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面前的人,原觅雪脸上一喜,那畏惧的心情也烟消云散,她呼道:“花蕊,你怎么来了,二哥叫你过来的吗?”
花蕊挡在原觅雪的面前,面对着该男人以及其身后的人。以她的功力自然是瞧出那是个高手,所以她盘算着若是俩人打起来,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男人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充满恨意的视线,然而却不是眼前之人投射出来的,他感觉不到花蕊有什么恶意,只是看出了眼里的警惕。笑道:“方才这个奴才吓到这位小姑娘了,龙某表示心中十分惭愧。”
花蕊记得原竟的话,也不跟他多说,牵着原觅雪的手离开了这间胭脂铺。走了许久,确定没有人跟来了,才拐入了一条巷子里,而原竟才走了出来。
“二哥!”原觅雪凑到原竟的跟前。
原竟严肃地盯着原觅雪:“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刚才她在远处便认出了那个男子,原竟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忘记他的样子,她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蕊被原竟那冷冽而带着恨意的眼神所弄懵了,不过那种眼神稍纵即逝,她只道是原竟过于关心原觅雪了。
“二哥……”原觅雪有些心虚又委屈。瞧见她这模样,原竟也气不起来了,道,“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不要让皇家的人靠近你!”
“那个是皇家的人?”原觅雪很快就能明白原竟说的是那个男子。
原竟心里还是有些懊悔,难道未来并没能改变,原觅雪还是会被齐王惦记上?!听到原觅雪的问话,她答:“那是齐王龙云啸。”
原竟说完,俩人都安静了下来,良久,原觅雪扯了扯原竟的衣袖,道:“二哥,我不喜欢齐王。”
“可是齐王喜欢你啊!”原竟在心里说,嘴上也不想再责怪她乱跑出来了,道,“他知道你是谁了吗?”
“我没告诉他。”原觅雪说完,又问道,“二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还不是为了寻你。”
“二哥撒谎,我知道二哥趁着爹出门偷偷地溜出府,我才出来的。”
原竟笑了笑:“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就让这事成为我们的小秘密。”
原觅雪点着头:“嗯!”
原竟回想起齐王还不知原觅雪的身份,又松了一口气,也幸亏她没有急匆匆地过去。她虽然时常躲在府里读书,但是在狩猎大会以及一些官员会携子出席的酒宴上,她跟齐王打过照面。虽然她不知齐王是否认得她,但是她不甘愿用原觅雪的终身幸福来冒险。
齐王倒是记得原励的,只因原励时常在外游荡,出入烟花之地,他见过几回。而如今,他的表妹要下嫁给原励了,他虽然不满原励的为人,可是这对他而言是颇为有利的。
“去查一查,那是谁家的。”齐王吩咐身边的冷面男子道。
原竟本来想直接带原觅雪回府的,但是她又不放心,依照齐王这等奸诈狡猾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查探她们的身份的。不管齐王有没有派人跟踪她们,她都是有必要兜一下路的。于是带着原觅雪走来走去,穿过两条街,绕过平民的住宅区,最后躲进了一家民居里。
她们把那户人家吓坏了,原竟只好拿出一锭银子,说:“我们是,想来跟你们买鸡的。对,我听说你家养得鸡熬汤会很有滋味,我要买回去孝敬一下老人家。”
那户人家只是寻常百姓,一锭银子便够他们一家两三个月的开销了,有这等好事,也不怀疑,便兴高采烈地去抓了两只鸡给原竟。然后原竟带着原觅雪从他们家的后门溜走了。
原觅雪虽然不明白原竟为什么带着她兜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谎说是来买鸡的,可是在她看来,原竟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就一直没有出声,反而因原竟一直握着她的手而有些异样的感觉。
回到原府,原竟将两只鸡扔给花蕊:“拿去厨房炖了吧。”
花蕊偷偷地翻个白眼:你要引开跟踪的人你早说啊,我去引开便行了。不过又想到原竟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便认命一般将两只鸡拿去了厨房。
“小雪,趁着大娘还没发现,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原觅雪乖巧地点点头,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原竟看着那挂着大红灯笼的屋檐和贴满了喜字的门窗,绕到了位处中庭的戏台去。这戏台不大,只是为了庆贺节日或大寿才搭建的。原竟找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打扫一下,今晚这儿要登台。”
忽然,她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迅速地抬头瞧去,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在丫鬟的陪同下正从厢房的抄手回廊处走出来。原竟想了想,走过去,离她有几丈远的距离作揖:“见过大嫂。”
“小叔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是刚回来吧。”郡主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很寻人耐味。
“这不,正在为今晚的晚宴准备一些助兴节目呢!大嫂又怎有闲情逸致来这儿?”
“新妇初来乍到,该熟悉一下环境,便到处走走。”
“这不该由大哥陪着大嫂的吗?”
“他有事,我便让他忙去了。既然小叔有空,不知小叔可否为我引路?”
原竟想了想,她不清楚这个郡主的底,正好可趁此机会摸一摸,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的。
从住人的宅区到花园,原竟慢慢介绍道:“这府邸是我爹早些年置办的,当年这么宽,后来才慢慢扩建,又挖了池子围起了园林才至今日的模样,然而周围都建起了府邸,这儿也是无法再扩建了。于大嫂自幼生长的公主府而言,这儿想必过于窄小了。”
“哪里。”郡主微微一笑。
走至池边的荷花厅,郡主的目光忽然就眺望至池塘的对面被一条游廊阻隔的院落,问道:“走了这大半圈,怎的只有那儿有竹子,那是什么地方?”
原竟倒是没想到郡主这么细心,竟然会注意到只有一个地方种了竹子。她笑道:“大嫂好眼力,那儿是我的静心苑。”
郡主慢慢地从池塘中央穿过的石桥走至原竟的院落拱门前,原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伸手将从雕花窗长出的竹叶摘了两片,而后看着竹叶沉思起来。
良久,原竟开口提醒道:“大嫂若是喜欢竹子,大可让人在大哥的修为苑里种上一片。”
郡主回过神来,将竹叶交给原竟,道:“我对竹子不是特别钟爱,不过是看见这竹叶想起了些往事罢了。”
“原来如此。”原竟接了竹叶,随手将竹叶按照自己的习惯折成了一个小玩意。
郡主瞥了她手中的小玩意一眼,含笑道:“既然已经到了小叔的院子,那我也不便再耽搁小叔的时间,余下的地方,也不急着逛完,还是改日再逛吧!”
原竟并不反对,点点头便要回院子里去,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将那竹叶折的小玩意给了郡主身边的丫鬟:“拿去玩。”
那丫鬟眼里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令原竟想到了花蕊,她不跟丫头计较,轻轻松松地回了院里。
当夜幕降临,原烨也回了来,今天夜里是宴请宗亲的宴会,他这个家主可不能缺席。回到府内没多久,管家便来报称:二少爷将勾栏阁的姑娘请来了府内。
原烨微微一怔,不明白原竟的意思。不过这种喜庆的日子,一般大户人家有喜事的时候都会请一些人回来表演的,他也就没做多想,点了点头:“那就依二少爷的吩咐下去准备吧!”
众宗亲还在没入座只站在一边聊天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群抱着各种乐器的姑娘整齐有序地从侧廊道走了进来。有些人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勾栏阁的姑娘,顿时激动了起来。
“二公子~~”勾栏阁阁主看见原竟便迎了上去,原竟下重金包下了勾栏阁的姑娘们一晚,勾栏阁阁主也亲自过来了。原竟点点头,看着众多抱着乐器的姑娘,“今天把你们请来的目的清楚了吗?”
“今日是原府宴请宗亲的喜宴之日,二公子请我等来演奏助兴,我等自然明白。”阁主说。
原竟将视线放在阁主身后的那道身影处,阁主见了,轻轻地咳了咳,然后吩咐姑娘们下去准备了。她们一散去,宗亲之中便传出了议论声,有的人对原竟说:“二侄儿当真是厉害,竟然能把勾栏阁的全部姑娘都请了过来演奏。”
“哪里,各位叔伯难得齐聚一堂吃酒,我也没什么见面礼可以送的出手,便只好请人来助一助兴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原励了,他整日去那温香楼,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什么样的姑娘没玩过。勾栏阁虽然去过几回,但是那里的都是清倌,久了他便觉得没意思,就再也没去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久没去,那里便多了这么多养眼的美人儿,顿时心都痒了。
忽然,他看见郡主款款走来,便立刻将那些心思收了起来,将她介绍给宗亲们:“各位叔伯,这是新妇芳怡郡主。”
“新妇见过各位叔伯。”郡主也颇有礼节地欠身。那群宗亲可不像原烨等能摆架子,纷纷俯身作揖,“见过郡主。”
原励瞧了心里又是一阵得意,这些宗亲他得唤一声叔伯,可到了这时候,他们可就得喊他郡马了!
原烨携着原鹿氏走了出来,道:“既然人齐了,那便落座吧!”
原鹿氏携着女眷进了内堂,余下的人则纷纷按亲疏在戏台子前的宴席落座。他们落座后,下人便端着美酒与佳肴上来了,而勾栏阁阁主也适时地让这些姑娘们上戏台子去演奏。
平遥演奏完之后,回到了戏台的后面,原竟吃完了酒便寻了过去,挡住她的去路。平遥道:“二公子这是……”
“今晚你不要回去了,应该说以后都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