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看了眼他们手中令牌,又想到今日一早的传言,顿时一惊,连忙行礼。
“参见钦差大人,属下这就去喊知府大人。”
说着开门快速朝着里面跑去。
杨建仁淡淡的扬了扬自己的下巴。
作为京官,还是户部侍郎家的子嗣,对于这种京外的官,即便对方同他父亲差不多同等级,在他看来都不过如此,他平等的瞧不上比他爹官小的所有人。
随后,他转身快速跑会夏晚锦的身边,“大人,咱们一会儿进去是不是直接就要将人给拿下?”
夏晚锦此时扮演的是夏晚棠,所以队伍里所有人都一致喊她大人,如此不容易出错。
……
夏晚锦有些无语的看他一眼,“你说呢?”
杨建仁哈哈两下,“应当……也许……还不行吧。”
哈哈,哈哈哈~
“走,进去。”
夏晚锦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杨建仁连忙跟上,“大人,不等他们通报了?”
夏晚锦只是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杨建仁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带着身后的人快步追了上去。
至于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谄媚,自然是在军中之时被教训的多了,打不过,便只能乖乖听话了。
门口的侍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如此嚣张,想拦却不敢拦。
毕竟这种京里来的贵人,他们这样的人,是怎么样都得罪不起的。
……
府衙内的书房。
“大人,大人,钦差大人已经到门口了。”
“什么?”
知府杨丰猛地起身,胖胖的圆脸上略显惊讶,眉心略蹙,“这么快?”
不过转念一想,夏晚棠本就不是朝中那种官,军旅之人嘛,就是直接。
好在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随即快步朝着外面走去,“走,随本官去迎接。”
寻盐钦差的品级虽说不大,但毕竟身份不同,何况夏晚棠的另外一个身份品级也比他更高一些,亲自出门迎接是必要的。
然他刚走出书房不远,便见衙役小跑着跑来禀报。
“大人不好了,钦差大人她直接朝着府衙监牢去了,说是要立刻提审蒋问。”
“你说什么!”
杨丰脸色瞬间变了,沉着脸转身大步朝着监牢的方向走去。
这武将就是麻烦,做什么都不按规矩来!
……
此时牢房内的一个角落,正关押着一家子,其中一些个男子身上大多都有伤,有新有旧,应当是受了重刑。
“父亲,您说,妹妹她真的能跑出去吗?”
蒋戊靠在墙上,眼眸看着劳内那窄小的脸孩童都爬不出去的窗户。
这些时日,他们便是看着这里才能分辨自己在里头已经关了多久。
这段时日以来,杨丰时不时便会让人带他们下去审问,动刑,就想逼着他们认罪,如此好掩饰自己的罪行。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蒋家人都如此嘴硬,怎么威胁都无用。
蒋问叹息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杨丰到现在都未曾将她带回来,想来……是逃出去了吧。”
只是即便跑出去,想要伸冤,恐怕也不是容易之事。
不过前几日杨丰亲自下来过,希望他能够认罪,如此他便可以放了他的家人。
蒋问心中其实稍有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怕他们期望过后,依旧只剩绝望。
他身上的伤是最重的,特别是他腿上的伤更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甚至已经开始化脓,再不处理,怕这条腿就要报废了。
蒋问脸色发白,若非心底的一丝期望撑着,怕早已坚持不住了。
他只希望知知能够将那些证据送到该送的人手里,如此他即便身死,也可瞑目了!
蒋家其他人满眼颓意,靠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们心中明白,自家的案子想要翻案,真的太难了。
……
“哗啦啦啦。”
就在这时,锁链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牢头恭敬的声音。
“大人,犯人就在这里面,您这边请。”
牢房空旷,声音传的很远,听到声响的蒋家人下意识坐直身子,将孩童妇人护在身后。
虽说知道无用,却已是下意识的动作了。
随后,一道略显威严的女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传入他们的耳中。
“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巡查盐税一事,关于蒋问一案,陛下万分在意,特令我尽快查清案子;也不知这蒋家人如今可都还活着?”
虽说大姐姐说过知府在杀了蒋知知之前不一定会杀人灭口,但万一呢。
牢头恭敬的走在蒋知知的右手边,“回大人的话,所有人都还活着,虽有受刑,但性命无碍。”
“大人,牢房阴暗,还请注意脚下。”
夏晚锦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这牢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论夏晚锦问什么,竟都知无不言。
……
“父亲,好像是钦差大人到了!”
只是为何是个女子的声音?且还自称本官?
蒋戊蹙着眉,有些想不通。
但此刻,所有人的眼中都多了几分期许,下意识看向门口的方向。
蒋问朝着蒋戊抬起手,“快,扶我起来。”
虽然脚上的伤很重,但另外一只脚也是还能站起来的。
蒋问一只手扶在蒋戊的手上,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牢门,吃力的站起身来。
不过须臾,一道纤细却沉稳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来人未曾穿着官服,双手放在会面,侧着脸同身旁的老头说话。
她的身后,跟着一众孔武有力的下属,有男有女,但他们身上的气势与旁人不同,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还有那女子,走路的姿态也同普通女子不同,像是男子,亦像是……军中人士。
蒋家人寻找了一下,却未曾在她身旁看到蒋知知的身影。
猜测见,夏晚锦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
她此时是男装打扮,却未曾遮掩女子些许姿态,肤色虽比平常小姑娘黑了些许,但面容依旧精致。
“蒋问。”
夏晚锦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位让自己大姐姐犯险之人,看着他身上的伤,还有腿上那已经化脓了的伤口,淡淡开口。
“想来,你应当已经猜到我是什么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