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办事,朕放心。”
皇帝说着,示意萧承衍坐下。
“来,快让朕瞧瞧夏晚棠给你买了什么?”
萧承衍颔首,将袋口对着皇帝。
皇帝瞧了一眼,“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主要是包装上完全一模一样,实在看不出来。
“只是味道和用料不同。”
高公公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大姑娘给太子殿下买的是店里的新品,叫香酥鱼排汉堡,说是味道不错;银杏姑娘说大姑娘自己也喜欢,便想着给殿下也尝尝看。”
“而且店家也说了,多吃鱼肉有好处,可以保护我们的心,还有明目等等疗效。”
“原来如此。”
皇帝若有所思,“那你咋不给朕也买一个尝尝?”
高公公:“这……奴婢以为陛下只想吃之前的这些呢?”而且陛下您自己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不爱吃鱼来着,没吃吃鱼都跟吃毒药似的。
高公公在心中腹诽。
他们说话间,一旁的萧承衍已经拆开汉堡咬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
果然,他和阿棠的喜好总是那么相似。
皇帝:“真这般好吃?那你分一点给朕,让朕也尝尝看。”
萧承衍挪了挪身子,以身相拒,“父皇若想吃,再差人去买便是了,这个儿臣已经吃过了。”
“没事,你小时候之时,朕又不是没吃过你吃过的东西,不嫌弃。”
皇帝说完,伸手便想去“拿”,萧承衍再次躲开。
“父皇,您这样可不厚道啊!”哪有父亲吃着手里的,顺手还抢儿子手里的!
皇帝:“……朕是皇帝,没人敢这么说朕。”
萧承衍:“……父皇你这叫独权。”
“朕是皇帝,独权是朕的专利……”
父子二人便这般你来我往的,这一幕倒是难得,看的屋子里的小太监也忍不住偷偷的笑着。
陛下也就对着太子殿下才会露出这般……孩子心性吧。
这是不是便是民间百姓口中说的,年岁越老,性子越小呢。
不过最终,萧承衍还是分了一半给皇帝,皇帝咬了一口,点点头。
“确实味道不错,未曾想着鱼肉也还能用这般做法。”
“高闻,下次让御膳房的厨子也试着做做看,如此朕若是想吃了,也就不用去外头买了。”
“是。”
高公公笑着应声。
……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小太监,在高公公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句话。
高公公嘴角笑意微顿,稍稍收敛了一些,走到皇帝身侧,垂着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了一句。
萧承衍自然也听到了,微微抬眸。
皇帝眉宇间的稚气褪去,只余威严,淡淡道。
“让他进来吧。”
“是。”
高公公颔首了一下,甩动了一下手中拂尘,尖锐的声音自殿内响起。
“宣六皇子觐见~~”
……
很快,萧宗的身影出现在了殿外,跨过门槛缓步走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太子皇兄。”
“免礼吧。”
皇帝冷漠颔首,放下手中汉堡,接过一旁小太监的巾帕擦了擦手,道:“时辰不早了,你这会儿进宫可是有何事想同朕说?”
“儿臣……”
萧宗看了一眼他们面前八仙桌上的炸鸡汉堡等,拎着同款炸鸡袋子的手紧了紧。
实际上,他刚刚在门口已经站了一小会儿,自然也听到了店内父子之间的轻松玩闹,这是他从未在父皇身上感受过的。
抑或说,在这个宫里对陛下而言,他只认太子这一个儿子,至于他们这些皇子,什么都不是!
萧宗心中讽刺的自嘲了一番,还是将手中的汉堡袋子递了出来。
“儿臣听闻父皇喜欢吃这家的东西,今日恰巧经过,便买了一些送进来……”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没再言语。
……
若是上一世,他或许还想要亲情,可惜经历了上一世之后,亲情与他而言,早已不是最重要的。
只是或许脸萧宗自己都未曾察觉,看着眼前父子和谐的一幕,他终究还是羡慕的。
只可惜,皇帝的态度最终还是泼了他一盆冷水,将他的心彻底浇灭。
……
果然,同他想的一样,皇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冷漠道。
“倒是难为你的孝心了,不过朕这边已经让高闻去买了一份回来,你手里的这份便带回去自己吃吧。”
“是。”
萧宗嘴角的笑意依旧在,只是浅了些许,“那……儿臣告退。”
皇帝颔首了一下,萧宗再次看了一眼一直默然吃着自己手中东西的萧承衍,微微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开。
……
在他转身的一瞬,萧承衍微微抬眸落在他的背影上,眼中深邃,一闪而过。
“父皇,可要再吃一些?”
“好。”
皇帝好似再次换了一个人,拿起汉堡几口便吃完了,随后又吃了几块鸡翅,便不再多碰。
就像刚才的人让他一下便失了些许胃口。
萧承衍倒是吃了不少,将夏晚棠给他买的全部吃完了,其他的便没再多吃。
高公公抬手让小太监们将剩下的都收了下去,又端了茶水上来给二人解腻。
……
皇帝喝了一口茶水后放下,仿佛只是随口问起。
“明日夏晚棠便要上朝了,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文官的身份上朝,你可担心?”
“自然不会。”
萧承衍面上带着对夏晚棠的自信,“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人担心的人,就好似之前那个案子,在泰州府之时,从头到尾几乎用不到我出手,她便将一切都查了个清楚。”
或者对她而言,自己当时跟着去了,反倒是……累赘。
“而且若非有她在前面吸引那些人的注意,海军军中之事我应当没有那般轻易便处理了。”
皇帝认同颔首,“夏晚棠确实是个人才,可惜是个女子。”
为了用他,他可是背负不少压力呢。
这段时日这朝臣们吵架吵的他头疼都复发了。
然萧承衍却不认同皇帝这句话。
“父皇,只要是个人才,对于掌权者而言,是男是女,当真很重要吗?”
女子二字,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便成了她们的桎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