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丞到底还是没去找霍云卿,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偏厅那边,宋婉芝和孟莹安回来的时候,府医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了。
宋婉芝忧心忡忡的看着府医:“大夫,她的伤势如何?”
府医笑着回话:“霍少夫人尽可放心,霍姑娘旧伤崩裂,好在伤势并未加重,之后仔细休养便是。”
宋婉芝总算放了心:“有劳大夫。”
“咦。”孟莹安突然出声询问:“有人来过吗?”
霍云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回应,不曾想府医抢了先。
“回姑娘的话,老夫并未看到他人。”
霍云卿微愣,但很快收敛神色。
孟莹安又问:“那这茶是谁喝的?云卿妹妹吗?”
霍云卿有些愧疚的点了点头。
孟莹安顿时自责:“怪我怪我,都没让人准备一壶新茶,这都放了多久了,早就凉了。”
霍云卿又有些尴尬的回:“无妨无妨。”
府医已然收拾好了东西,起身告退,霍云卿总算明白,萧北乾之前看府医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同时她也心惊丞相府的府医,竟如此懂得察言观色,要知道,孟莹安才是孟府的主子。
霍云卿在宋婉芝和孟莹安的帮衬下换下了带血的衣衫,三人就在偏厅聊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席上。
听闻赵佑兴被打了二十大板,人直接晕过去了,被一直候在丞相府外的同僚带走了,霍云卿大概猜到是徐进。
丞相府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赵佑兴除了是监察司的人,还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本在受邀之列,自是能来的,徐进就不一样了。
徐进倒是个聪明人,怎就没能劝住赵佑兴。
霍家欺瞒陛下自是不可能的,赵佑兴到底是受了谁的挑唆,才会认定她并未受伤?
赵佑兴人都晕了,霍云卿也就暂且不去多想,这件事情她总会弄个清楚明白。
倒是萧北乾的话让她心中不安,他说的没错,如贵妃和萧璟丞都不是坐以待毙之辈,他们会如何应对?
今日丞相府设宴,萧璟丞为何会来?丞相府自是邀请了,但众所周知丞相是皇嫡子的亲舅舅,齐王他们尚且知趣,萧璟丞向来行事稳重,此行着实诡异。
或许在他人看来,他是为了霍家养女而来,但霍云卿知道,萧璟丞此人利字为先,就算他真的心悦霍惠然,在权力的诱惑面前,她绝不是第一位的。
简单来说,霍惠然于他并不重要,至少目前为止没那么重要。
前世或许他们经历了很多,互相感动彼此爱慕,但这一世他们才开始而已。
那么萧璟丞此行的目的,只怕……
——
日落之时,丞相大人孟鸣舟携夫人出现在前院,引着宾客入席,品酒宴设在孟府前厅,男女分席而座。
霍云卿还是和孟莹安坐在一起,她们边上是宋婉芝和霍惠然,萧北乾在她们对面,她的哥哥们也赶到了,与萧北乾相邻而坐。
“诸位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孟鸣舟贵为丞相,看着却没什么架子,他举起酒樽笑道:“来,尝尝我家夫人亲自酿的酒。”
孟鸣舟与萧北乾有几分相像,他是皇后娘娘的长兄,想必这位丞相大人年轻时也是才貌双绝的风云人物吧。
霍云卿举杯饮酒,岂料才喝了一小口,孟莹安就把她的酒樽按了下去。
“婉姐姐说了,你今日最多只能喝一杯酒,你别一口给喝完了呀。”
霍云卿垮着脸表示不满:“我还没尝出味来呢。”
孟莹安不管,就是不让她再喝,霍云卿没法,只能作罢。
“莹安。”孟鸣舟注意到了她们这边,半是责备半是宠溺的训她:“哪有你这样待客的?”
孟莹安撅起小嘴:“爹,女儿这是为了她好,您不知道云卿妹妹受伤的事儿吗?”
闻言孟鸣舟像是想起来了,拍了下脑门朗声道:“瞧我这记性,霍姑娘身上有伤,可不能饮酒。”
孟莹安重重点头:“所以就给她喝一杯。”
“有伤在身岂能饮酒。”孟夫人适时开口:“今日是我的疏忽,霍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还准备了一些果饮,不如让人热一下给霍姑娘端上来,至于美酒,尽管带回去几瓶,待伤好了再喝。”
霍云卿忙起身行礼:“云卿给夫人添麻烦了,多谢孟夫人。”
“霍姑娘客气了。”
孟鸣舟随手招呼:“来人,快给霍姑娘换果饮。”
一名侍女上前,将霍云卿面前的酒樽撤下,换上了精致的琉璃杯,果饮是热的,倒入琉璃杯的时候还冒着气。
“霍姑娘。”
霍云卿正要品尝,却被萧璟丞打断,她不解的抬眸看了过去。
萧璟丞的目光似落在跪坐在她身后的侍女身上,霍云卿回眸看了一眼,便听他说:“霍姑娘身上有伤,理应清淡为主,不如还是换上茶水吧。”
孟夫人倒是没多想,笑说:“端王殿下说得有理,那就给霍姑娘换上茶水吧。”
霍云卿心思敏锐,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怕这侍女有问题,果饮里被下了药,看来这就是萧璟丞今日的目的,他想故技重施,可她着实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她?
“端王殿下多虑了。”霍云卿不打算拒绝,孟莹安却将果饮递到了霍云卿手里,笑说:“云卿妹妹,你尽管喝,我娘做的果饮可甜了,而且这里面只有果子和糖水,不会对你的伤有影响的。”
孟莹安觉得霍云卿不能喝酒已经很惨了,若是连果饮都不能喝那也太可怜了吧!
这端王殿下也真是的,他不是心悦霍惠然吗?管云卿妹妹作甚?
霍云卿端着琉璃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真有如此美味?”霍云卿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萧北乾起身朝她走来,笑说:“舅母怎么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呢?北乾从未喝过您亲手做的果饮,既然霍姑娘有伤在身,不如给本王尝个鲜。”
孟夫人笑出了声:“辰王殿下怎就没喝过,小时候可没少喝。”
“是吗?本王没印象了,那便回味一番。”萧北乾说话间,已经从她手里拿走了琉璃杯,将杯中果饮一饮而尽。
霍云卿想阻止都来不及,她面露忧色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