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查了。”
萧承衍抬手,一旁的剑书当即从怀里拿出一份东西递给银杏,银杏接过后送到了夏晚棠的手里。
夏晚棠:“……”就这么点大的地方,给份东西竟还需要这么麻烦?
她伸手接过,打开细细的看着,半响后,秀眉轻挑。
“果真是个美娇娘啊,竟然才十四,怪不得瞧着小小的一个。”
她那晚在那破宅子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
对方虽然故意装成男子说话,但也并非没有破绽,她的个子略显娇小,衣服虽宽大,但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身上显得更小了。
还有她的喉结,应当是什么东西黏上去的,虽然月光下看的不明显,但她是谁?
毕竟人皮血肉是何种模样,她又如何分辨不出呢。
不过当时也只是心中有所疑惑,但看了这个,便彻底确定了。
“俞珠,前任督销使俞子石的养女,且还是路边捡回来的,倒是个好心人,也是个好官。”
俞子石原本有一个妻子,不过后来难产死了,自此便再也未曾娶妻,估计当时捡回这个孩子,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吧,之后对这个女儿视如己出,教她读书写字,教养成人。
可惜,就因为他是好官,所以被人处理的这般悄无声息。
而这个孩子,阴差阳错之下并不在家……或许,她当时在家也说不定。
夏晚棠眼底略过一抹深思,但眼眸深处的寒意却越发的重了几分。
她的指尖紧紧的捏着这份资料,红唇轻启。
“这些人,可真是该死啊!”
……
“夫人若是想杀,都杀了便是了。”
萧承衍说的漫不经心,就好似这几条人命在他这里,早已是个死人了,如今留着,权当给夏晚棠逗个趣儿。
然夏晚棠听了他这番话,却只是平静的扫了他一眼。
“若只是简单的要了他们的命,那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萧承衍,你说,如果让他们在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功的一瞬,砰啪一下的一切都被打了水漂,你说,这是不是更有意思呢?”
夏晚棠整个人坐了起来,双脚屈膝,手肘搭在膝盖上面,掌心轻轻地推着自己的漂亮脸蛋,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那双眼中的神彩,让人侧目。
萧承衍几乎是下意识的颔首道:“好。”
既然她想玩,那他便陪着她,看着她好好玩一场。
只要她高兴,能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便够了。
夏晚棠见他同意了,眉眼笑晏更深了几分。
果然,萧承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此时的二人或许都未曾察觉,他们坐在一起说话,喝茶,甚至什么声音都不发出来,这个画面在别人的眼中有多么的自然和谐。
就好似,他们本该如此一般。
……
时间又过了几日,杨美娘率先坐不住了,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倒是说说,接下来应当如何? ”
“那两夫妻根本不接招,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昌明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他看了一眼坐没坐姿的秦明朗,意有所指般,“总不能,直接让人去给他抢了吧。”
“不过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第一,这是陛下赐的盐矿,抢也没用;第二,盐矿在北地,而北地,可是他们的地盘。”
就像他们到了泰州府得盘着一样,他们这些人到了北地,可就算不得什么地头蛇了。
即便那位背后有人撑腰,也比不过这二位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周昌明心里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瞳孔缩紧了一下,捏着杯子的指腹发白。
若当真如此,那他或许真的……
周昌明眼帘垂着,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老周,你在想什么?”
秦明朗眯起眼,觉得周昌明有些不太对劲。
周昌明连忙回神,摇头,“我只是在想,那位钦差大人除了第一日和第二日出现在人前之后,为何这几日却丝毫消息都没传出来?”
“还有那个客栈,被人围的跟铁桶一般,而且暗处还有人守着,连掌柜和小二都收了银子后被赶回了家,我们的人根本查探不到任何消息。”
“你说,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谁知道呢。”
杨美娘倒是不甚在意这些 ,“这也不是我等应该关心的事情,反正若需要用到我们,那位员外自然会给我们消息。”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盐矿在北地这件事,确实是个麻烦。”
“当真是已经许久未曾这般憋屈了。”
在这偌大的泰州府,他们几个应当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第一次拿人没有办法。
“实在不行,就弄死他们。”
秦明朗满不在意的开口,“大不了伪装成意外便是了。”
何况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那盐矿呢?你弄死了他们,还怎么去北地接手盐矿?何况我们现在连他们的底细都还没完全摸清楚。”
周昌明提醒他, 指尖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井然有序。
“还有,对他们出手,恐怕钦差大人即便是为了朝廷的面子,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虽然她现在闭门不出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你们也别忘了,她可是夏晚棠,她的手里,有兵!”
“说的好像我们手里没兵似的。”
秦明朗冷哼一声,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想到那日被两个女子给打了脸面,心里着实不爽。
自打他接受金瓦帮以后,何时受过如此窝囊,还是因为区区女子!
这夏晚棠他或许不能做什么,不过这个云夫人……呵呵。
他这话也让另外两人心下一紧,“这话是能说的吗!”
“如果这话让人传到了夏晚棠的耳中,信不信她直接便能跟朝廷禀报,派兵镇压。”他们这里的兵如何比得过朝廷训练的那些。
“何况,那里面的兵员外能够调动的,也就那么一队罢了。”
怕的就是会同如今这般,钦差下来之后,明着他们做不了什么,但到时候调兵吓唬一下也不无不可,实在不行,弄死便是了。
谁曾想,今年会来一个身份背景谁都不敢太过得罪的夏晚棠!
秦明朗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变了变,随即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此时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说话的时候,窗外那若隐若现的人影,很快便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