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彻心下一跳,快速的说了句,“母妃,父皇一直关心您,燕王妃也是父皇留下来医治您的!”
简单两句话暗含深意,意思是提醒母妃冷静点不要冲动,以免惹得父皇厌弃。
德妃现在恨毒了尚容欢,低低的咒骂了声,“小贱妇,你等着!”
尚容欢当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德妃娘娘饶命啊……”
德妃和端王两个人同时一愣,满眼错愕。
就在这时,皇帝大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眼前的画面瞳孔缩了下,尤其是雪白的毛毯上那黑褐色的血迹格外的惹眼。
“臣妾见过陛下……”德妃一见到皇帝就眼泪汪汪起来。
燕云彻也忙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德妃抱病在身,不必多礼,看到你精神不错,朕很是欣慰。”永泰帝说着走到榻边坐下,又说了句,“不然这大过年的,朕看到你缠绵于病榻也心情沉重啊。”
德妃呼吸滞了滞,刚刚尚容欢说的大过年办丧事晦气的话就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她的面皮抽搐了下,顿时语带哽咽,“让陛下担心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朕当然担心你,不过你得好好养病!”永泰帝说的情真意切,转而一
垂眼,“这是怎么了,燕王妃因何跪在地上?”
尚容欢默默鄙夷了一句,就好像刚刚是闭着眼睛了似的,但她回答的却不慢,“父皇……”
“陛下……”德妃瞥了儿子一眼后,先发制人抽泣着道:“臣妾的这条手臂没知觉了,还有燕王妃假借为臣妾治病为由对臣妾行谋害之举,您看臣妾这身上……”
燕云彻会意的转过了身去。
德妃将肩头的衣裳大大的往下褪了些,“您看,昨晚臣她用那么粗的针扎臣妾,臣妾痛的死去活来的,燕王妃怕臣妾呼救,将臣妾的嘴给堵上了,那个该死的左院判可以作证。”
永泰帝看到德妃那雪白的心口处数个深褐色的血痂也不由一拧眉,沉沉一声,“燕王妃你怎么说。”
尚容欢心里暗骂德妃臭不要脸,但却低垂着眼皮,言语简洁:“回禀父皇,臣媳冤枉!”
女子低眉垂眼的,明明只那么几个字,让人感觉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端王眼皮跳了下,当即道:“父皇,母妃身上那针孔实在不小。”
意思是母妃生气发火都在情理之中。
永泰帝不懂这些,当即抬眼看了眼高公公。
高公公会意,“请左院判过来。
”
左院判一直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即进来,恭谨的道:“见过陛下……”
永泰帝面带威严,“左院判,德妃身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
左院判早就打好了腹稿,“回禀陛下,医针种类繁多,材质不同,尺寸不一,用途不等……
而燕王妃的那迂回引渡针法又是独门秘技,德妃娘娘的针孔几日便可消退。
微臣昨日有幸辅助燕王妃,实是三生有幸啊……”
德妃半点不相信左院判说的话,当即怒声道:“胡说,陛下,左院判被燕王妃收买了,所以才偏向燕王妃说的,陛下,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永泰帝不信尚容欢,但他相信左院判没有那个胆量骗自己。
安抚的拍了拍德妃:“爱妃受苦了,你昨日实在是凶险,多亏了燕王妃,你今日才能好的这么快……”
说着,永泰帝对跪着的尚容欢道:“燕王妃你起来吧,德妃是病人,你作为晚辈多体谅她。”
尚容欢不起来,“父皇,德妃娘娘对臣媳有误会,有偏见在所难免,如今德妃娘娘醒了,请父皇让其他人来医治德妃娘娘。”
燕云彻眼见着母妃又要开口,怕她冲动之下说些不当的话,当即开口道:
“父皇,母妃靠着燕王妃的独门针法醒来的,而且手臂上的毒还未清除。
若中途换人,万一母妃病情加重就不好了,不如等母妃的身体彻底康复些再换其他人。”
“彻儿……”德妃心下震惊的看向儿子,尚容欢这么害她了,他怎么还让尚容欢留下?
永泰帝颔首,“彻儿所言有理,燕王妃用心医治德妃,朕希望过年的那天,德妃能康复。”
“陛下……”德妃满心不愿看到尚容欢。
永泰帝却道:“燕王妃医术高超,朕希望过年的时候,看到健康的你。”
永泰帝说的不容违逆,德妃心里不满,也不敢违抗,也怕死,只撒娇的应了声。
“皇嫂,我们先出去吧。”端王自是想着给母妃和父皇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尚容欢心里暗咒了声起身退出了寝殿。
随即就听到端王压着声音道:“尚容欢,我警告你不要伤害我母妃!”
尚容欢当即顿足,转脸看向端王,“既然这么怕我伤害你母妃,你为什么刚刚不趁机放我走啊?”
端王咬牙道:“但凡那些太医顶用些,你以为本王愿意劳烦你吗?”
他将“劳烦”两个字咬的极重。
尚容欢面色冷然,“那就
请端王说话尊重点,否则,我心情不好,手上轻重就控制不好了。”
"你……"端王眼眸一下阴沉起来,气的磨牙了半晌,拂袖出去了,他怕再和她说下去会被气死。
到了外面并未多久,他就见父皇就从里面出来,只是面色不是很好,“你随朕来。”
燕云彻心下一凛,跟了出去。
一路上,燕云彻跟在父皇的辇轿侧边,都不见父皇如往日那般,让他进去说话。
他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不安,直到了燕天大殿前,一眼就看到齐王直挺挺的跪在台阶下。
燕云彻心下跳了跳,跟着父皇进了大殿里。
永泰帝将人挥退之后,突然一声,“跪下!”
燕云彻条件反射的跪在了地上,“父皇……”
“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父皇?嗯?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永泰帝声音透着沉寒和怒火,一指大殿的门口,“你看到了?你二皇兄逼着朕给他说法呢!”
燕云彻心里七上八下的,俯首在地,“父皇息怒,请父皇保重龙体。”
永泰帝怒极反笑,“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吧。
朕那天的话,你是没有听到还是已经恃宠而骄的已经不把朕放在眼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