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闲被尚容欢那炽热的仿佛涌入了璀璨星辉的眸子看的多了一股陌生的羞涩感。
耳朵隐隐发热,他有些不自在的忙掩紧了衣襟,这女人好不知羞,那眼神好似要将他给吃了似的。
可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在悄然绽放,在他猝不及防下细润无声。
为什么,明明她这般失礼的举止,他却不但不恼不怒,反而心中却升起令他难以言说无的欢悦?
“吃饭……”尚容欢脱口一句,随即回神,“我,我去给王爷摆早膳。”
说完,她转身就折回了花厅,心里懊恼极了,太丢脸了。
燕君闲看着桌上丰盛的早膳,微微挑眉坐了下去。
尚容欢自是不想失信于阿罗,故而求人的诚意拿捏的分外到位,殷勤的亲自为这位大爷布膳,只为哄这位爷高兴,“王爷快吃吃看,是我亲自盯着厨娘做的。”
燕君闲接过汤匙,斜睨了她一眼,“说的好像是你亲自做的一样。”
尚容欢尴尬的笑了下,“我这厨艺怕王爷吃不惯,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燕君闲吃相优雅,慢条斯理,待吃的差不多了,他才缓声道:“我已经吩咐青松了,他和阿罗的路数差不多,都适合练些外家功夫……”
尚容欢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真实了几分,“我替阿罗谢过王爷。”
燕君闲唇角微勾,心情也越发愉悦。
随即尚容欢又试探的道:“王爷,我听说商铺账目是由尚…
…哦,是月侧妃管着?”
燕君闲挑眉看她,“不错。”
“我是觉得月侧妃正在受罚,王府也不能因为她一人什么都要停下……说来我这个王妃也躲懒了五年,实在惭愧的紧,主管后宅一应事务责无旁贷,就想着暂时帮月侧妃管管?”
其实尚容欢也不过在试探燕君闲的底线。
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燕君闲也不戳穿她,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她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但他的理解却是她如此变相,是意在自己,不由心中多了一股轻快:“这么急?”
“嗯?”正在喜不自禁的尚容欢一愣。
燕君闲体贴的顺着她的话道:“难得王妃懂事有责任感了,稍后让青墨去要了账目送去你的院子。”
尚容欢心下大喜,如此一来,她离赶走尚明月又近了一步。
当晚,尚容欢就收到了青墨送来的账本。
其实她并不喜欢看账,是因为不在乎黄白之物,但此时她却看的格外认真。
翌日。
尚容欢和阿罗吃过早膳没片刻。
青松就踩着点儿的来了长欢小筑,阿罗热情的跑了出去。
昨晚青松就过来给阿罗讲了一些外功入门打底的要领。
青松现在奉命做小世子的贴身护卫,最多的时候就是跟着小世子燕淳,燕淳每日要与启蒙先生学习,他多半的时间还是挺富余的。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让人看着便觉得生活的美好。
尚容欢站在
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东次间,也一头扎进账本里。
只是没过半个时辰,阿罗顶着一头热汗就进来了,“王妃,宫里来人请您进宫。”
尚容欢首先想到的可能是贵妃找她?
在皇陵行宫的时候,她就猜着贵妃说不好哪天就会派人来找她。
当时贵妃帮她的时候,用的是调理身子的理由。
尚容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上药箱便出了屋,原本阿罗要跟着的,被尚容欢留下了,“你先练你的,记得午后的时候继续去净苑监督月侧妃去刷马桶。”
随后问青墨,“来的人是谁?”
“回王妃,是御前的芦内侍。”
尚容欢心里就是一提,难道不是贵妃,若是贵妃,来的人定然是贵妃身边的人或者是她宫里的人。
“芦内侍可说了什么事?”其实尚容欢感觉问了也白问,但她想也许会有例外呢?
比如是好事呢,这些内侍惯会锦上添花。
青墨:“没有,只传话请您进宫。”
尚容欢一路若有所思的到了闲云台。
“奴见过燕王妃。”芦内侍不落规矩的当先见礼。
尚容欢先看了眼燕君闲,他不着痕迹的对她摇了下头。
“芦内侍免礼。”
芦内侍为人圆滑,不管好事坏事的,总是一脸让人看不出破绽的笑,“那王妃就随咱家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燕君闲当即道:“正好,本王也有些日子没有给皇祖母和父皇请安了,本王也随王妃一道去……
”
芦内侍当即笑眯眯的道:“诶呦,王爷,您容奴才先请示一下陛下吧,毕竟您还在禁足中,若是您进宫了,陛下怪罪下来,奴才就是长了八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燕君闲的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道:“只是本王还没教好王妃,怕惹了父皇不快……”
芦内侍顿时笑道:“王爷和王妃真是鹣鲽情深呐,不过王爷您大可放心,毕竟是陛下宣的王妃,就是王妃犯了什么错儿,陛下定会谅解的。”
几句话的功夫,燕君闲听出了芦内侍的弦外之音,面色好了些。
尚容欢哪里看不出燕君闲是不放心?
有些时候皇帝派人传唤,未必就是好事,有可能是兴师问罪,这是常有的。
尚容欢给了燕君闲一个放心的眼神,“芦内侍我们走吧。”
燕君闲眯眸站在原地没有动,良久才道:“青墨……”
……
还真被尚容欢给猜着了。
当尚容欢随着芦内侍进了燕天大殿,看到眼睛肿成桃子的齐王妃时,尚容欢心中大概就有了猜测。
尤其是皇帝明显还余怒未消的模样,就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看来事出在齐王妃这里。
尚容欢低眉垂眼的上前给皇帝见礼:“臣媳见过父皇。”
皇帝目色闪过一抹阴沉,开门见山的道:“免礼,燕王妃,齐王世子现在情况很糟,其他御医均束手无策,你去齐王府给齐王世子看看。”
齐王妃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经过上
次皇陵行宫发生的事,她知道是彻底得罪了燕王妃。
原本在出门前,齐王命她亲自去燕王府给尚容欢赔礼道歉请她过王府来的。
可她出了府门,直接就进了宫,她怎么可能在尚容欢面前低头?
不过帕子挡着脸也挡住了她不安的神情。
尚容欢心中冷笑了声,皇陵行宫那件事明摆着就是齐王妃自己做的孽。
明明可以将那几名太监严加审讯,就能水落石出的事。
可是皇帝却压着不审,依旧老生常谈的打压燕君闲,硬生生将过错推到了她和燕君闲的身上成了一本糊涂账,现在又想让她去给齐王世子看诊,还真是都够无耻的。
但不管尚容欢心中的怨念多深,她也不会傻到鸡蛋碰石头的去违逆皇帝去。
还有就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不殃及孩子,她去看看也无妨。
“容欢尊命。”
永泰帝见尚容欢应的痛快,面色稍霁,算她懂事。
转而看向齐王妃的时候,面露几分不喜,因齐王妃自己得罪了燕王妃,小人之心的怕请不动人,便跑到他跟前来哭哭啼啼的求旨,实在让人生厌。
皇帝不耐的挥手,“行了,你们快去吧,燕王妃稍后回来复命,另外,你再给贵妃诊诊脉。”
“是。”
尚容欢进宫快,出来的更快。
她与齐王妃并肩走在狭长的宫道上,两个人开始谁也不睬谁
半晌齐王妃忍不住道:“我儿子若是有个好歹,这个仇咱们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