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夫的话越发引起了叶泠鸢的好奇。
“杜书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
杜书生已经醒了过来,不过他的妻子不让他乱动,把他放在稻草堆上,跟他的母亲并排躺着。
夏天中午,这房间里又闷又热,还到处都能看见蝇虫飞舞,污水沟的臭味也始终萦绕不去。
在这样的地方养病,小病都要变成大病。
杜书生喝了药,又见到了家人,精神好了不少。
听着叶泠鸢这么说,他也只能一脸苦涩:“恩人所言,在下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除了这里,我们一家人根本就无处可去。”
杜书生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大夫在跟叶泠鸢说自家的那些故事,所以也不准备再隐瞒什么。
“那宇文家在京城很有势力,他们既然看中了我家祖传书籍,逼得家母旧疾复发,就绝对不会半
途放弃。”
“我原想着变卖家产,为家母看好病之后,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京城,返回老家。”
“谁想到运气那么差,在黑市不但被骗光了银子,还受了重伤。”
杜书生神色绝望,“看来是老天都不肯给我们一条活路。”
别的叶泠鸢不好说,但是杜书生说什么宇文家在京城势力很大,他们家没有了活路,叶泠鸢是绝对不认同的。
京城势力很大的人,她认识几个,比如傅遗爱,比如傅明珠,比如戚长阙,比如叶宗彦……宇文家是哪根葱,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叶泠鸢最感兴趣的还是刚才大夫提到的关于杜家长辈那些的传闻。
“我听刚才的大夫说,令堂曾经与荆襄郑有亲?”叶泠鸢笑了笑,“荆襄郑家才是真正的豪门大族,千年不倒,根深叶茂,就连皇室都十分忌惮
,不得不给面子。”
“你们为什么不跟郑家联络?”
“要是郑家肯出手,区区一个宇文家,想必根本就不在话下。”
这就是叶泠鸢一直留到现在的原因。
荆襄郑家,叶泠鸢下一步要接近的目标。
结果就在黑市巧遇到一个书生,竟然跟荆襄郑家有关系。
要是按照那大夫的说法,杜书生的母亲还曾经救过荆襄郑家的成员。
要真的是这样,荆襄郑家怎么会知恩不报,让杜家落到这样的田地?
杜书生叹了口气:“恩人有所不知。”
“我听母亲讲过好几次。家母确实曾经与荆襄郑家有亲戚关系,还曾用性命保护过荆襄郑家某位成员,只是那位郑家公子后来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郑家人曾经来找我母亲询问过,但是看样子他们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十分上心,只是给了
母亲一些银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杜书生苦笑,“那等高门大族,内部倾轧严重,也许我们是不小心卷入了其中的势力斗争,能够保全性命已经是侥幸,哪里还敢奢望报答?”
听了他这番话,叶泠鸢倒是高看了杜书生一眼。
虽然这书生没有什么城府,也没有什么武力,不过能想明白这些事情,还不算太愚蠢。
杜书生叹了口气,接着说,“何况那位失踪的郑家公子,已经给了母亲回报。”
“要不然以我杜家的底蕴,怎么可能会有令宇文家都觊觎的宝贵藏书?”
“只怪我们杜家兄弟几人,都没有天分,读不懂学不会其中的知识,白白浪费了十几年的光阴,还给家里引来了灾难。”
叶泠鸢看了他一眼。
荆襄郑家公子赠书的事情,本来应该是杜家最高的家族机密,
结果竟然被外人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看杜书生这样轻易地就把其中的内情和盘托出告诉她,就知道他们杜家人大概都是这个性格,根本不懂得闭嘴,才会引来大祸。
“到底是什么好书,竟然让人这样对你们下手?”叶泠鸢丝毫不在意杜书生会不会把自己当坏人,直接就问了出来。
杜书生示意自己的妻子从稻草堆里挖出来一个木头盒子:“恩人多次相救,我也无以为报,就把这本残卷送给恩人吧。”
叶泠鸢随意打开盒子,并没有把这当成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可是看见其中的东西后,叶泠鸢神情剧变!
虽然只有寥寥四五页,但是其中的文字和图案,叶泠鸢并不陌生。
这分明是偃师门传承的那本秘笈中的几页!
所以,把这几页送给杜书生母亲的郑家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