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无数代傅家皇帝想要做到却没有完成的大计,却在自己的手中实现,傅遗爱的眼神和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流露出自豪。
之前还十分焦虑这个大胆的计划如果失败会怎么样,现在看来,都是自己吓自己。
傅家的先祖真是了不起,在千年以前就已经预料到凤陵阁主担任帝师会对后代子孙造成什么样的危害,早早地就留下了后手。
连凤陵阁主这样强大的存在,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袭成功,昏迷不醒,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傅遗爱看着被弓箭手指着的叶泠鸢,眼神中没有一点儿温情。
当叶泠鸢选择保护戚长阙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成为了他的敌人。
本就不是什么亲生兄妹,就算是亲兄妹,如果她这么做,傅遗爱也不会手软。
只是不免有些遗憾。
“可惜了,这个叶泠鸢还是有些能耐的
。若是好好听话,朕也不会少了她的荣华富贵。”
这个叶泠鸢,与死去的那个叶泠鸢完全不同。
不仅聪明而且胆大,身手不凡,现在容貌也变得越来越好看,若是留在手下,必然是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
“呵,这种脑后生反骨的,留下来也是麻烦。”傅明珠看着叶泠鸢的眼神可要比傅遗爱凶狠多了。
“这次能够把她也除掉,才算是真正的清净。”傅明珠从牙关里吐出一句话。
他们两人其实比别人都更了解叶泠鸢的真正实力,但是叶泠鸢再怎么厉害,面对弓箭手这种大杀器的时候,也难逃一死。
“为男色所迷,以武力自恃,不过是个蠢人而已。”傅明珠不屑地下了判断。
不比原来那个蠢货好多少。
傅明珠甚至转过了头,不再看叶泠鸢,以此表示自己对叶泠鸢的轻蔑,甚至连叶泠鸢的生死,都不值得被她放在心上。
到了这个时候,傅明珠才有了一种心理上的优越
感。
她在叶泠鸢这里撞墙踢铁板的次数太多了,没有一次彻底的转败为胜,无法消除这些日子来心中的压抑。
现在总算是能把这口憋在胸中的闷气给吐出来了。
一口气还没有吐完,傅明珠就听见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只是都是男人的声音,而且是很多男人一起叫。
叫得很大声,听起来就像是遭受了无比可怕的痛苦似的……
不应该是叶泠鸢在哭嚎痛苦才对吗?
傅明珠猛然转头,看见了令她瞳孔剧震的一幕:
一队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精锐老兵,此刻全都把手中的武器盾牌丢在了一边,疯狂地在地上翻滚哀嚎。
他们的脸上、头上、手上,凡是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鼓起了一个个米粒大小的肉包,而且还在不停地鼓动,好像里面有什么活物在蠕动一样!
傅明珠的眼睛猛然睁大,头皮都开始发麻。
这,这个样子,怎么和她听说过的某个场景这么相似?
士兵们仿佛失去
了理智,两只手拼命地在身上乱抓。
随着他们的抓挠,那些鼓起来的小肉包一个个爆裂开来,黄黑色的脓水就像是成熟了的果子爆浆一样,噗噗地向着四周炸开飞溅。
天恩坛本来就不大,现在挤上了傅明珠的亲卫,御林军以及宫中那些贴身保护傅遗爱的大内侍卫,还有不少官员为了表示忠诚,或者为了躲避即将攻上来的敌兵,也纷纷都跑到最顶端。
而刚才的战斗小队为了充分发挥弓箭手的优势,选择了在距离叶泠鸢二百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他们身边不远处就有不少御林军站着。
现在这些士兵已经没有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只想要尽量减轻自己的痛苦,疯狂翻滚之下,很快就有不少士兵和这些御林军发生了碰撞。
反应快的御林军看着他们的模样,立刻就飞快地躲开了。
但是也有一些御林军年纪轻没有经验,或者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仍旧在伸着脖子等着看热闹
,这就难免被撞了个正着。
那些飞溅的脓水就这样落在了他们身上。
刚开始,被溅上脓水的御林军只是恶心得骂上两句,从身上或者同伴那里借个手帕擦一擦,不讲究的直接就用自己的袖子随便一抹,算是把这些脏东西清除掉就完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人瞠目结舌,无比惊恐。
这些身上沾染上脓水的御林军,才刚刚骂了几句,就感觉到身上发痒,便随手抓了两下,谁知道一抓就是一手血脓,恶臭扑鼻。
骂声多了起来,这些御林军身上发痒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他们从开始的随意抓挠,很快就变成了用力地抓,而且身上的痒仿佛是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一样,怎么抓都无法减轻。
夹杂在这种奇痒之中的,还有散布在四肢百骸的痛,说不出是哪里痛,但是又没有一处不痛。
极致的痛和极致的痒混合起来,天恩坛上方滚到在地上大声哀嚎痛呼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