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马平放下手,“禀陛下,月女官的脉搏与之前不同,现在毒入了手指,十指连心,若是到了心脉,很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尚明月闻言,顿时面色煞白,她不想死,她不要就这样死了。
“左院判,你来诊脉。”永泰帝顿时沉声吩咐。
马平不得已,给左院判让开了位置。
左院判诊了半天,一张老脸都快拧巴到一起了,“回禀陛下,月女官并没有中毒,脉象正常。”
尚荣潇当即提议,“陛下,不如让太医院所有太医过来为月女官诊脉,听听大家如何说。”
永泰帝正有此意,从开始马平和左院判两个人就各执一词。
就是到了现在左院判都依旧坚持自己的诊断。
那他不防就看看太医院的人如何说。
太医院有上百的人,一个废物,两个废物,总不能全是废物吧?
“立即传太医院前来燕天大殿。”永泰帝说着,一眼看到牙齿打颤的尚明月,“你去更衣。”
很快,太医院值守的太医都来了燕天大殿,就连医官都来了。
尚明月现在感觉不到口渴了,却喝的水太多,感觉有些犯恶心,“呕……”
安王像是一下捉到了尚容欢的话柄
,“干呕了,明月干呕了!”
永泰帝面色骤然犀利的看向尚容欢,“燕王妃,这回你怎么说。”
“简直荒唐!”燕君闲顿时面色含怒,冷讽道:“父皇是不是就认准了是容欢给她下了毒?”
“你怎么与朕说话呢?”永泰帝冷声嗤了句,其实现在他也弄不明白了,“是不是她下的毒,等太医诊完脉再说。”
太医们听了永泰帝的话,立即开始有条不紊的排着队的给尚明月诊脉。
整整近乎小半个时辰才算诊完,可一众太医看尚明月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嘲弄。
尚明月心里隐隐透着不安起来,难道是尚容欢在故意诓骗她?
可是自己口渴难耐的这种症状又是怎么回事?
一定有问题,可她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永泰帝眼见着太医都诊的差不都了,“你们说,月女官到底中毒了没有?”
诊过脉的太医集体回到:“回禀陛下,月女官没中毒。”
其中有人加了一句,“月女官最多体质弱些,以现在月女官如无事人一般,顶多算是怪症,算不得中毒!”
永泰帝被这个怪怔二字觉得合理些了,转而去问马平,“你刚刚不是说她的毒到了心脉就回天
乏术了,那你倒是救啊。”
马平低垂着的眼睛闪烁不定,很快脑门子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回陛下,臣,臣无能,臣虽知道却没不敢轻易下药,怕……”
永泰帝登时怒斥,“枉朕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你也是个庸医。”
马平当即跪地,“陛下恕罪……”
尚明月心下一跳,马平是她极力推荐的,陛下原本就对马平很满意的,否则也不会特意留做御用了。
“姐姐,我知道你本事大,医术高超,你下的毒无人能解,求你就饶过明月吧……”尚明月说着一头叩在地上。
永泰帝左右权衡了一下,立即改口,“燕王妃,眼下月女官的病症,你可能医治!”
左院判眼睛一亮,他和尚容欢打交道的次数不少,对她的医术是极其信服的。
但他没有说话,知道这个时候言多必失,一句说不好不但给自己招来灾祸,还给燕王妃惹来麻烦。
尚容欢闻言心里冷笑了声,面上却是无波无澜的,从容且自信的道:“回父皇,臣媳能医治。”
太医们闻言为之一讶,一个表面看似无病之人,可却间歇式有症状的怪病之人,她也能医治?
永泰帝面上多了些怒意
,她能医治不早说,“如此,那你就为月女官医治吧。”
尚容欢面色淡漠,“回父皇,臣媳不愿。”
永泰帝面色一沉,“这是朕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朕的命令不成?”
尚容欢定定的迎上永泰帝的视线,“既然父皇如此说,那么臣媳就想问问,若是有人污蔑,诽谤,抨击,指责甚至冤枉父皇,臣媳想问父皇会如何?”
在场的人齐齐的想,还能如何,谁敢啊,就算真有这胆子大的,当时就得血溅三尺。
尚容欢面色冷冽如冰,声音掷地有声,“难道父皇能做到听之任之吗?
不管父皇能否做到如此宽宏大度,但臣媳只是个心胸狭隘的小女子,恕臣媳不能从命!”
尚容欢的一番话下来,整个大殿里瞬时一阵沉默。
对啊,无论谁从开始就被冤枉了,还能大度的不计前嫌?
永泰帝被堵的哑口无言,又觉得自己一国之君被人如此当众质问,实在是没面子,眼神阴沉冰冷的盯着尚容欢,“你说如何才能为月女官医治?”
“我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她一个小小低贱的女官,以下犯上,公然污蔑本王妃,她死有余辜。
本王妃没打死她已经是看在父
皇的面子上了,所以,她不配本王妃为她医治。”
永泰帝眼神阴晴不定,总算反应过来尚容欢要的是什么了。
尚明月此时感觉自己很正常,就连那股干呕的症状都不见了。
可她很惜命,她不想死,默默地道,“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尚容欢陪葬。”
“姐姐,都是明月的错,是明月误会了姐姐,惹姐姐生气,明月该死。”尚明月哽咽的说着,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狠狠的扇了下来。
耳光声清脆响亮,她对自己丝毫没有半分手软,脸颊一下就红了……
“明月!”安王连忙上前阻止,“受苦的是你,你何错之有?”
随之,他双眼阴郁的看向尚容欢,“你这个女人一向恶毒,一定就是你用了下作手段,否则,明月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燕君闲周身怒意席卷了全身,就要上前踹安王,随之手腕一紧。
他转头看去,对上尚容欢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刹那间,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尚容欢面色泛起冷意,“哦,我恶毒?我恶毒怎么安王你了?倒是安王你一次次的害自己的侄儿,将自己的侄儿吓病,你以为这件事被压下了别人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