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冷不丁,齐王妃被她那锐利的眼神和身上的冷冽所慑,心下有些发慌。
只是两个人算是平起平坐,一向与她争高下习惯了,此时害怕也不愿示弱,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凭什么要闭嘴?尚容欢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儿子如今变成了废物,都是你……”
尚容欢嘴角扯起一抹冷冰的弧度,缓声道:“你儿子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这个母妃害的,毒是我给榛儿下的吗?是你心术不正为了陷害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拿出来做筹码,你配为人母吗?把过错推卸转嫁给别人,就能证明不是你害的榛儿吗?”
“你胡说,你胡说,是你,就是你害的我榛儿,若不是你逼的我,我何至于出此下策?都是你,是你害的我儿,尚容欢你还我好生生的儿子……”齐王妃猛然摔了毛笔,瞬间崩溃,哭嚎着就扑了过来。
尚容欢顿时大怒,抬脚就踹在了齐王妃的腹部:“我逼你什么了?是你做贼心虚……”
齐王妃顿时蹬蹬蹬的退后了几步,顺势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道殿里的动静同时惊动了外面的皇后等人。
几乎一股脑的都冲进了道殿里。
“这是怎么了?齐王妃成何
体统,你这是在哭什么?你看看你的样子,连体面都不要了吗?”皇后面色难看至极。
转眼看到尚容欢双眸漆黑如墨,一身萧寒的站在一边。
齐王妃顿时嗷呜着爬到了皇后的脚边,“母后给儿妾做主啊,是她害了我儿呜呜呜……”
皇后心中了然,她当然是故意将两个人放在一起的,发生这种事以她对齐王妃这种泼妇型的女人的了解,自是安生不了。
“休要胡言,这种事无凭无据岂可乱说?”皇后假意训斥了一句,随后温和了语气,“本宫也知道你为了榛儿的事着急上火,这次就不怪你了,你回去照顾孩子吧。”
皇后说着看了眼邱姑姑。
邱姑姑立即上前亲自扶起了齐王妃,“齐王妃起来吧……”
齐王妃哭哭啼啼的顺着邱姑姑的力道起来,随即却恶狠狠的对尚容欢道:"毒妇,我和你没完!"
待人出去了,道殿里一下安静下来,皇后长长的叹息一声,“燕王妃也不要和齐王妃计较,她是个母亲,哪个母亲看着废了的儿子能不上火?若是齐王妃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燕王妃就多理解一下吧,不看别的,看在都是做母亲的人。”
“呵,但这不是她任意撒泼的理由!”尚
容欢冷冷的道。
皇后却是不接茬,而是直奔主题道:“那剩下的十二愿就辛苦燕王妃了,抄写十二愿要心诚,不能饮水用膳,等抄写完了后,本宫会好好赏赐燕王妃的,那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皇后叹着气扶着宫娥走了出去,丝毫不给尚容欢反驳的机会。
等皇后一出去,大殿的门就被关上了。
尚容欢面色微寒,以为这点小事就为难住她了?
她这辈子唯独字写的多,写的快。
而外面,皇后目光森森的看着道殿的门,轻哼了声。
转过头的功夫,正好看见邱姑姑去而复返,“齐王妃走了?”
“是,奴婢看齐王妃就是故意躲懒。”邱姑姑对齐王妃很是有些看不上的一句。
“投石问路罢了,她是看出了本宫有意敲打燕王妃,所以才不顾仪态的撒泼。”皇后不以为然的说着,脚步也不紧不慢的走去了凤榻。
邱姑姑习惯性的服侍着她脱下了软底鞋,同时道:“我们这边只坐山观虎斗就好,何必现在就招惹上他们……”
皇后收了腿,往引枕上一靠,“总要让她知道还有我这个嫡母,本宫就是告诉她抱不住贵妃的腿,她和本宫作对,没有好处,若这次她不识趣,本宫有的
是法子折腾她。”
“娘娘睿智,只是,我们的事也得抓紧了,十皇子可是会翻身了。”邱姑姑隐晦的说了句。
皇后却眯着眸子思忖了起来,她这辈子恐怕也生不出儿子了,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
拉拢这些喂不熟的,不如养个小的。
……
尽管尚容欢写的快,可也写到了近乎二更天才写完。
揉着手腕,转动着脖子走出了道殿。
邱姑姑公事公办的道:“娘娘说等将十二愿供奉了就赏赐王妃,王妃今天辛苦了。”
尚容欢没心思与她周旋,是简单说了句知道了就出了屋,随即眉头一蹙,“本王妃的丫头呢?”
邱姑姑忙道:“之前有宫人来传,说让阿罗姑娘过去陪小世子,阿罗姑娘想要进来禀报您一声的,奴婢怕打扰您,就拦下了。”
尚容欢心里一紧,她担心的是阿罗不了解宫中的情形,怕她遭了算计,哪里还愿意耽搁下去,腿脚发软的出了坤羽宫。
因一天水米未进,尚容欢感觉浑身都是软的,心也颤,手也有些哆嗦了。
坤羽宫与闲阳宫相距不是很近,中间要隔一个御花园,稍微偏斜对角的这么一个角度。
夜色浓浓,寒风凛冽,到了晚上宫中又严令不准随意出入,
冷风阵阵扑打在身上,卷着她的斗篷上下翻飞。
让容欢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忍着腿抖加快了脚步。
然而,当她走到御花园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她大惊失色,刚要挣扎,转而便失去了意识。
寒风卷着枯叶而去,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等尚容欢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觉晕眩的厉害。
她顿时判断出这是迷药还未全部消散的关系。
尚容欢一咬舌尖,疼痛令她彻底的清醒过来,张开双眼,烛火跳跃,暗淡的光线中,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周围积存了一层厚厚的尘垢,有的地方还结了蛛网,这是一间破旧的宫殿,是平时无人居住的宫殿。
空气里弥漫着烤地瓜的味道,尚容欢想要起身,随即发现自己被反绑住了双手。
一动弹,麻木的手腕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尚容欢心里咚咚咚的急跳不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出声儿,试探着想要解开绳索。
可能是她不小心发出了动静。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靠近过来,尚容欢顿时警惕起来,艰难的扭着脖子循声看去,当她看清到了面前的人时,心中大骇,面色骤然一变,"燕云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