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太医正相互配合着在给燕榛进行催吐。
这也是中毒后,拿不出及时的解药正常手段之一。
可燕榛的小脸儿已经变成了深灰色,已然失去了意识,吞咽都难,灌进的盐水多半都从嘴里溢了出来,四肢还不时的抽搐着,明显毒药在身体里走的很快,看着极为凶险又让人怜惜不已。
尚容欢也不看燕君闲,压着声音,小声的对燕君闲道:“我要不要上去帮忙?若是来上几针,孩子吞咽的也痛快些,然后再让太医及时配解药,或许早一些给孩子解了毒,也免得伤到孩子,毕竟才四岁,看孩子可怜的。”
燕君闲闻声顿了下,唇瓣微启,也同样用着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暂且看看再说。”
他也看出两名太医有些手忙脚乱,根本无暇顾及,没时间开方,可毕竟有御医在的,尚容欢贸然上前,齐王夫妻也未必信得着她,可谓是费力不讨好。
不过是来皇陵祭祀一两天就回京了,所以无需兴师动众的带那么多的太医过来。
尚容欢暗叹,这么个关键时刻,她不得不多想些啊,虽然知道人命关天,可冲动莽撞只会给自己招惹灾祸。
随之心里凝重起来,觉得应该不是齐王妃,除非她是真疯了
才会这么害自己的儿子。
可若不是齐王妃,那又是谁给齐王世子下的毒呢?
尚容欢的目光从安王,端王的脸上扫过,会是他们吗?
还是后妃?
还不待尚容欢想出个所以然来,太医发出一声急促的声音,“快,拿竹板,纱布裹了……”
众人齐齐看过去,燕榛竟抽上了,双眼翻白,四肢有些僵硬的口吐白沫。
齐王妃一眼就看到了她当即哭天抢地起来,听的让人越发的心焦麻乱的。
“住嘴,哭哭啼啼的丧气!”
女子沉沉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转头看去,见齐王生母贤妃匆匆走了进来,当即都纷纷行礼,“见过贤母妃。”
贤妃母子可以说是出了名的好性子,老好人,平时人缘很不错。
“都免礼。”贤妃尽管担忧亲孙,还是说了句直接奔着床榻而去,看到燕榛的样子,顿时泪眼滂沱,“榛儿,我的榛儿……”
今日一路奔波的,她有些乏的厉害,已然宽衣睡下了。
谁知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她手忙脚乱的起来,收拾利落就过来了。
可眼下嫡孙这般,贤妃猛然双眼森寒的看向齐王:“可查出下毒之人了?就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竟敢对本宫的孙儿下这般毒手,本宫就算和
她同归于尽也不会让她好过。”
贤王当即面带惭愧的垂下了眼,“现在儿子还没顾上……”
不等齐王说完,齐王妃抽噎了声,“回母妃,臣媳在安排请太医的时候,就一道打发专人去查了呜呜呜……”
齐王妃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在场的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好,若是查出幕后凶手,不管是谁,本宫绝不姑息。”
端王燕云彻目光四下一扫,便一眼看到了数步之外窗边的燕王夫妻。
他的眸里快速的滑过一抹精光,面带焦急的道:“皇嫂竟然在啊,眼下榛儿命悬一线如此凶险,为何不过来帮忙救治?皇嫂医术高超,定然手到毒清,相信榛儿很快就能平安无虞。”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向尚容欢。
齐王眼神一亮,当即一抱拳,就要开口。
可尚容欢淡淡的声音传来:“医术高超不敢当,我相信人外有人。只是我对毒不怎么擅长,看着燕榛这般,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齐王眼神一下黯淡下去,又将眼神转向儿子身上。
齐王妃却一抹脸上的眼泪,冷嗤道:“她就是有这本事,本王妃也不敢用她,说不准她趁机要了我儿的命呢。”
整个寝殿里气氛一下古怪起来。
“齐王
妃请你慎言!”尚容欢声音沉冷一句。
就在这时,寝殿门口处传来了禀报声:“禀王爷,王妃,我们捉到了下毒之人,也拿到了赃物。”
贤妃闻言,当即撇开孙子,走到桌旁坐下,面色森寒,“进来。”
随之齐王妃的心腹张嬷嬷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等她到近前,贤妃便单刀直入的道:“说,是谁害的我孙儿?”
张嬷嬷瞬间面带悲色,一指尚容欢,“是她,是燕王妃下的毒手,贤妃娘娘,求您给咱们小世子做主啊……”说完,张嬷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寝殿中的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的将目光投向尚容欢。
“尚容欢你个毒妇,真的好恶毒,竟然给我儿下毒,我和你拼了。”
齐王妃情绪激动的一阵风似的扑向尚容欢。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尚容欢眼皮一跳,难以置信,“你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实在太过突兀,等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齐王妃已然张牙舞爪的到了尚容欢近前。
指甲蔻丹鲜红似血,十指成爪的直抓尚容欢的脸而来。
尚容欢想躲都来不及,她下意识的抬脚要踹齐王妃。
然而就在同一瞬间,手臂倏然一紧,
眼前一花,脚尖一个旋转被人揽进了怀里,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她已被带离了原地。
“齐王妃,你失仪了!”燕君闲声音低沉而威严的带着警告。
尚容欢闻声一脸发愣的抬眸看去,看到的是燕君闲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还有他紧抿的唇。
她有些发愣,心湖仿若起了丝丝微澜,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尽管,他出于责任。
随之身后传来了齐王妃气急败坏的愤怒之声,“老六,你放开我,你竟然帮着那个毒妇?”
尚容欢闻言回头,看到燕淮书正松开齐王妃手腕的动作,心中微讶,刚刚她的心神都在燕榛和齐王妃的身上,竟不知燕淮书是什么时候来的。
燕淮书空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声,紧接着道:“二皇嫂有话说话,这般失态,有失皇家体统。”
齐王妃气的七窍生烟,疾言厉色的尖声道:“我儿子现在命在旦夕,就是被那毒妇害的,我岂还能顾得了体不体统?老六你连妻妾都没有,不懂得这些,你不要掺和,今天我和这毒妇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不等她话音落下,燕君闲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齐王妃还请慎言,就是衙门审案也没有你这般自己问完就给谁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