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抬头，见是李呈带着陈大石走了过来，便起身上前行礼。
李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神雷壳，道：“孟师傅也对这神雷感兴趣？”
孟虎一愣，李呈居然称他“孟师傅”，这个称号真是久违了，自打来了凉州，就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不过他暂不动声色，道：“如此利器，岂有不感兴趣之理。”
“孟师傅方才说，此物仅能守城，却不能如箭一般射出去，称不得利器。”
“便是仅能作守城之用，亦属利器。”
李呈笑了笑，示意他起身，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的圆木堆上，显得很随意，道：“那倒是，这东西就是为了守城用的。不过此物亦可投掷，野战也未必不能派上用场。”
孟虎摇头道：“凉州的敌人乃是蛮夷，擅骑射，人力岂能与弓箭相提并论？根本无法靠近。虽声响震天，能惊战马，但若堵住马耳，即可破之。”
李呈挑下了眉，不愧是军人，这么快就想到针对的办法。
确实，土雷终究是土雷，威力就那么大，除去响声惊人，在战场上的杀伤力真不强。更何况也扔不远，对方若是轻骑兵，根本没法打。
“方才孟师傅所言，便是想要将之改良，能用于野战？”李呈问道。
孟虎不好意思的点头，道：“既有如此利器，自是想将之作用于战场之上。蛮夷欺压我宁国久矣，如今将军以水泥修城墙，又有神雷震城门，蛮夷自是不足为惧，只不过……”
说着，叹了口气，道：“终究只能被动挨打，若是能够主动进取，便可扬我国威。”
李呈暗里腹诽，进攻草原有个卵用啊？他们那边有什么资源值得去占领的么？纯属吃力不讨好。当然了，如果能给点教训威慑一下倒是可行。
“只不过，这么大一颗，又如何似弓箭那般射出去？”
孟虎摇头道：“可若是小了，又毫无威力可言，终究只是我之妄念，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那可不一定。”李呈突然道。
孟虎一愣，随后看向李呈：“殿下，你说什么？”
“此物想要如弓箭那般作用于战场，也未必不可行。”李呈又道。
孟虎徒然站了起来，惊讶的道：“这如何可能，殿下有办法做到？”
“那是自然。”李呈的表情十分自信。
“殿下莫不是说的投石车？”
孟虎突然皱起眉头，有些失望的道：“投石车精准度太差，仅适合伏击或是攻城战，又毫无机动性可言，对蛮夷骑兵并无用处。”
“我何时说过是投石车？”李呈呵呵笑道：“此物不但能射，且射程不差于弓箭，威力甚至更强。至于精度，随便一个人训练个几日，便可大差不差，射死几个蛮夷没什么问题。”
“什么？”
孟虎都听呆了，你在开玩笑吗？射程不比弓箭差，精度也不差，而且普通士兵只需要训练个几天就能杀蛮夷，岂不是顷刻便可成军？
蛮夷骑兵为何无敌？正是因为他们天生骑射俱佳，个个都是神射手，策马如飞，一射一个准，追不到，射不过。
宁国哪来这么多骑射手？如今满编的轻骑不过一百来人，都不够对方杀的，弓箭营也就那么多，个个都是宝贝。
没办法，射手太难培养了。
普通弓箭手便至少要练三年以上，至于神射手，还得看天赋，可谓万里挑一。而若与蛮夷在战场上比射术，宁国的这帮菜比恐怕连对方的毛都摸不到就被射死了，还玩个蛋。
本来嘛，守城都守不住，还和对方比野战，不是送菜么。
而李呈现在居然说用神雷可以让普通士兵都能拉近这种差距，这岂非天方夜谭？
就连陈大石都在旁边撇嘴，将军这牛吹大了啊，鬼才信。
“你不信？”李呈看到孟虎那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道。
孟虎摇头。
“不如咱们再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很简单，若我真有这种方法，你便效忠于我，只为本皇子办事。”
“好！”孟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么爽快？”李呈都有些诧异。
孟虎哼了一声，道：“其一，我不信你能做到。其二，若你真能做到，不必你说，我也会效忠于你，用不着打赌。”
李呈乐了：“你不怕付大将军怪罪？”
“整个凉州谁人不知，殿下与大将军不对付，二者只能选其一。而若殿下能让我一展所长，打造此等利器，我又岂会错过？如此一来，势必与大将军交恶，又何惧怪罪？”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李呈点头，道：“既如此，本皇子也想先见识一下你的技艺。”
说着，扯出一条细布带，然后慢慢的盘在手上，上下扯动，道：“用钢打造出来，有如此弹性，做得到么？”
陈大石瞪大了眼睛，这能用百炼钢打出来？还要弹性，疯了吧？
孟虎也是神色十分凝重，不过却并没有拒绝，道：“百炼钢不行，但我尽力一试，一日便能有结果。”
“本皇子拭目以待！”
李呈大喜，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份自信值得肯定。这可是弹簧啊，他要造的东西这玩艺是重中之重，只要能弄出弹簧，万事好商量。
普通的百炼钢当然是做不出弹簧的，必须碳钢，不过李呈倒是知道工坊里有这种经验，打铁时渗碳调整韧性的方法他们已经有了，李呈倒是用不着再多嘴提醒。
如今就看看这孟虎有几斤几两，如果做不出弹簧，那啥都不用想了，老老实实的用土雷。
如果能做出弹簧，嘿嘿……
“将军，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离开工坊后，陈大石十分震惊，李呈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但若说在战场上能让普通士兵杀蛮夷，这他还真不信。
“当然是真的。”
李呈眼神坚定，道：“若孟虎技艺达标，什么蛮夷骑兵，在我神雷之下皆是土鸡瓦狗，荡平草原都不在话下。”
“……”
陈大石张大了嘴巴，将军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
“殿下。”
正说着呢，只见杨武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听闻殿下要去草原？”
“杨将军消息真灵通啊，是那些商人说的？”李呈倒是不奇怪杨武知道这事，他也没想要瞒着。
“此举万万不可！”
