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彻猛然摇头:“父皇明鉴,这件事真的与儿子无关啊,父皇可以随便审问,儿子不会做这种蠢事的,真的与儿臣无关。”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可以说处理的很干净。
燕君闲适时地提醒,“父皇,不如让御卫审问一下那个韩雨,也许他会说出点什么来。”
就算燕君闲不提醒,永泰帝也会让人查的。
只是,他不得不考虑的是,若是查出来是燕云彻,那么要如何收场?
难道让他要处死这个四子?
那是不可能的,所谓虎毒不食子,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
尚容欢一看永泰帝那表情,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顿时道:“父皇,土龙出笼之事关乎我大燕的颜面!
若是轻纵,北凉对我大燕只会更加轻视,他们也更会嚣张,否则,北凉公主也不会在我燕京就如此嚣张的残害我大燕百姓了!”
尚容欢一句话提醒了永泰帝,也令永泰帝心生警惕,不但重重的责罚,还要起到震慑的作用。
“燕王妃所言极是,朕若轻纵了你这次,你永远都不知道轻重,来人,端王行事不端,杖责三十,不准留情,之后回府闭门思过三个月。”
燕云彻难以置信,这是他没有料到的,打板子没什么,闭门三个月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
以前这闭门思过
都是属于燕君闲的,这也其次。
重要的是,那些暗中支持他的朝臣,见他被勒令闭门思过三个月,万一见风使舵……
他痛哭失声,“父皇,儿子该死,让父皇失望了,求父皇保重龙体……”
这句话,勾起了永泰帝一些舐犊之情,对燕云彻又气又恨,又怒其不争。
燕君闲眯了眯眼,“父皇……”
永泰帝不等燕君闲开口,抬手制止他,对御卫打了一个手势,“去吧……”
随即又对燕君闲和尚容欢道:“君闲刚刚醒来,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赈灾粮之事,朕自有定夺……”
尚容欢和燕君闲也不逼他,这个结果和之前相比已然很不错了,想要真的击垮燕云彻那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也让永泰帝对燕云彻生出了疑心,这还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夫妻俩见好就收,什么也没说的退了出去。
一行三人走出了燕天大殿的范围,燕君闲才淡淡开口,“怎么才来?”
燕承煊一脸歉意,“皇兄对不起啊,我,我差点耽误了皇兄的大事……”
“行了,你回去吧。”燕君闲淡淡一句,随后牵着尚容欢的手往后宫方向走去,再不理会燕承煊。
走出一段距离,尚容欢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燕君闲也
不瞒着他,“他的确看到了端王的人与看守土龙的管事做交易的事,不过,他主动找我要与我做交易,可以当面指证燕云彻。”
燕君闲讽笑了声,“我也不过做的两手准备,因为父皇偏心老四已然成为一种习惯了。”
“交易?他要和你做什么交易?”尚容欢疑惑的问了句。
她本能的觉得燕承煊要做的交易,并不是单纯的只希望燕君闲护着他和良妃娘娘那么简单。
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是个精的,不知用他阳光般的笑容骗了多少人去。
“只说我答应他一个条件!”燕君闲不以为然的道:“我也是考虑到他今日一旦指证了端王,就代表着公然与端王为敌了,端王没有什么容人之量,也不会放过他,所以就答应了他。”
“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突破口果然在他这里。”尚容欢顺口一句。
燕君闲刚要开口,突然,路旁的花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两个人的脚步突然顿住。
身后的青墨手挑着灯笼疾步上前。
片刻后,从花丛里拎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子。
“放开我,放开我……”燕榛脚不着地的一边挣扎着一边嚷嚷。
青墨听出了榛儿的声音,惊讶的张大了嘴,顺势放下了他。
他开始还以为是刺客,可到了近前
,发现是个孩子,还在想宫里这么大的孩子也只有自家小世子和燕榛了,没想到榛儿竟藏在这里。
尚容欢不由惊讶一声,“榛儿?”
榛儿一看到她,顿时跪下了,“榛儿给皇伯父,皇伯母磕头。”
看到榛儿,尚容欢顿时就想到了儿子。
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就想起了北凉黎王的威胁。
尚容欢原本想要告诉燕君闲这件事的,可想到他的毒,经不得情绪波动,唇瓣只颤抖了下便憋了回去,借机上前去拉榛儿,掩去了脸上的情绪变化。
“榛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你的祖母宫里吗?”尚容欢柔和了声音问道。
榛儿仰着脸,怯怯的道:“皇伯母,我想去看看母妃……”
燕君闲一皱眉,“你去看她做什么?”他的那个母妃已然没了人性。
燕榛却是低垂了头,“可她是榛儿的母妃……”
尚容欢闻言,没有多余善心的她也不由为这个孩子感觉心酸。
她知道齐王妃现在被关在宫里的空殿里,可是她却无法靠近,若是燕君闲肯帮忙,那就不同了,不由看向燕君闲。
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那看着自己眼巴巴的眼神,燕君闲有些好气又好笑,“值得吗?”
“值得!”尚容欢说的毫不迟疑。
她也不是全然的只为了燕榛,而
是有几句话她想问问齐王妃。
因为她与尚明月之间一直沆瀣一气,没准能问出些有用信息。
燕君闲见她说的如此坚定,既然她说值得,那他就帮她。
顿时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交给了她,“你去吧,我在母妃的宫里等你。”
尚容欢眸里泛着暖意,对他一笑。
关押在齐王妃的空殿距离这里不是很远,是属后宫范围。
大约是永泰帝还要单独问话之故,周围有禁卫军把守着。
令尚容欢惊讶的是,把守之人竟然是顾炎。
更让她意外的是,七公主正在和顾炎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笑死我了,听说尚容欢回来的时候竟然是被土龙追着回来的……
听说尚容欢一上岸就哭了,别提多狼狈了,连王妃的仪态都没了,真是风头没出成,竟然出了笑话。
我听别人说完都笑趴下了,要不是母妃硬是留下我为皇祖母侍疾,我就能亲眼看到尚容欢丢脸哈哈……”
她的口吻里满是遗憾。
而顾炎如木桩子一般,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前,不做任何的回应。
燕盈盈的笑脸有些维持不下去,蛮横的一声娇叱,“顾木头,我和你说的你听到没有啊,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吗?”
“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名禁卫军铿锵一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