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欢一副难过的模样,“知道。”
“真是难为他还一心为朕分忧,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永泰帝说的这句话实心实意。
一时间燕君闲所有的好也被永泰帝想起来了,尤其是人人争破头的这个太子位,他大公无私的没为自己筹谋半分,反而将老二给推上了皇位。
老二是自私自利心眼儿多,可他胆子小,心性还算端正,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反对,而是顺水推舟的将储位给了老二的原因。
“御卫!”永泰帝面色有些阴森的一声。
顿时就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一名黑甲男子。
男子面罩铁网,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尚容欢呼吸一滞,若不是他自己走出来,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寝殿里竟然还有第四个人。
或者更多!
永泰帝:“给朕查,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朕查,到底是谁想残害我大燕皇长子!”
御卫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么的父慈子孝,尚容欢垂眸掩去眼里的情绪。
就在这时,左院判端着药碗走进大殿,在寝殿外道:“陛下……”
永泰帝没有理会,而是问尚容欢,“燕王何时醒来?”
“这个臣媳也不好判断,上次他
昏睡的时间较长……”尚容欢这么说,也是希望永泰帝让她带着燕君闲回府,就算不让她回去。
那她也希望燕君闲能回府休息也是好的。
可是永泰帝却重重的一叹,“你先好好照顾君闲。”
尚容欢蹙眉,永泰帝是打定了主意暂且留在身边观察了。
只是转眼,她便没心思去研究永泰帝的用心了,燕君闲的毒发令尚容欢心里沉甸甸的,这里没了别人,忽略隐藏的御卫,尚容欢坐在榻前的矮凳上。
认真的看着正陷入昏睡中的燕君闲,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如同熟睡的模样,满头如绸般的青丝铺陈在枕上,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他那深邃的眸光,只留下两道优美的弧度,鼻梁挺拔笔直,唇瓣上的殷红逐渐褪去,过分的柔嫩好看又如此的不设防,又给他平添了几分邪魅和慵懒。
尚容欢失神了片刻,抿了下嘴角,等回去后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也要帮他解毒。
有些疲惫,她将脸埋在燕君闲的手心里,如一只猫般放松的枕着他的掌心闭上了双眼,这一路回来没有休息,此时有些撑不住了,竟然昏昏然的睡了过去。
……
“淳儿!”
“君闲!”
眼前迷雾浓郁,尚容欢
只看到眼前方寸之距,她不住的呼唤着至亲至爱之人的名字。
然而,死一般的寂静,她的脚步声以及她的心跳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震耳欲聋,她满心都是恐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也没有人将她带走。
画面一转,眼前一片刺目的红,燕君闲手持染血的长剑,突破迷雾而来,尚容欢一喜,“君闲!”
然而,他却在看到她的瞬间,那颀长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君闲!”尚容欢撕心裂肺的一声……
尚容欢倏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这么一会儿,竟然做噩梦了,她满是庆幸,还好这只是噩梦……
她想,也许是太过疲惫,她不小心竟然将深埋于心底的软弱迸发出来了吧……
从重生回来,她就告诉自己一人担着数十人的性命,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也不能再想以前一样冲动。
她承认自己不是顶聪明的,所以,她处处谨慎小心,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才发现想要改变命运,这条路远比想象的更为艰难。
可是无论多难,她都要继续走下去,尚容欢在心里一字一顿的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弥补前世的亏欠和命运。
“君闲还未醒来?”永泰帝出去批
阅奏折了,这眼看快要一个时辰了,他记挂着燕君闲便再没心情处理政务便过来看看。
尚容欢面色沉重的道:“还未,根据上次的时间判断,应该快醒来了。”
就在这时,燕君闲小小的闷哼了声,睁开了眼,“父皇……”
永泰帝闻言心神一震,疾步到了榻边,“君闲,你觉得如何了?”
尚容欢忙让开位置,永泰帝顺势坐在榻边上,满是关切的看着燕君闲。
燕君闲真切的看到父皇眼中的关切,愣了下,随之发现这里竟是父皇的寝殿,面对父皇这般关切了然了,原来是毒发了?如此也证明父皇是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燕君闲说着就要下地。
却被永泰帝按住了,“不必多礼,这哪里是你的错?是父皇忽略了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也让蛇蝎心肠之人给你下了这么多年的毒,真是该死!”
永泰帝说着,有些盛怒难消,“不过,君闲你放心,父皇定不会放过害你之人!”
若是以前,燕君闲得到父皇这般的关切,心下定然是动容的,可经历了这么多,他心无波澜,因为他知道,父皇与他的或许有慈父之心,但,前提是
,那需要在他对他的皇权没有半分威胁之后才会有。
这时,永泰帝扬声道:“左院判!”
果然如自己所猜的一样,父皇知道了。
等左院判一进来,永泰帝起身,“给燕王诊脉!”
从燕君闲被抬进来,到此刻,一切都在永泰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想听听是不是如尚容欢所说的那般。
然而,得到的结果一如尚容欢所言,左院判满是不可思议,“竟如此奇怪,回陛下……”
永泰帝已经无需左院判再说了,“记住朕的话,燕王只是急怒攻心!”
左院判满面惶恐,“微臣谨记!”
燕君闲看左院判退出去了,随即便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
还是起身跪在了榻上,“父皇,之前儿臣未曾回禀,土龙出笼之事,根据皇家镜湖管事交代,和端王有关……”
永泰帝双目一沉,“你说和端王有关?怎么可能……”
骤然听到与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有关,永泰帝几乎本能的不相信,他那么疼他,他定不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转眼见燕君闲发白的脸,永泰帝负手来回踱步了一个来回,随即暗想,若想打消所有人对燕君闲的揣测,眼下是最好的时机,“来人,传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