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闲心口滞了滞,“性命攸关?”
他的敏锐,令众人都是跟着心中一紧,只是他却面色如常。
尚容欢尽管心中忧心如焚,可面色镇静,她不能慌乱,她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心态,才能想到办法救燕君闲。
“当时判断是性命攸关,只是刚刚我再次诊脉的时候,你却与常人无异,我猜想,有可能是你之前所中的迷药将毒勾起的,也许又凑巧今日动用了内力,这都有可能。”
她如此坦白的告诉他真想,那是因为了解燕君闲的心智有多强大。
他不是那种容易被击垮之人,否则,他也不会在波谲云诡,虎狼环伺的宫廷中活到如今了。
“平时无恙,只在即日前,便时常感觉困倦,在之前动用过内力之后,便觉得懒散了些,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感触。”燕君闲平静的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一遍。
一旁的燕淮书却是弱有所思的道:“容欢,你说皇兄的毒潜藏至深,那你可能判断出是何时所中的?”
尚容欢捏了捏眉心,斟酌了下才放下手,“我的判断是,这毒在王爷身体里潜藏大约最少也有十年出头了。”
燕淮书眸光缩了下,声音有些艰难的脱口道:“难道……”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想说难道是后宫的哪位?
但没有
真凭实据这种事,他也不好妄语。
就在这时,阿罗匆匆进来,“主子……”
一眼看到燕君闲靠坐在榻上,她忙行了一礼。
“何事?”尚容欢见她目露迟疑,便加了句,“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
阿罗当即将小巧的纸卷交给了尚容欢。
尚容欢猜到了几分,当即接过去打开,挑了挑眉,顺手将纸卷交给了燕君闲。
见房里的几人都满是好奇的望着她,尚容欢淡声道:“面具男子在落江的时候,我给他下了毒!
那种毒需要平时很少用到的龙须草和百障花才能解开,而传来的消息说有人购买了这几种草药,只是那人送去给了齐王妃。”
除了楼凌渊,其他人一阵讶异。
谢恒脱口道:“我感觉不会是齐王妃!”
燕淮书赞同的颔首道:“没错,二皇嫂她就咋呼的声大,没那个本事,有那个胆子,也没劫粮草的能力,更加不可能的是,她没有理由坑二皇兄。”
燕君闲顺手毁了那张纸条,淡淡开口道:“淮书所言不错,这也恰恰证明了背后之人的欲盖弥彰,不过是将我们的视线往齐王妃身上引。”
“对,目的是希望皇兄你与太子决裂,而他们则坐山观虎斗,打的好算盘。”燕淮书冷嘲了句。
尚容欢只是心中
冷笑了声,齐王妃不过是一枚虽是被人抛出来的棋子罢了,只是她很好奇是谁在操纵着这场劫粮计呢?
端王?
尚容欢看向阿罗。
阿罗会意凑近她,侧耳倾听,只听尚容欢压着声音道:“传消息,密切留意那人的一举一动,看看会与什么人接触,顺藤摸瓜,想来对方为了掩藏痕迹,必会灭口,到时候出手必然能审问出点什么来。”
而燕君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尚容欢有自己的力量他不奇怪。
就算镇国公没有为容欢打算,她那个好兄长尚荣潇却是真疼妹妹的。
只是自己这边的人办事效率好像不高啊,看着谢恒的目光就有些幽幽凉凉的。
谢恒身子一僵,随之轻咳了声,窘迫的解释道:“想来我们的人很快也会来消息了……”
正说着,青墨大步走进来,“王妃……”
转眼便见自家主子醒了,先是一喜,“王爷您醒了,太好了,”
随后道:“有消息……”
谢恒忙起身接过同样的纸卷,实在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惹得王爷不快,暗暗决定回去后,必须要加强这个效率问题。
他将纸条亲自送到燕君闲的手里。
燕君闲展开看过后却蹙起眉头,也顺手交给了尚容欢,随后清声道:“齐王妃有孕了……
还有就是宫中十皇子生母婉贵仪病重,而皇后收养了十皇子!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明日北凉使臣就会到达燕京了。”
尚容欢听完前一句挑眉,齐王妃竟然有了身孕?
前世,齐王妃就燕榛一个孩子。
可在听到另外两个消息的时候,尚容欢沉默良久,不其然的就想起前世北凉使臣来后,燕卿蜜和亲之事。
另一个她就想到了前些天,在大殿里,见皇后与尚明月之间的眉来眼去的画面,多半两个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和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看向燕君闲道:“如此,我想,我们江南一行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定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留在燕京,必然有所图谋,如此一来,我们需要尽快处置完这里的事回去……”
另外她还有一个用意就是,燕君闲这种症状不宜在外多留,这里缺医少药也不方便。
燕君闲面色严肃的道:“不,不是我们,明日,我让青墨等人一同护送你回京,我们都留在外头,我也不放心母妃,不管发生什么,你也好随机应变。”
众人将视线都凝聚到尚容欢的身上,她端坐在榻边上,一身的清冷自信,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是镇定。
明明中了奇毒之人是她的夫君,可是几人并未看到她急的啜泣,也
没有看到她的半分不安。
尚容欢淡淡的道:“好。”
他留在这里,虽然苦一点,但也好过面对那些腥风血雨。
几人都一时面露惊讶,都以为她会反对,可她竟然就这么同意了,要么她不爱燕君闲,要么她练就了百折不挠,无坚不摧的心智。
燕君闲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她会理解自己,“你们……”
只是燕君闲才开口,就见一个粉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进来了,小脸笑靥如花,声音清脆,“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啊?”
随即她皱了皱小鼻子,“你们都在这里玩都不叫阿馡。”
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少女被众人这么看着,丝毫没有害羞之意,反而一脸的笑靥如花,因为她习惯了万众瞩目。
众人一阵无语,若没有失忆,之前明明她还委屈极了,此时却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这幅忘得快的性子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楼凌渊顿时有些头疼,对众人歉意又尴尬的颔首了下,“阿馡被父皇和母妃给宠坏了,让大家见笑了……”
他说着转身便拉着楼应馡就往外走,“这里正在商议正事,不要捣乱……”
少女却如滑不留手的鱼儿般,轻松的挣脱了皇兄的手。
小跑着一阵风儿般到了床榻边,就去抱住燕君闲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