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目瞪口呆,他们家王爷在干什么!
萧北乾若无其事的缓缓起身,仿佛他亲吻霍云卿是天经地义的。
萧时安像是被定住了,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皇兄,其实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早在春猎围场上,他就意识到向来眼高于顶的七皇兄对霍云卿是不一样的。
霍云卿在春猎围场上遭遇刺杀,七皇兄冲进猎场去营救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七皇兄贵为皇嫡子,有父皇纵容,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会在意任何人,就算她是霍家嫡女,也不至于让七皇兄高看她。
他去救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去救她!
春猎围场上他试探过七皇兄,回京后也试探过多次,每次他都能察觉到霍云卿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他惯会骗自己,总觉得他不会输。
直至赫连图被行刺,霍家嫡女被禁足,他才不得不承认,在霍云卿眼里,七皇兄也是不同的。
她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是七皇兄,她信任他,宁愿躲在辰王府也不回霍家,这意味着她对七皇兄的依赖甚至高于霍家。
他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怎就走得这般近了?
他知道自己该有所行动了,要不然他怕是只有后悔的份了。
可他还是低估了霍云卿在七皇兄心目中的分量,他在宫宴上这般直白的打断了他,就算父皇当时没察觉到,事后也定会怀疑。
为了霍云卿,为了阻止他和霍云卿扯上关系,他这位七皇兄还真是不管不顾了。
萧时安突然嗤笑了声,他目光沉沉的看向萧北乾,“没想到皇兄竟会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行径。”
萧北乾面不改色,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模样,完全没有被撞破心意的羞耻感。
“九弟怎么来了?”萧北乾语调寡淡,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云卿吃多了酒,臣弟自然是要来看看她的,没成想会看到皇兄轻薄于她的画面。”
萧时安的话并没有激怒他,萧北乾依旧神情平静,坦坦荡荡的淡笑着:“九弟,如你所见,你当如何?”
“皇兄希望臣弟如何做?主动退出?成全你们?”
萧北乾颔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凭什么!”萧时安不甘的红了眼,“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是皇兄相中的,我们这帮兄弟想都别想,皇兄,臣弟什么都可以让,可她不行,唯独她不行!”
“无需你让。”萧北乾平静的与他对视,“她不是什么物件,也不属于任何人,何来相让之说?”
萧时安听了这话,一时无言以对,他有一瞬间感到羞愧不已,似乎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儿了,可他就是不甘心,他也不会轻言放弃。
“皇兄,臣弟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皇兄也可以吗?丞相大人会袖手旁观吗?”萧时安意有所指,显然话中有话。
萧北乾平静的面容终于皲裂,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冷眸扫向萧时安,“九弟韬光养晦多年,实在不该在为兄面前暴露自身。”
“臣弟说了,为了她臣弟什么都可以放弃。”言下之意,他不是冲动行事,也不是一时口快,他是故意向他坦白的。
萧北乾骤然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九弟,你并不在为兄的计划之中。”
“如今在了。”萧时安意有所指的说道:“皇兄,想让臣弟闭嘴并不难。”
“为兄说过,她不是物件,也不属于任何人,为兄没有资格将她当做筹码与你交易。”
萧时安急道:“只要皇兄从此远离她,臣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不算交易!”
萧北乾淡笑了笑,他落坐于床榻,抬手轻抚霍云卿的面颊,“九弟方才都看到了,为兄轻薄了她,自然是要是负责任的。”
“皇兄不说,臣弟也可以当做没看到。”
“可为兄无法。”萧北乾看向萧时安,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静的说道:“从前是本王畏首畏尾,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往后不会了。”
萧时安神情慌乱,他大步上前质问道:“可皇兄身处荆棘之中,注定遍体鳞伤,为何非要拖她入局!”
“本王自会护她周全。”
“如何护?皇兄当真可笑,死局哪来的周全?”
萧北乾皱了皱眉,并未作答。
萧时安见状好言相劝:“皇兄也不想她出事对吗?她背后还有霍家,皇兄又怎能忍心?不如将她交给臣弟,臣弟会带着她离开京都,远离朝堂,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活。”
萧北乾陷入了沉默,他何尝不知萧时安是对的,和他在一起,霍云卿乃至整个霍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
“皇兄,臣弟对她是真心的!”
萧北乾依旧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问他:“九弟,你是何时对她有意?”
“年关宫宴。”萧时安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说完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笑着说:“之前见她,总觉得她娇俏有余,但终究是入不了臣弟的眼,直至年关宫宴的时候,她就像是变了个人,她明媚耀眼,叫臣弟移不开眼。”
萧北乾听着他的话,不由也想起了年关宫宴上的霍云卿,她穿着一身杏色,淡妆轻抹,动人心魄。
萧时安是那个时候对她上心的,可他又是从何时开始?
在他的印象中,那一日霍将军带着霍云卿从边疆回来,陛下看重霍家,特意带着诸位皇子在城门口相迎。
他以为霍云卿身为女子,从边疆到京都路途遥远,她定是乘坐马车回来的,谁知他在城门口看到了身穿红色骑装的霍云卿。
她娇艳如火,像是天上的太阳。
好像从那一刻起,霍云卿三个字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哪怕他拼命压抑自身,也难免会被她左右情绪。
都说霍家嫡女心悦端王萧璟丞,他又气又怒,恨不得将她抓回来仔细盘问,萧璟丞到底有什么好,她是眼瞎了不成,竟能瞧上他!
想到这些,萧北乾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
他哪里能放得下她,要是可以,都大半年过去了,他早该成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