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成再怎么狠辣,也不敢跟凤陵阁主正面对战啊。
小九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神情也放松了一些。
不过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之前他还偷袭公主呢!”
那瓶子里的毒药真的很毒,洒到叶允成脸上立刻就把他的脸给废了。
这要是真的洒到了叶泠鸢的脸上,后果实在可怕。
叶泠鸢也有些后怕。
虽然说金蚕蛊能吞噬毒素,但是看叶允成当时的样子就知道,这种毒药腐蚀脸部的痛,绝对很难忍受。
关于这一点,叶泠鸢也有些不解。
叶允成当时出手毫不犹豫,而且手里的瓶子早就拔掉了瓶塞,可见不是临时起意。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担心叶泠鸢抢先拿了《机关密要》?不过根本就不等商谈,就下此毒手,可见他心中早就没有任何父女之情。
明明原主在他名下养育了十五年,而且他也认为自己编造的谎
言——傅明珠不是原主生母,他确实是原主生父——瞒住了叶泠鸢,那父女之间,不过是一本书,就算是叶泠鸢拿到了手里,也不至于当场下毒。
若是个正常的父亲,哪怕是养父,就算是再重视这本秘笈,也会想着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拿到手,而不是二话不说就下毒手。
可见,在叶允成心中,早就有某种想法……
说话之间,只听见后方传来声音。
小九挑开车窗帘幕往后一看,就回头向叶泠鸢禀报:“公主,后面马车追上来了,是公主府的人。”
叶泠鸢毫不意外。
叶允成见她不肯回去,就算是再气,也只能追上来,除非是他不想要《机关密要》了。
就算是他手下人多势众,但是一则顾忌她的毒,二则是顾忌戚长阙,他也不敢再想要用强。
反正如今的主动权,就是落到了叶泠鸢手中。
她什么时候想谈,怎么谈,在哪里谈,
叶允成都得配合。
这次非要把叶允成那股子戾气和阴狠打下去,让他老老实实把当初的真相说清楚不可。
叶泠鸢还以为以刚才叶允成那种急切,追上来就会拦住她的马车,第一时间要跟她索要《机关密要》,没想到一直到中午时分,在驿站打尖休息,叶允成都没有什么举动。
在驿站的院子里,两人下车相遇的时候,叶允成的脸色也一片正常,好像之前那种生死搏杀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既然叶允成能装,叶泠鸢也不会比他差。
“父亲辛苦。”叶泠鸢走上前去,吓得叶允成身边的侍卫赶忙上前,把她和叶允成隔开,生怕她对叶允成做点什么。
叶泠鸢嫣然一笑,非常识趣地停下了脚步,“父亲受了伤,在山上没有大夫,如今到了驿站,不如派人询问一番,看看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大夫,让人请来与父亲看看伤口,免得这天
气炎热,一时处置不当,落下疤痕,终究是不美。”
边上的侍卫们脸色都十分古怪。
这是关心吗?这是小刀子吧,专门往人心里扎的那种。
叶允成的脑袋裹着白布,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能看到他的身形僵了僵。
他的心腹管事用恼怒的眼神看了叶泠鸢一眼。
下山之前,叶允成把他叫到房间里,打开白布重新上药。
他才发现,叶允成脸上的伤口多处崩裂,那些粘液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形状十分惨烈。
上药的时候,都多费了不少功夫。
这一切还不都是叶泠鸢亲手造成?
如今驸马都不追究她的罪责了,她倒是好,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主动过来挑衅。
谁知道,就是这一眼,却落入了叶泠鸢眼里。
“怎么?你这奴才,好像很不服气?”
叶泠鸢正是要给叶允成添堵的时候,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手指往管事身上一指,“
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不该给父亲请个好大夫来治伤?”
管事心头一沉,感受到了叶泠鸢毫不掩饰的恶意。
“公主误会了。”管事微微躬身,“公主说得对,是该给驸马请个好大夫看看。”
“那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叶泠鸢得理不饶人,“这种事情,原本不用我多说,你们这些跟着父亲伺候的奴才就应该想到才是。”
“结果这么半天,也没见你们有什么动静,我说出来,你却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我,你是故意不给父亲请大夫,想要对父亲不利吧?”
这话一说,谁还不知道叶泠鸢是想干什么。
管事是叶允成的心腹,可从名分上来说,也亲近不过叶泠鸢这个“女儿”。
而且叶泠鸢还是皇帝钦封的长公主,身份尊贵。
要是被她抓住这个把柄,直接把管事打死,都没有人能挑出个不是,毕竟叶泠鸢这是为了尽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