡箭牌,自己躲过了一劫。
是韩飞真的与那白衣服偃甲无关,所以拿不出来偃甲救命,还是他自负身手不凡,觉得自己能应对,所以不必动用偃甲?
郑通源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年轻人,到现在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越是这样,郑通源的直觉越是觉得事情与韩飞有关。
郑家这些日子的外来人当中,也只有韩飞才有资格驾驭这样强大的偃甲。
吴忌道挑的那两个,虽然没见过,但是只看他们做的事情,郑通源就看不上眼。
心腹微微弯腰:
“恕属下斗胆多嘴,韩飞只怕不是不想追查,而是追查不到才对。”
“荆三兄弟两个换上卫队的衣服,骑着马从他身边过,他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他也不是傻子,想想也只能放弃了。”
郑通源未置可否,只是吩咐了一句:
“派人跟着他,不要打扰,但是也不要跟丢了。”
正好今天他有正事,韩飞不在,也少点麻烦。
“那边布置好了吗?”郑通源低声问。
“从您收到消息的那天就已经派人过去清扫了。”心腹非常认真地回答,“这半个月都有卫队把手,无关人等一概驱离,所有有嫌疑的,都被控制了起来。”
“只等着家主您什么时候去呢。”
郑通源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一定要看守好了,不许走漏任何风声!凡是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件事情非常严重,要是泄露出去一点内情,都有可能引起大麻烦。
就算是郑家,也扛不下来,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家主您尽管放心!
外边来的,绝对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心腹信誓旦旦地保证。
“地方是那些人选的,虽然是在襄阳边上,却也要加倍小心,以防被人设计。”看起来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以至于郑通源来回叮嘱。
“是!”心腹低着头,“在此之前已经清理了五次,今晚子时您出发的时候,属下会再次派人清理一遍!”
“嗯,你做事我素来是放心的,只是这次事情有些严重,你也知道后果,所以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偏偏这个关头,京城来了一个韩飞,凤梧顾家也闻风而至,说是巧合,谁都不会相信。”
这也是今天郑通源心神不宁的原因。
他所做的事情,如果成功,郑家从此之后就海阔天空,再不受任何约束;可如果失败,说不定郑家就会成为两国八个千年世家中第一个被联合抹灭的家族。
事关重大,岂能不谨慎小心?
“那韩飞出现得确实有些蹊跷,说是顺手救人,这些天却住在咱们家,还和那些年轻人混得火热,
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探什么消息。”
心腹低声说着,“下面报上来,说韩飞对那个白衣服的怪人很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不过荆三兄弟两个动手吓了他一下,他若是聪明的,自然会想明白些什么,这两天就会自己离去;要是这种情况下都不肯走,非要赖在咱家,属下觉得他肯定是别有用心。”
叶泠鸢躺在主院旁边的大树上,听着风蛊传到自己耳边的声音,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就说为什么在江心亭这种地方会出现刺客刺杀她,果然是郑通源所为。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郑通源要偷偷做什么事情,和什么人见面,而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就连郑通源都十分忌惮后果……
叶泠鸢看了看空间中积累的怨念数量,约摸着距离再次修复跳进度也差不太多了,要不要去给他搞个破坏,挣点怨念值?要不然多对不起人家辛苦安排的刺客啊。
刀法大家这样水平的刺客,牌面这么大,她能不感动吗?能不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